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厚顏

第15章 第十五章 厚顏

蓉綉心中雖然忐忑,但見蘇成奚並無一絲異樣,一顆心也就暫且放了下去。

她熬了玉米稀粥,又用野菜做了幾個野菜餅,夫妻二人吃得倒也香甜。

吃罷飯,蓉綉手托香腮,專註地瞧著蘇成奚。

蘇成奚的臉原先有些蒼白,他似乎察覺到了蓉繡的注視,竟微微泛起一絲紅暈,他從未見過目光如此大膽的女子,可他一抬頭,蓉綉卻又似是嬌羞一般低下了頭。

「綉兒看為夫做什麼?」蘇成奚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目不斜視地瞧著蓉綉。

「相公今日不去城裡么?」蓉繡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我想去城裡看看。」

在她的理解之中,村子不過只是一小方天空,若想有所發展,那必得去更廣闊的空間中看看,就算是鴻鵠,日日困在雞籠子里,日子久了,那也就不會飛了。

只見蘇成奚臉上浮起了一絲笑意,蓉綉見這笑意有幾分微妙,連連擺手道:「相公,你若是不方便,那今天就算了……」

話音還未落,蘇成奚就絆住了蓉繡的手:「為夫何時說不方便了,我們這就去。」

蓉綉心頭一喜,臉上笑意更濃,她趕緊梳妝打扮了一番,可惜手裡僅有的幾件首飾,也都被王婆子給收走了,她也只能拿了一支竹簪,將頭髮挽了起來。

這裡沒有妝鏡,蓉綉便就著一旁水缸中的水,理了理鬢邊頭髮,水中那明晃晃的影子,一下子投映進了蘇成奚的臉,蓉綉輕聲笑道:「相公,你瞧我做什麼?」

她分明是荊釵布裙,可那俏麗的模樣,當真是像一顆明珠一般,周遭再晦暗,也掩不住她的光華。

「沒什麼……」蘇成奚轉過了頭:「若想去城裡,我們先去找平二哥吧。」

平二乃是村裡的貨郎,時常挑些山貨去城裡賣,他這些年攢下了不少錢,也買了一輛驢車,坐個三四人沒有問題。

誰料剛走到村口,便見王婆子在平二哥門口罵罵咧咧的,瞧來十分生氣的樣子。

蘇成奚將蓉綉拉到身後,方才瞧著那頭的態勢。

只見平二哥脖子上繞著一條毛巾,他正在拴一旁驢車上的套索,一邊無奈道:「王嬸兒,那盒胭脂是你兒子指名道姓要的,再者說了,他拿去討好隔壁村的翠花,人家兩個都挺高興的,你摻和什麼啊!」

原來這王婆子見自己的小兒子買了胭脂,還道是送給自己的,可沒想到,竟是送給鄰村的女子,她心中那股子潑皮無賴的勁兒又上來了。

再加上她為人慣愛胡攪蠻纏,心裡頭不舒服了,便要找個人發泄。

此刻見到平二要去城裡賣貨,王婆子心想自己的小兒子也是做些小本生意的,因著平二的貨源多,最近被打壓了不少,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故此在這兒找事兒。

平二套好了車轅,抬頭一看,正好看到了蘇成奚,連聲道:「成奚,你來了正好,我笨嘴拙舌說不明白,你快和你娘說說,我和你弟弟已經錢貨兩訖,再說了胭脂香粉兒這樣的東西,賣出去哪裡還能退還呢?」

「我的兒啊,你快瞧瞧,你娘被人給欺負了。」王婆子又開始呼天搶地起來,她心裡暗想,就算蘇成奚如今心野了,和自己分家了,但那平二可是外人,蘇成奚沒有理由幫著外人不幫著自己。

「平二哥,我娘子想去城裡,你可能捎我們兩個一程路?」蘇成奚先是拱手行了一禮。

「這……這自然是可以的。」平二一臉為難之色:「可你娘……」

蘇成奚轉頭對王婆子道:「娘,你手上可有那盒胭脂香粉么?」

「這……自然是沒有的。」王婆子側了側頭,她自知理虧,難免有些不自在。

蓉綉輕輕用小指颳了刮下巴:「婆婆怎得這麼不知好歹?小叔子送人禮物,花的也是自己賺來的錢,莫不是婆婆嫌小叔子平日里給的嚼用不多,急了?」

在原主的記憶之中,小叔子平日里給家裡的錢也不多,奈何王婆子的心只有針眼兒那麼大小,有點錢就見錢眼開了。

「娘,如今我們已經分家了,你以後還是要靠著弟弟養的,在這些事上,我勸你還是松一松吧。」蘇成奚的話倒是很平和,卻一下子打中了要害。

王婆子平生最怕便是自己老無所依,恨不得將所有的錢都收回自己手中,此刻一聽這話,當即便不作聲了,她那張老臉也有城牆厚了,不多時又道:「若不是你不孝,你……」

「且慢,娘,我分家是得了村長同意,寫了三分文書的,便是鬧到公堂上,也是我占理,娘要是有何不滿,也自可以隨我們去城裡,到公堂之上分說一二。」蘇成奚淡然地瞧著王婆子,不緊不慢道。

那王婆子所有的話,一下子都被悶在嘴巴里,啥話也說不出了,只好狠狠跺了跺腳,離開了平兒家門口。

平二見王婆子走了,放鬆了一口氣道:「成奚,若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你娘這幾年……唉……」

他又將貨品放在車上招呼道:「你們上車吧,我得在前頭趕驢。」

蓉綉正想跳到車上,身體卻一輕,竟是蘇成奚將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到了車上。

「小心些。」蘇成奚溫熱的氣息染透了蓉繡的耳垂。

一時間蓉繡的耳垂紅紅地,她蚊聲道:「相公,平二哥看著呢……」

她趕緊坐到了最裡頭,免得害羞紅了臉。

蘇成奚倒是神態自若,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也上了車。

鞭子一打,驢車就晃晃悠悠走了起來。

蓉綉眼睛尖,瞧見那貨筐裡頭,竟全是些榛蘑平菇之類的,便有幾分好奇:「平二哥,這些都是在山上採得么?」

「是啊……」平二嘆了一口氣,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沉的痕迹,就算是笑著的時候,也透露出一二分苦意:「可惜,偏得雨後才采了這麼點,晒乾了就更加不剩多少了。」

原來此世中人,還尚且不會這些菌類的培養方法,因此只能靠老天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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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相公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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