第88章 口是心非
凌睿天等人剛走不久，凌淺川就馬上對楚雪菲提出了這個問題。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楚雪菲面龐一僵，蘊著一抹怒火的眼神瞬間呆了一呆，似乎沒有想到身邊的凌淺川會提出這麼直白尖銳的問題。
沉默了幾秒鐘后，楚雪菲僵硬的臉部線條又重新柔和了起來，眨動著一雙漂亮的杏眼看向凌淺川，然後微微眯起眸子，笑意吟吟地說，「淺川哥你真會開玩笑，我對慕小姐並沒有什麼意見啊。」
「是嗎？真的沒有嗎？」凌淺川眉頭一挑，根本不相信楚雪菲的話語。晶亮的一雙桃花眼一直緊盯在楚雪菲精緻的面容上，不放過她臉上閃過的任何錶情，「你知道嗎雪菲，我這些年在商場里歷練學習，當然也免不了要和各式各樣的女人接觸。所以，女人看情敵是什麼眼神，說謊的時候又是什麼眼神，我很清楚。」
一邊說著，凌淺川一邊放開手腳，改變了原本端正的坐姿，脊背倚靠著身後的沙發，一床長腿慵懶的交疊在了一起，散漫的坐在沙發上，特意歪著的腦袋和漫不經心的眼神，讓凌淺川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一股邪惑之氣。
他嘴角咧開一抹玩味的弧度，歪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楚雪菲，繼續說：「你一直在跟慕欣怡過不起，你就是對她意見很大，幹嘛不直接承認呢？我大哥不在，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何必還要跟我繼續裝蒜呢？」
不管是跟誰話說，凌淺川依然不會改變他骨子裡的那份狂放不羈。
聽到凌淺川這樣說，楚雪菲漂亮的臉蛋上開始逐漸變了臉色，紅潤的臉頰開始一點點陰暗下去，臉上堆起的那抹笑意也跟著褪去消失了：「淺川哥，雖然我小時候和你很少走動說話，但怎麼說也是一個院子長大的。你沒必要一直跟我過不去吧？」
「唉，雪菲你這句話可就說的嚴重了，我哪裡跟你過不去了？」凌淺川嘴角的弧度更加深邃，口中吐出的話語里聽不出半點認真的意思，就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跟她說道，「不管怎麼說，你跟我可是小學啊，咱們倆也算是校友，有這份交情在，我也會跟你過不去。何況你老爸還是軍委參謀長，我哪敢得罪你？」
「沒有跟我過不去，那你為什麼剛才在餐廳的時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要幫著慕欣怡說話？淺川哥，你是跟我一起長大的，不是跟她。」楚雪菲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
她的面無表情的臉上透著一抹寒意，精緻的臉蛋因為慍怒而變的線條僵硬，一雙杏眼緊盯著最在自己正對面的凌淺川，語調冰冷地說道，「在那麼多長輩面前，你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直接說我是來找事的。你這算是把我當校友了嗎？」
「原來雪菲還在為剛才的那件事情生氣啊？」凌淺川明知故問，裝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別生氣了雪菲，我只是就事論事，並不是要幫著慕欣怡。慕欣怡跟我非親非故，和我有沒有什麼交情，我不會特意去幫她的。」
楚雪菲差點沒冷笑出來：「你剛才那還不算幫？」
「我沒有想要幫她。只不過，你自己想想剛才那是什麼情況，好好的用餐氣氛，讓你一來就整的烏煙瘴氣。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都佔盡上風了，說話就點到為止，難道你非要看到凌老爺子暴跳如雷，看到我大哥跑進屋子跟老爺子對著干仗，你就開心了？真要鬧的那麼厲害，你認為我大哥不會找你算賬嗎？你以後還想不想跟我大哥做朋友了？」
「我……」楚雪菲話語一頓，似乎有些理虧的眨動了一下眼帘，說話的聲音變低了一些，「可能那會，我的確說的有些過分了。」
「你那會的話，可不是有點過分。你沒看我們家凌老爺子的臉色都變了么？要是在繼續讓你那麼添油加醋的說下去，我怕惹哭了慕欣怡，我大哥怒髮衝冠，到時候你真沒法收場。」
「那你就算是為我著想的，怎麼對我說話的語氣還是那樣的態度？」雖然楚雪菲自己也想通了這個道理，可想起當時凌淺川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她還是蹙起了秀眉。
「我這個人，說話的態度從來就是這樣的。而且，我要是不直接說你挑事，你會住口嗎？」
凌淺川了解楚雪菲的脾氣，作為同樣是掌上明珠的千金大小姐，楚雪菲是個不見棺材不下淚的主兒，你溫言軟語的勸說她住口，她反而要繼續說下去。
乾脆直接挑明了楚雪菲的來意，才是讓她住口的最好辦法。
「那……」對於凌淺川給出解釋，楚雪菲將信將疑，想起他幫助慕欣怡的態度，於是試探性地開口重新問了一句，「淺川哥，你真的不是有心幫助慕欣怡嗎？」
凌淺川嘴角玩味的弧度一僵，但這種僵硬的情況之出現了一剎就消失了，下一秒他嘴角弧度勾勒的更加深邃，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對坐在自己對面的楚雪菲說道：「開完什麼玩笑？我幹嘛要故意幫助慕欣怡？她是我什麼人？要是不是凌睿天的話，我這輩子會認識她是誰？」
若非凌睿天跟慕欣怡結婚，行走在這世間的茫茫人海，恐怕以凌淺川的身價和身份，這輩子也不會遇到慕欣怡這樣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的。
「那倒也是。」楚雪菲聽到這樣的解釋，也跟著贊同的點頭。
慵懶斜倚在沙發上的凌淺川繼續說道：「所以說，我跟她沒有半點交情，根本沒有想要幫助她的意思。剛才之所以那麼對你說話，只是看熱鬧看膩了，無聊插一句話而已。不管怎麼說，我難得回家，看點熱鬧我高興，可是要是演變成家族分裂，那就不太好了。
你想怎麼挑釁羞辱慕欣怡，那都是你的事情。別玩大了，一旦牽扯到我們凌家的事情，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哦，原來是這樣。」看到凌淺川能給自己耐心的解釋這麼多，楚雪菲的心情才算徹底好了起來，心裡平衡了一些，自語般地說道，「我還以為，連你也要站在慕欣怡那一邊，幫著慕欣怡說話了。那樣的話，我就真的想不通慕欣怡到底有什麼好了。」
一直到現在，凌睿天已經和慕欣怡結婚一個月的時間了，她也沒辦法接受凌睿天選擇了二婚女人的事實。
哪怕她是輸給了其他的高幹子弟，或者某個富商的女兒，她都能想的通。
但她就是不明白，自己一個堂堂高級幹部的女兒，正宗的紅三代，怎麼會輸給一個家道中落，長相一般，哪裡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善良」？
真是可笑，什麼叫善良？
善良是什麼？
善良是什麼東西？
說話溫言細語，長相柔柔弱弱，總是逢人一臉笑，就是「善良」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能做到，為什麼凌睿天就是不肯選擇她呢？
甚至連以前向著她，看好她的姚舒雲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也跟著站在慕欣怡的身後了。
慕欣怡的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
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向著她呢？
就在楚雪菲面無表情，雙眼的視線盯著前方某處，若有所思的時候，懶散的倚靠著沙發靠背的凌淺川又發出了玩笑似的聲音——
「別那麼認真想了，或許就是因為慕欣怡命好，正好就是我大哥喜歡的類型呢。」
「慕欣怡也是你喜歡的類型嗎？」楚雪菲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那怎麼可能？」幾乎是搶著要為自己表露清白一樣，凌淺川沒有絲毫遲疑的否認了楚雪菲的疑問，斬釘截鐵，信誓旦旦的立誓道，「我凌淺川喜歡的女人那一定是膚白貌美氣質佳，前凸后翹有文化的長腿美女！慕欣怡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說完這句話，他一雙原本盈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毫無笑意，直直地望著楚雪菲，一臉認真的繼續道，「我喜歡的女人那不光是長相好有氣質，還要萬種風情，嫵媚迷人才行呢。你看慕欣怡，哪一點能符合我的要求？我能對她感興趣？哈！」
說到這裡，凌淺川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我就算是腦子進水了，我也看不上她！」
「嗯……」看到凌淺川如此信誓旦旦的樣子，楚雪菲也頗為認真的思忖道，「的確，你身邊那麼多花邊新聞，和你有緋聞的女人，不是明星就是歌手，要麼就是新生代嫩模，的確各個長得嫵媚妖嬈，不是慕欣怡能比的。」
想想也是，凌淺川這些年在商場歷練，身為典型的富二代公子，自然也免不了要跟那些娛樂圈的明星摻合到一起，經常接觸的都是玲瓏八面的大美女，怎麼會看得上慕欣怡這樣不解風情的女人呢。
「對嘛，你想想也能想通的，我怎麼可能看上她，可別亂開這種玩笑了。」凌淺川用力點頭，凝白的面龐上毫無笑意，點頭如搗蒜的附和著楚雪菲的言語。
可是，雖然凌淺川嘴上的話是這樣說，說的如此言之鑿鑿，義正言辭，但實際上，他只是在虛張聲勢，心裡是無比慌亂的。
真正胸有成竹的話，他就不會這樣認真解釋，之所以要說的這麼有理有據，無非只是想讓楚雪菲相信他的話而已。
他在口是心非，嘴上說對慕欣怡不感興趣，可當念出「慕欣怡」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里閃過的畫面，竟然是慕欣怡站在他面前，看到他幾近裸體的從游泳池裡走出而羞紅臉蛋的樣子。
為什麼提到慕欣怡的時候，他的腦子裡會想起她一臉羞紅的樣子？為什麼會不可抑制的在腦海里浮現出她的一顰一笑？
難道，他是因為看習慣了那些風騷嫵媚的長腿美女，吃慣了那些山珍海味，所以對慕欣怡這樣的「小白菜」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