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離死期不遠了
在這片地帶，沒有人管理，所有人幾乎是為所欲為。
幸好，馬沙村的人該走都走了，不然在這片地帶生活的人們，真的水深火熱，堪比地獄。
孟天化一直都知道，人性是醜惡的。但醜惡的人性若是沒有了束縛，便會造就地獄。
孟天化還想幫助這些看似弱勢的異變者，可當他看到幾個異變者將兩個刀客殺死，甚至還要攻擊他的時候，他明白了一個事情：在醜惡的世界，誰都不值得可憐。
孟天化帶著賈老鐵給他安排的人，全副武裝，全都蒙著面，好像一群刀客，又如同一群尋寶人，冷視著周圍的一切。
他改變不了這一切，他只能置若罔聞。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孟天化以為九爺等人會很快出發，可九爺等人並沒有急著出發。
看樣子，九爺是要在馬沙村附近待上一晚，或是待上幾晚。
不過，不論九爺待上多久，孟天化都會盯著他。
孟天化已經派人把自己等人的行蹤告訴賈老鐵，實在不行，他們就直接和九爺幹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孟天化躲在暗中觀察著，很快來到了夜晚。
就在入夜之後，孟天化看到了另外一些情況。
孟天化以為夜深了，會有更少的人出現。卻沒想到，夜深了出現的人比白天還多。
孟天化看到好多籠罩在袍子內的人物出現，並匆匆趕往一個方向。
孟天化帶著一種好奇，悄悄跟上了這些人。
孟天化看得出來，這些夜裡出現的人物都是身中水蟲之毒的人物。
可這些人大半夜的出來幹什麼？
等到孟天化跟著這些人，來到馬沙村村口的時候，孟天化驚呆了。
孟天化看到了各式各樣臨時搭建的帳篷，每個帳篷都點著油燈。而這些臨時搭建的帳篷里，或站或坐或躺著各式各樣的人。這些人不是奇裝異服，就是長相古怪，要不就戴著面具遮掩身形。
這些人雖然看著混雜，可他們的帳篷擺得很有秩序，就像是街市裡的小商小販一樣。
再看他們帳篷里擺的東西，可不就是各種各樣的商品嗎？
孟天化站在街口的位置，整個人的神情都是獃滯的。
他知道眼前究竟是什麼東西，眼前出現的正是「鬼市」。
「鬼市」之內，都是見不得人的人和物。
那些籠罩在袍子之內的異變者，可不就是見不得人的人嗎？
而這裡出現的商品，不是墳坑裡刨出來的，就是各種被偷被盜被搶的贓物，可不就是見不得人的物嗎？
但孟天化搞不懂一點，馬沙村附近的鬼市，是由馬沙村五大族長掌控。五大族長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不死的也跑了，這裡的鬼市怎麼還有？
每一個鬼市的出現都是有人組織的，眼前的鬼市顯然出現了新的組織者。
孟天化看著來來往往，各種遮蓋面容的人物，心中的好奇更濃了一分。
此時，孟天化用布蒙著面，也像一個見不得人的人一樣。
他像是顧客一樣行走在鬼市之間，看著鬼市內各種恍如鬼怪一樣的人物。
突然，孟天化發現，鬼市之內竟然還有兜賣食物和水的。而購買食物和水的人物還不在少數。
但最令孟天化驚奇的是一個攤位幾乎是爆滿，聚集的顧客不下十幾位。
等到孟天化趕到近前，看到這個攤位販賣的東西之後，孟天化的眼前都陰沉了幾分。
這麼多人聚集的攤位，販賣的不是別的東西，竟是大煙膏。
孟天化腦海中浮現了很多內容，他幾乎可以肯定，購買煙膏的都是中了水蟲之毒的人。
再一想想這裡還有販賣食物和水的，孟天化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鬼市的出現，真的和以前的鬼市一樣嗎，這該不會是專門為異變者開設的吧？
白天的時候，世界是追殺異變者之人的天下；晚上的時候，異變者成了世界的統治者。這一黑一白，如此有規律的循環出現，實在是太玄妙了。
這才多久的時間，異變者和追殺異變者之人就形成了一種平衡，這怎麼可能？
孟天化覺得眼前的鬼市出現的太過詭異，他不自主地多想起來，甚至想了解了解這個鬼市。
可正當孟天化準備找人打聽這個鬼市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出現了槍聲。
槍聲一出現，所有遊走在鬼市之內的人都警惕了起來，並同時拿出了武器。
有的人拿著大刀，有的人拎著槍，還有的人隨手拿起了支撐帳篷用的木棍……這些人拿出武器，無一例外都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似乎那邊有大敵一樣。
「砰砰砰……」
槍聲持續響起，這更加刺激了鬼市的眾人。
原本還在原地的鬼市眾人，眨眼之間，開始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看到鬼市內眾人都動作了起來，孟天化更是吃驚。
因為鬼市內這些人簡直像一個陣營的一樣，對周圍人一點防備都沒有，只對前方有敵意。
孟天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明顯感覺鬼市的出現和鬼市內這些人的動靜都太過詭異。
他可以肯定，鬼市出現的這些人相互之間都不認識，他們也不可能一下子被人組織起來。但眼前的情況，就好像有人在指揮這些人一樣，沖向的方向也是一樣的。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朝著前方衝去。鬼市內大部分攤主都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作。
孟天化因為好奇，自然而然地也朝著前方而去，想看看前方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孟天化跟著人群往前沖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被擠到了一角。
這個孩子臉上也戴著面具，明顯是跟著大人過來的。
他矮小的身體在眾多大人跟前顯然是那樣無助，就像是一葉扁舟在風暴中一樣，隨時都會傾覆。
忽然，這孩子被一個穿著黑袍的人給擠倒了，他想從地上爬起來，又有人從他面前經過。
眼看著這孩子可能被人踩到，孟天化條件反射地衝到孩子的跟前，將孩子給抱了起來。
一開始，孟天化也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小孩，等到孩子的跟前，他十分確認，這就是一個孩子。
之前，在和萬千會的人接觸的時候，萬千會裡面有一個個頭矮小的人，孟天化還真怕在這裡遇到那個人。而當時那矮子使用機關暗器，差一點就要了林蘭的性命。
抱起孩子之後，孟天化就快速朝著邊上走去，在兩個攤位間的夾縫裡停了下來。
把孩子放在地上，孟天化和小孩問道：「你是自己來的，還是跟你家大人來的？」
孟天化原以為這孩子會有所害怕，哪想這孩子毫不認生地說道：「我自己來的！」
看到孩子口齒清晰，不慌不忙，孟天化愣了一愣。
這孩子顯然不是尋常的小孩，光憑他能夠出現在鬼市就可見一斑。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這些小鬼踩死了。」孩子緊接著和孟天化感謝了一句。
孟天化錯愕了一下，對著依舊往前沖的異變者們看去：「你說他們是小鬼，你才是小鬼好嗎？」
「不，我不是小鬼，他們才是小鬼。」小孩語氣認真無比，下一句才更讓孟天化吃驚，「他們身中水蟲之毒，他們離死期不遠了！」
聽到「水蟲之毒」，孟天化對著小孩認真盯了兩眼。
在這個世界上，知道水蟲之毒的只有九爺的尋寶隊。眼前的小鬼也知道水蟲之毒，難道，他是九爺的人？
孟天化覺得不太可能，即便九爺會收養小孩，但絕不會把小孩帶到敦煌這邊來。
不自主地，孟天化腦海中又浮現了另一個可能。
就在孟天化腦海中這個可能浮現的時候，一個極為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哎呀呀，小鳳啊，你亂跑什麼？這裡這麼亂，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活啊？」
蒼老的聲音一出現，便有一個戴著頭巾帽、穿著異域灰布長衫的老人跑到小孩面前。
老人十分緊張小孩，根本沒有看到孟天化一樣，只關心著小孩。
他手裡拄著一根彎曲的木頭拐杖，一出現就把拐杖放下，並蹲下了身子。
老人伸手要抱向小孩，小孩卻極不待見老人，急忙躲開了老人的手臂，並氣憤道：「師傅，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鳳。小鳳是個女孩名，我是一個男人。」
「好，好，好，不叫你小鳳，叫你小風行了吧？」老人應對小孩發脾氣很有一套。
「你騙人，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你每次都忘記。師傅，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小孩這一次十分執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孟天化這個外人在眼前的緣故，「你這次可千萬不要找理由，說你年紀大了，老是忘記什麼。現在，可有人幫我作證！」
「幫你作證？誰啊，誰幫你作證？」老人一臉的不解。
「幫我作證的人就在你身後，剛才，是他救了我。」小孩倒是對孟天化心存感激。
老人聞言，這才轉頭看向孟天化。
不知道孟天化站著是不是太高了，老人抬頭很費事，便拄著那根拐杖重新站了起來。
老人站起來的時候，孟天化不自主地觀察著這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