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顆未成

這一幕，在尋常市井，絕對算調戲良家婦女。

但是就因為調戲者是葉青大師，一位貨真價實的二級煉丹師，便就沒人敢出聲了，更沒有人替這名女子說話。

即便是身為當事人的女子，也選擇了逆來順受，利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煉製丹藥的機會。

而她的年齡，分明不大，看起來僅有十三四歲。

不過她的臉上，除了羞澀外，卻還露出這一絲竊喜！

「這女子也算幸運，竟是得到了大師的青睞。」

「是啊，如此一來，大師替她煉丹，定是更加用心，成丹率低不了啊。」

出乎姜南意料的是，這些人非但不阻止，反而一副想要獻身的口吻，排在隊伍稍後方的幾名成熟女子，已然是開始搔首弄姿了。

姜南嘆了口氣，他原本是想替這名女子說話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再強出頭，反而不太合適了。

「好，好，好。」

葉青大師連說了三個好字，顯然他對於眼前的情況是很滿意的。

從接過來的兩份藥材中，取出一份，將其中的藥材分別開，從中取出一小截藍色的草根，點頭道：「百年份的藍玉草，也算不錯了。」

藍玉草是一味常見的藥材，長到百年份，才開始能夠發揮出藥效。

「今日第一爐，就替你煉這藍玉丹吧！」

說罷，葉青大師雙眼微閉，口中念念有詞，過了片刻時間，他猛然睜開雙眼，目光掃向在他面前排開的這些草藥。

只見在一股無形力的作用下，這些藥材紛紛飄起，最終是懸停在了空中的同一高度。

「火勢，起！」

葉青大師大喝一聲，玉鼎下方，猛然燃起了一道濤濤烈焰，隨著烈焰的出現，周圍的溫度都跟著猛然升了上去。

那浮在空中的十幾味藥材，彷彿是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吸力一般，井然有序的往玉鼎內墜下。

鼎蓋在最後一位藥材下去的同時，蓋在了玉鼎上方，玉鼎內，立刻傳來了一陣噼里啪啦的清脆聲響。

葉青大師鬆了口氣，這些藥材他已經按照順序送入了玉鼎，剩下的，便是等待這裡面的藥材自行煉化，形成丹藥。

而在這個過程，他只需利用精神力，控制好火候即可。

當然，這也只是說起來簡單，想要準確的控制火候，是一定的天資和長時間的訓練。

葉青前後苦苦磨練了六十年的煉丹技藝，才最終成為的二級煉丹師。

對於自己的狀態，葉青感到極為滿意，他抬頭環顧四周，果然所有人往他投來的都是敬畏目光，面上不動神色，內心實則早已是得意洋洋。

不過，他很快便發現了一個不和諧的目光。

這道漫不經心，甚至透露著些許鄙夷的目光，竟然還是屬於一個孩子的？

而且還是個長相很可愛的孩子。

葉青極為的自負，即便對方很可能只是個不懂事的娃娃，他也容忍不了任何人對他的質疑。

「小孩，你是對葉某的煉丹技藝，有什麼疑問嗎？」葉青擰著眉頭問道。

他口中所說的小孩，自然就是此時正騎在大漢肩膀上的姜南了。

姜南無所謂搖搖頭，道：「沒意見，你繼續煉。」

「你！」

姜南的這幅反應，對於葉青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他身為二級煉丹師，還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小孩，你可知道我是誰？我乃大荒七大宗之一九鼎宗的執事長老，貨真價實的二級煉丹師，難道這樣的名頭，你也敢如此不敬？」葉青冷哼道。

姜南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我說大師，你既然是大師，又為何要跟我一個五歲小孩過不去呢？」

「莫非你心胸狹隘，煉丹技術也不好，純屬噱頭大罷了？」

姜南毒舌起來，也是不逞多讓的。

本來，他對這位葉青大師就沒什麼好印象，但他也不打算無事生非，而只是想看下煉丹到底困不困難，所以才留下觀看。

卻沒想到，這個葉青大師實在自我感覺良好，姜南只是覺得煉丹實在簡單的無聊了，才露出幾分不感興趣的表情，不成想就因為這個，葉青大師便逮住他不放了。

既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姜南也不打算再客氣了。

「你，你！」

「好哇，你這個小娃娃，倒是伶牙俐齒，就不知道你家大人，到底什麼來歷！」葉青說著，惡狠狠瞪向了大漢。

大漢渾身冒出冷汗，連忙擺手，表示他跟姜南沒有任何的關係。

姜南嘆了口氣，也並不想連累大漢，便從大漢的肩膀上走了下來，道：「他跟我沒關係，你要真想搞事情，找我就可以了。」

「嗯？小孩，你口氣倒不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葉青猙獰的笑道。

「殺？」

姜南爽朗的笑道：「能夠殺死我的人，恐怕都還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你似乎挺自豪自己是煉丹師，我跟你，來比一場煉丹如何？」

葉青嘴角一抽，狂笑道：「笑話，真是笑話，你這個還穿兜襠褲的小娃娃，怎麼可能會煉丹？」

姜南點點頭，倒也不害臊的嘻笑道：「恭喜你，答對了！」

「我的確不會煉丹，不過說老實話，煉丹實在太容易了，即便只看兩眼，我差不多就學會了。」

姜南這話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因為這個熊孩子實在太可愛了，說大話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哈哈，小孩，我沒聽錯吧，煉丹？難道你媽媽沒告訴過你，小孩子不可以玩火嗎？」葉青捧腹大笑道。

「大師，莫非你怕了？」姜南不吃他這套，而是冷冷的道。

「怕？」

葉青大師青筋暴起，顯然被激怒了，道：「小孩，我葉青修行一百餘載，在煉丹上更是耗費了一個甲子的功夫，若說怕，我葉青還真沒怕過誰！」

「你這個屁大的小孩，又是哪裡的自信覺得我會怕你？」

姜南笑了笑，道：「是么？」

「既然不怕，那你是會和我比試的吧？」

葉青眉梢一跳，道：「好，那我就跟你這個小屁孩比比，倒也可以磨練我的心性！」

姜南見這傢伙果然上他的套了，便道：「很好，我們同時煉製一種丹藥，看誰的成丹率高，如何？」

「自然沒問題！」葉青點點頭。

姜南瞥了玉鼎一眼，立即嗤笑道：「先不說比試的事，葉大師，你這爐丹，似乎是一顆都沒有成型啊？」

「一顆未成？」

葉青不怒反笑，道：「小孩，這藍玉丹我煉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早已是熟捻於心，甚至是閉上雙眼，都可以將煉製藍玉丹的步驟重複出來，成丹率也基本在五成以上，這一爐丹，是在我狀態極好的情況下煉製出來的。」

葉青頓了頓，繼而道：「不說多，至少可以成丹三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倒不是藍玉丹多麼難以煉製，恰恰相反，藍玉丹幾乎是二品丹藥中，最容易煉製的了，不過，想要一爐就煉出三顆，卻還是很難的。

「葉青大師，不愧是葉青大師，即便是藍玉丹如此基礎的丹藥，他都已經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是啊，如果成丹三顆，那成丹率豈不是有六成了？」

「據說就是九鼎宗的老宗主，也只有六成的成丹率……」

「葉青大師，果然是九鼎宗的扛鼎之材啊。」

葉青極為得意的揚起了下巴，他人對於他的褒獎，他聽在耳中極為的適用。

姜南卻搖搖頭，道：「你太樂觀了，雖然我不懂煉丹，但從你這丹鼎中的靈氣軌跡，大致都能看出，其中的丹藥根本無法凝結成丹。」

「黃口小兒，你又懂什麼？」

葉青冷笑，隨即盤膝坐下，伸手一揚，鼎蓋便掀飛開來，一陣濃郁的葯香，立刻是從玉鼎內散發了出來。

而在這濃郁的葯香當中，隱隱間，可以看到散發著微弱光亮的三個渾圓的小球，而這些，便是成丹的前兆，稱之為雛丹。

見到眼前這幅畫面，眾人對葉青大師可以說更加的崇拜了，尤其是那名委託煉丹的女子，俏臉紅潤，喜不勝收。

「怎麼樣，雛丹已成，只要我稍加潤養，這三顆丹便可以出爐了。」葉青不可一世的笑道：「原本我還以為你多少懂些煉丹，所以才不恥下問，答應了與你比試，卻不曾想到，你不過是瞎說一通，消遣我等！」

姜南仍是搖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哼，小孩，若這一爐能出三顆丹，我看直接將你殺死就好，也沒必要比試什麼了！」葉青惡狠狠說道。

原本，不殺姜南，的確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他出手殺死一個小孩不太光彩。

但現在，確定了眼前只是個搗亂的熊孩子，而且讓他那麼不爽，那就沒什麼理由不殺了。

「呵呵，大師，你未免太過樂觀和自信了吧？」姜南呵呵一笑，道：「也好，若你這一爐沒成三顆丹，你便要接受我的條件，和我比試！」

「沒問題。」葉青大師不假思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