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是我下的毒
「蘇小姐已為人母，這事——」柔貴妃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蘇瀧玉打斷。
「沒錯，我家寶兒今年剛好七歲，聰明懂事很是討人喜歡。」
見蘇瀧玉大方承認而且毫不避嫌，柔貴妃心中微微震撼。畢竟她的身世尷尬而且還拖著一個孩子，這樣的女子怎能配的紫寒王那般的人物。
「難道蘇小姐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和她拐彎抹角打啞謎最後反而被繞進去的是她自己，不如單刀直入，明人不說暗話的好。
終於入了正題，蘇瀧玉嘴角輕揚，「貴妃娘娘，這話從何說起。我和寒王爺你情我願，真愛這種東西不是外界所能干預的，若是真的被外在條件破壞那便不算是真愛。失去了也就失去了。」
靜——
被女戒以及封建觀念影響的柔貴妃還是第一次聽如此言論，不得不說，她內心是羨慕的，對於蘇瀧玉還有些隱隱的嫉妒。
「蘇小姐果真與眾不同，難怪寒王爺會寵幸與你，只是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配不上寒王爺——」柔貴妃的話再次被蘇瀧玉打斷。
「貴妃娘娘的意思是希望我主動退出嗎？」
啊？柔貴妃微微張了張嘴沒有回答，也算是默認了。
蘇瀧玉站起身，道：「我明白了，這是——您的意思？亦或是——」頓了頓，繼續道：「我會一字不差的傳達給寒王爺的，至於他到底如何決定，那邊不是我能干涉的了的。」
「如此，蘇瀧玉便暫且退下了。」
「你，你——」柔貴妃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掌聲響了起來。
蘇瀧玉剛走幾步便聽到聲音轉過頭去，看著走出來的中年男人，果然幕後主使是他——東凌國的皇上。
「民女叩見皇上。」
「起來吧。」東凌皇的語氣倒是平和的很，看上去像是慈祥的長輩。「蘇小姐果真是秀外慧中，寒兒眼光著實不錯。」
蘇瀧玉站在一旁低頭靜靜的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寒兒這孩子在其母還在世的時候倒是活潑的很，和朕的幾個皇兒經常在宮中耍鬧、嬉戲。當時年紀還小經常被幾個表兄欺負，朕還記得他那委屈的小樣子，動不動就哭鼻子，那樣子倒是可愛的緊。」
沒想到他小時候竟是這般，蘇瀧玉心中詫異萬分，倒是和之前的寶兒像的很。
東凌皇嘆了口氣，繼續道：「自從皇妹走後，他便把自己關在房裡，漸漸的性格也變得孤僻起來。再也沒有同幾個表兄弟玩耍，也不在人前露出多餘的表情，永遠都是冷著張臉。甚至和朕也不願多說一句話。」
「幾年後，大夷侵我東凌國土，年僅十四歲便主動請命挂帥出征。當時因為各種原因兵力不足只有三萬，然而他僅僅帶著三萬兵馬斬殺敵軍大將並殲滅敵方十萬大軍。在世人眼中他是風光無限的戰神紫寒王，可卻不知他背後所承受的重擔。」
「他是想代替其母……唉……他還是個孩子……金殿上，朕見他手持盔甲渾身的血漬……」
蘇瀧玉也是心中感嘆莫名，是啊，就像東凌皇說的那樣，他也是個苦命的人。
東凌皇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片刻之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看著蘇瀧玉，道：「寒兒，他是我東凌國的戰神，既然他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走下去，所以在他風光的外表下，朕不允許在身上沾染半分污點。蘇小姐，朕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她是污點嗎？呵呵……
蘇瀧玉剛出宮門便見紫玖寒等在馬車裡。
「瀧兒——」
紫玖寒剛要說些什麼便被蘇瀧玉伸出的手指覆在唇上，「上去再說。」
二人上了馬車，蘇瀧玉立刻抱住紫玖寒趴在他的懷裡，胸口忍不住上下起伏著。
「瀧兒，他們為難你了？」得到消息的紫玖寒第一時間來到宮門口，然而顧忌到蘇瀧玉他並沒有進宮。
東凌皇用柔貴妃的名義宣蘇瀧玉進後宮，他若是不顧一切的闖入，只怕會給蘇瀧玉帶來紅顏禍水的罪名。
蘇瀧玉搖了搖頭，「沒有。」小腦袋在紫玖寒的懷裡蹭著，心中有些微微的疼。想到東凌皇說的有關於紫玖寒的過去……還有她是個污點……
「瀧兒，他們到底對你說了什麼？」紫玖寒扶著蘇瀧玉的肩膀，滿臉的擔心一覽無遺。
蘇瀧玉輕輕一笑，「他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你的這份心情不會因為別人說了什麼而改變。」
聞言，紫玖寒瞳孔中不斷的泛著漣漪，將蘇瀧玉一把湧入到自己的懷裡，揚著嘴角笑著說道：「瀧兒，有你真好……」
兩人緊拉著手一同回了寒府，躲在隱蔽處的南宮惜畫眼神中儘是妒火。拿出一顆藥丸，狠狠的眯了眯眼睛。
樹林里，南宮惜畫將藥丸交給榮楓。
「這是七日蝕心散，想辦法讓蘇瀧玉服下，這次若再失敗，自己去黑刑房領罰。」
「是。」榮楓將藥丸攥在手裡，低著頭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日，蘇瀧玉拿了些自己做的糕點去看程正遠。
蘇瀧玉和程君曦坐在外面的石桌上享用著點心，「榮楓，沒茶了。」
片刻之後，榮楓將托盤上的茶杯分別放在了蘇瀧玉和程君曦的身前。
程君曦咳得要命一口飲下，蘇瀧玉也端起茶杯，這時，程君曦的話題吸引了蘇瀧玉的注意。
「前兩天我在大街上正好碰到徐清，於是我們就喝了兩杯，我聽他說等他回鄉報喜之後便會迎娶寧小姐，到時候我們就有喜酒喝了。」
這事她也聽寧水芙說過，具體的日子還沒定，不過也快了，不是下了個月就是下下個月。他們的事倒沒什麼波折了，只是她和紫玖寒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嘆了口氣，蘇瀧玉將茶杯放下。
程君曦瞅了瞅蘇瀧玉，嘴裡噎著的糕點下不去，「咳咳咳——」錘了錘自己的胸口，朝著蘇瀧玉伸出手，蘇瀧玉趕忙將自己的茶盞遞給他。
見此，榮楓倏然瞪大了眸子，伸手去搶茶盞，下一刻茶盞落在地上。哧啦哧啦的響聲讓三人的視線同時落在地上。
程君曦重重咽了咽口水，喉嚨里咕咚一聲糕點下去了。接著蘇瀧玉和程君曦同時看向榮楓，榮楓一語不發，也只是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不可能是榮楓。」程君曦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替榮楓辯解道。雖然這麼說，程君曦總覺得事情很有可能……這茶盞是遞給蘇瀧玉的，而且他的那杯沒有問題。他剛剛恰巧差點喝了蘇瀧玉的茶水，然而就在這時榮楓卻突然反常的去搶茶盞。
「榮楓，剛剛可有什麼可疑的事？」程君曦問道。
榮楓微微合上了眼睛，程君曦不是個傻子，蘇瀧玉更是睿智。此時蘇瀧玉一句話沒說完全是顧及程君曦……
「是我下的毒。」
靜——
程君曦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榮楓，「為什麼？」
榮楓沒有回答程君曦的話，而後轉而看向蘇瀧玉，「這是七日蝕心散。」
「什麼！？」蘇瀧玉驚訝的神情完全不亞於程君曦，七日蝕心散，服下此葯，每隔幾日便會心癢難耐，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好好撓一撓。這話是弒隱門門主對她說過的話，「你是——」
榮楓點頭……接著轉身作勢離開。
「你去哪？」程君曦緊張的喊了句。
蘇瀧玉走了過來，「他們會放過你嗎？」
聽到這話，榮楓轉頭看向程君曦，對著他笑了笑，「我始終欠你的。」話落，腳下一點消失不見。
「榮楓，榮楓，你給我回來。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回來解釋給我聽，榮楓——」程君曦一邊大喊著一邊朝門外跑去。
「玉兒，發生什麼事了？」程正遠從屋內走了出來。
蘇瀧玉佯裝淡定的站在落在地上茶盞前，「沒什麼，不過是打了個杯子。」
「外面風大，進來陪外公下盤棋。」
「嗯……」
進屋前，蘇瀧玉朝著身後看了眼，弒隱門的手段定不會輕饒了他吧，程君曦恐是要傷心好一陣子了。
回到客棧已是天黑，蘇瀧玉、紫玖寒等人正吃著晚飯，突然程君曦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蘇瀧玉，蘇瀧玉，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給你下毒？」
聽到這話，紫玖寒和司徒千莫兩人同時看向蘇瀧玉，臉上滿是震驚和焦急。
「瀧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兒，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蘇博誠也是嚇得筷子直接落在了地上，「下，下毒，玉兒……」
蘇瀧玉朝著程君曦翻了個大白眼，程君曦自知自己太衝動了，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找不到他了，哪裡都找過了，他說那是七日蝕心散，那是什麼東西？你知道的對不對？」
「七日蝕心散？」司徒千莫視線再次落在蘇瀧玉的身上，「是他們？」
蘇瀧玉點點頭，「應該是。」
「瀧兒！發生什麼事了，你在瞞我？」
蘇瀧玉觸及到紫玖寒的手，感受他指尖的冰冷，她原本不告訴他是不想讓他擔心的。呼出一口濁氣，將當時在碧水亭遇上弒隱門門主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遍。
說道最後，蘇瀧玉感覺到握著她的大手愈發的冰冷刺骨，甚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另一隻手撫上他的大手，示意事情已經過去了叫他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