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秘密

第12章 第十二章 秘密

女人生得也還算是俏麗,只是眉眼之間,透著精明算計,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瞪什麼瞪?」女人氣得嘴角一抽:「剛才就是胡亂醫治我公公吧,要是我公公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拿你到官府分說個明白!」

王婆子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就是,一個小妮子,能有什麼醫術,怕是胡亂醫治的吧?」

蓉綉眼波一橫:「婆婆,我終究是您的媳婦兒,雖說是分了家,但若真出了什麼事,你難道能獨善其身么?盼著我不好,對您又有什麼好處?」

「這……」王婆子一砸吧嘴,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也噤了聲。

「你們看,老陳頭兒醒了!」旁邊有人大呼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伯的身上。

只聽陳伯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眼睛半眯半開:「俺……俺這是咋了……怎麼躺在這兒?」

蘇成奚站起身來,他將口中已經沾染了不少毒液的半邊蓮吐了,只覺得頭有些暈眩。

即便是殘留的毒液,那也是能要人命的,他趕緊又吃了一些大葉半邊蓮,這才緩和了些許。

「公公,您醒啦。」女人剛才還凶神惡煞的,此刻卻又變得有幾分古怪。

蓉綉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這女人好像有點過分熱情了,似乎在恐懼著什麼東西似的。

陳伯一看這女人,立時變了臉色:「你……你離我遠些。」

那女人也不靠近了,臉上掛了一絲冷笑:「公公,既然您沒事了,那我也就回去了。」

陳伯身體的顫抖這才算是停止,他仰起頭來,看著蘇成奚和蓉綉:「成奚?莫不是你們兩個救了我?」

「就是人家小兩口兒救得你,老陳頭兒,你還不快感謝一下人家成奚蓉綉?」氣氛緩和下來,幾個漢子也彼此開起了玩笑。

陳伯忙道:「成奚,蓉綉,多謝你們兩個,若不是你們兩個,我這條老命怕是要舍在這兒了。」

王婆子和桂芬一見事態發展,不如自己所料,眾人此刻又都向著蓉綉,便也不再多耽擱時間,灰溜溜地離開了。

「陳伯,這是大葉半邊蓮,你拿回去,每日煎服三次,七日可以將你身體里的餘毒去除乾淨。」蓉綉將大葉半邊蓮遞到陳伯手中。

復又梨渦淺笑:「諸位,上天有好生之德,那銀環蛇雖然傷人,但也算是造化所生的產物,大家切切不可傷了他,若是他絕境反撲,只怕又要傷人,只需驅離此處便罷了。」

她如此說,也是有些小私心,那銀環蛇的毒液,其實也是上好的藥劑,以後若是有了條件,她還是想能夠適當取些毒液,再加上炮製,就能拿來救人。

眾人思量再三,也算同意了蓉繡的請求,大家慢慢散了,待人都走了,蘇成奚卻颳了蓉繡的小鼻子一下:「娘子的心思,可不要瞞我。」

蓉綉一愣,避開蘇成奚的目光,絞著手指道:「相公說些什麼呢,綉兒可聽不懂。」

卻不想蘇成奚竟然突然撓了下蓉繡的痒痒肉,引得蓉綉咯咯直笑,喘息急促:「好相公,快饒了綉兒吧。」

身上一緊,蘇成奚又抱住了蓉綉:「綉兒,我知道人總要有些秘密的。」

這句話似有所指,蓉綉瞧著蘇成奚的瞳仁,心中暗想,自己確實是有秘密,但不是有意瞞著的。

穿越這回事,要真告訴蘇成奚,只怕他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那倒不如就這麼暫且隱瞞下去,日後待時機成熟再說,也未嘗不可。蓉綉尋了一小把粟米,餵給了小雞崽,她瞧著外頭的日影西斜,心裡頭更加充滿了希望,可不多時,她又想到了那個蒙面人,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綉兒在想什麼,如此出神?」蘇成奚含著淡淡的笑意,他手中竟然拿著兩張竹凳,放在地上。

蓉綉一時有幾分怔愣:「相公,這凳子所用的竹子一看就是好好修整過得,想來價格不菲吧?」

「這是我拿著竹篾自己做出來的。」蘇成奚指了指旁邊的一小方地:「咱們就在這兒開闢個花架子,以後月下花前,雲淡風清,總不辜負。」

蓉綉暗笑,蘇成奚確實有文人風骨,看來不錯。

「成奚!成奚!」只見村裡的貴全叔著急忙慌地從路那頭跑了過來,瞧這樣子,乃是剛忙完了農活,鼻尖上有不少汗珠。

黝黑的皮膚,在夕陽之下,讓蓉綉感覺到了幾分生命力。

「貴全叔,發生什麼事了?」蘇成奚神色平和。

「村裡來了一大幫人,說是官爺,你是在外頭見過世面的,村長想讓你過去,幫忙看看。」貴全抹了一把汗,又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從頭上澆下去,把自己澆透了,呼吸才平緩了些。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子,走上一個時辰,便能把村裡所有的土地都走完,雖不是和外世隔絕,但也是自給自足,平和安樂。

官家的人來這兒,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一瞬間,蓉綉想到了那個受了重傷的人,難道官家的人就是為了那人來得。

「蓉綉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也是,今日的日頭實在太毒了。」貴全叔又舀了一瓢水,痛飲兩口:「成奚,你還是快些去吧,回來好和你這媳婦生娃娃。」

話語之中有些粗鄙,蓉綉頰上一紅,她偷眼瞧了蘇成奚一眼,只見蘇成奚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薄紅。

「相公,我想和你一起去。」蓉綉心念電轉,她暗想,恐怕蘇成奚不會同意,此處雖頗有先秦遺民的風骨,但看各色律法條文,只怕女子也被限制在這些條條框框之中,很難有什麼自由。

然而蘇成奚到底不是一般人,他含著清遠的笑意:「綉兒想陪為夫一起去么?」

不知怎麼,這話語之中,好像有點微妙的意味,但為防有變,蓉綉還是點點頭道:「我想去。」

「貴全叔,我和娘子這就前去。」蘇成奚熟練地在門上結了一個草環,這結草環的手法,竟然和蓉綉之前結的草環一模一樣,卻聽蘇成奚道:「綉兒,這是我向你學得。」

「啊!」蓉綉輕輕咬著下唇,那不過是自己按照軍中生死扣的綁法結的。

所謂的生死扣,那便是只有軍中的人才能夠解開,不得其法之人只能把它弄成一個死扣,過去執行任務,羈押犯人的時候,若是手上沒有手銬,便只好系一個生死扣,沒想到蘇成奚這麼快就破解了。

夫妻二人也不浪費時間了,匆匆趕往村長家。

此地民風淳樸,村長家瞧來也十分平凡,並不出奇,只是前院已經站了一批穿著輕甲的軍士,約莫十五六人。

個個兒臉上都是凶神惡煞的,身上的輕甲待著獨有的腥銹氣,似是被血液浸透了一般,分明是黑色的甲片,但上頭似乎有些泛著紅色的東西,彷彿是些血垢。

這些人一定是殺過人的,唯有真正見識過死亡的人,眼神中才會有這種專註與殘酷。

村長在這些人面前,連半點氣場也沒有,甚至還有幾分唯唯諾諾的:「幾位爺台,小老兒不會說話,這是我們村裡唯一出去見過大世面的……也讀過書……」

蘇成奚不卑不亢道:「幾位,不知來我們村子究竟有何事?」

「最近有沒有人來過你們村!」為首的軍士身形健壯,臉帶絡腮,眼神之中透露著精明強幹,在這人的面前,彷彿只有說實話這一條路可以走。

然而蘇成奚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他身上就是有種寧和沖淡的氣韻:「這倒是沒有。」

這氣韻簡直可以說是他天然的屏障了,無論多麼尖銳的鋒芒,到了這兒,也得隨著他溫和下來。

那軍士不禁有幾分惱怒,他將自己的腰刀一橫:「呵,若是你們不知道還好,要是你們村真有人隱瞞不報,全村一百一十六人,那可就要盡數屠滅了。」

蓉綉眉心一跳,她實在不敢相信,這人竟然能將如此殘忍之事說得如此平和,就像是殺雞屠狗,切瓜剁菜一般。

那軍士下巴往後一抬,身後便有人丟了一包東西上來,血腥味兒一下子涌了上來。

「打開看看。」那軍士冷笑一聲。

蘇成奚正要上前,那軍士直接將腰刀橫在他身前:「我是要那小娘子打開看看。」

蓉綉一愣,是要讓自己打開?她用探詢的目光望著那軍士,那軍士的眼神簡直一點不加掩飾,毫無顧忌地打量著她,就像是要把她徹底洞穿一般。

這樣的視線,確實很容易摧垮一個普通女子的心智,偏生蓉綉已經不是普通女子,她的心志,可是在多年軍旅生涯中訓練出來的。

但此刻,她須得裝成恐懼的模樣,免得這些見慣了殺伐的軍士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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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相公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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