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名聲
「會怎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這個小畜生今天要挨打!」黃管家直接推開徐清,徐清只是個文弱書生,哪經的了那樣的力氣。向後踉蹌了幾步,這才穩下身來,可是剛剛穩住身子的徐清便見黃管家拿著一根木棍直接朝他的身上砸來。
身手笨拙的徐清根本就不可能躲過這一棍子,只能雙手捂著頭,等待棍子落下。
片刻之後,奇怪,他怎麼沒有感到疼。緩緩的放下手與此同時睜開了眼睛,嘎——
此時的蘇瀧玉正抓著黃管家那隻拿著棍子的手,棍子停在半空,而黃管家的臉上卻出現痛苦之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扭曲。最後蘇瀧玉一個用力直接將黃管家掀翻在地。
「哎呦——」倒在地上的黃管家痛苦的哀嚎著。
蘇瀧玉看著自己的手,手指有些微微發紅。皺了皺眉,這個身體實在是太柔弱了。還要在前世對付這種老頭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還好,前世為了保護自己在武功學了幾年功夫。只是諷刺的是,這本事前世沒用到,倒是穿越之後派上用場了。
「大小姐,你竟然對我動手,想我為蘇家勞累了大半輩子,卻換來這樣的下場。」黃管家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著,「今個一定要讓老爺給評評理,若是老爺不管,我就去找鄉里鄰居,讓他們給我撐腰。」
聞言,徐清立刻著急起來,這大小姐因為自己才動的手,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必然對她的名聲——
「是嗎?」蘇瀧玉打斷了徐清的思路,同時也讓黃管家的叫喊聲停了下來。因為剛剛動靜鬧得太大,此時院外圍了一群丫鬟和下人。
「黃管家對我蘇家還真是衷心啊,衷心到竟想著法的敗壞自家主子的名聲。」蘇瀧玉淡淡的笑著看著眼前的黃管家,「就像你之前對徐清所說的那樣,下人犯了錯,怎麼我這當主子的教訓不得。」
聞言,黃管家直接愣住。
蘇瀧玉不想與任何人計較,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之,她必加倍奉還。「自先皇登基以來便立下法律,若是僕人犯主,可押製法場,行鞭笞之刑。」
「噗通——」一聲,黃管家直接跌坐在地上,額頭冒著大顆的冷汗。
即使如此,蘇瀧玉繼續說道,「就黃管家剛剛說的那些話,要是傳了出去。別說官府了,就是爺爺,你有什麼臉面對!」頓了頓,「但念你在蘇家這麼多年了,好好做分內之事,管住你的嘴巴,那麼你依舊是蘇家的管家。」
蘇瀧玉說道蘇家的時候格外的加重了語氣,很明顯,就是讓他知道誰是主誰是仆。
「是,大小姐,小的知道錯了。」黃管家從地上爬了起來,語氣很是恭敬的說道。
「你去做事吧。」蘇瀧玉的表情一如既往,不悲不喜,叫人看不透。
黃管家聞言轉頭弓著腰離開了,此時的他放佛一下老了數十歲,再也不是在蘇宅里耀武揚威的老管家了。
看熱鬧的下人丫鬟們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們都沒有事情做嗎?」蘇瀧玉看著那群下人們笑眯眯的說道。
眾人見此,一臉的驚恐,隨即快速散去。
片刻之後,徐清蹲下身子開始撿起了殘頁。
「這些是寶貝。」說完蘇瀧玉也開始撿了起來。
「我,表舅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徐清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通紅,連正視蘇瀧玉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蘇瀧玉把手中撿的殘頁交給了徐清,「若是我介意,他還能留在蘇家。」
聞言,徐清忍不住的看了蘇瀧玉一眼。
與其說蘇瀧玉不介意,倒不如說她根本不在乎。她的名聲很臭,臭到整個白溪縣家喻戶曉。未嫁生子,在這裡可是大忌,這樣的女人就算長得再漂亮也沒人會娶。
所以在歷經五年之後,原主到了十九歲,終於有男人願意娶她,當時她是有多麼的高興。只是還未拜堂就被一紙休書砸在臉上,實在受不了打擊,跳了這緣散橋。
沒人敢娶更好,省的她操心,相夫教子什麼的她可從未想過。一個人有什麼不好的,她自己會掙錢,根本不需要男人。當然前世里雖說有不少男人追求過她,只是最後都知難而退了。
「跟我來。」蘇瀧玉說著便帶著徐清來到自己的閨房。
徐清站在房外,低著頭,怎麼也不肯踏進半步。
「你這手上的傷不及時醫治,會影響我店鋪的生意。」蘇瀧玉淡淡的說著。
徐清看著自己手上的淤傷,「大小姐,男女有別,此舉必損及你的聲譽。」
「聲譽,那東西我有嗎?」蘇瀧玉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再不進來,明天也不要來我店鋪了。」
看著眼前的那一道門檻,徐清握了握拳,走了進去。
蘇瀧玉嘴角一揚,從抽屜里拿出些傷葯,「手伸過來。」
「那個大小姐,我自己來吧。」徐清嚇了一跳。
「哦,你是說用你受傷的左手來給受傷的右手上藥,還是說用你受傷的右手給你受傷的左手上藥?」蘇瀧玉的表情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然在徐清眼裡竟覺得十分可愛,不過想到之前她單手將黃管家掀翻在地,只幾句話就唬的他落荒而逃。這樣的女子他竟然覺得可愛,一定是他手痛的影響大腦了。
此時徐清任由著蘇瀧玉給他上藥,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清涼,臉上一紅,把頭別了過去,隨即便看到書架上擺著的書,頓時移不開眼。
上好了葯,蘇瀧玉順著徐清的視線看去,見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書架上的那一排書。她當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讀書人還真是易懂啊。站起身來,朝著書架走去,直接將那一排書全部取了下來,放在了徐清面前的桌上。
「給你!」
徐清雖然愛書,但作為讀書人是有骨氣的,「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祿?你想多了。白天里你幾次偷懶,本小姐罰你把這些書都抄一遍,限你十日。」
徐清呆住了。
「怎麼?十日抄不完。」蘇瀧玉說道。
聞言,徐清一把抱起桌上的書,踉踉蹌蹌的走出房外。
看著走遠的徐清,蘇瀧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就知道以他的性子才不會白白接受他人的好意,這才用了激將法。當然,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抄一遍也是好事。
一連過了數日,店鋪也裝修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就可以正常營業。在此之前還要做一些前期準備,店內夥計的招聘培訓以及宣傳工作都很重要。
蘇瀧玉大致擬了一份計劃書,這日店鋪門口貼著大大的招聘告示。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此次招聘的要求竟然是十三至十八歲的女性,而且還要相貌端正,聰明伶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相親呢。
看起來就不靠譜,不過這待遇倒是吸人眼球。一月一錢,另外還有一個點的提成。正常女子做工一月得到五十文就算不錯的了,這酬勞,一時間傳遍了整個白溪縣。家家戶戶都把女兒送來應聘,這剛裝修好店鋪門檻都差點給踏平了。
第衣坊斜對面豎立著一出酒家,清凈優雅,文人才子常常聚於此處,高談論闊,吟詩作對。
當然這一幕,也是清清楚楚的落入一群人眼中。
「這今天太陽是從哪邊出來的,沒想到這蘇家竟讓蘇瀧玉一個女子來經商。」其中一個手執牡丹扇的男子搖著扇子一臉諷刺的說道。
隨即另外一個男子也附和道,「蕭兄此言甚是,只是在下出門有點晚,真還沒注意這太陽到底從那邊出來的。你說呢,子莫兄?」
此時兩人的視線皆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男人身著深藍色的錦服,腰間束一條碧綠色的長穗絛,上面還系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眉長入鬢,細長的雙眼,秀挺的鼻樑,有著讓女子都羨慕的細膩皮膚。
此人正是蘇瀧玉三叔的獨子蘇子莫,也是白溪縣四少之首。
蘇子莫手執一把玉蕭,似是有意無意的把玩著,面對對方的說辭,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好似跟他沒有關係似的。
兩人也習慣了他這般,而後同是白溪縣四少的蕭浩宇對著身旁的另一四少排名最末的連辰逸說道,「上次你我打賭,若是本少爺真敢假意娶這蘇家大小姐,併當面退婚,你便輸我一百兩,你不會忘了吧?」
「當然沒忘。」連辰逸訕訕的撓了撓頭,「可是蕭兄你也知道,這一百兩也不是小數目,我這裡有十兩你先拿去,剩下的日後再補。」
「什麼?」蕭浩宇啪的一聲合上了扇子,「你想抵賴,你可知道,我為了娶那個小賤人,氣的家裡老頭子三天沒下床,迎親行頭你以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聞言,連辰逸忍不住開口說道,「這婚嫁行頭都是蘇家一手包辦的,蕭兄——」
「你再說一遍,欠債不還錢,你還——」蕭浩宇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酒杯落地的聲音嚇了一跳。
蕭浩宇和連辰逸看著地上已經破碎的杯子,又看了看一言不發黑著臉的蘇子莫,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片刻之後,蘇子莫嘴角一揚,露出一嘴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