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下馬威

只是剛要睡著，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翻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可是依然擋住外面吵鬧的事情，翻身起來，推開門，怒：「大清早的嚎什麼嚎，嚎喪啊，本小姐還沒死呢！」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了下來，如嬤嬤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瞪著楚傾凰，彷彿楚傾凰不應該在家裡一般，甚至還快速的去看了一眼爾冬。

「小姐，如嬤嬤非要闖進來，說夫人請您過去。」凝珠趕緊的開口。

「母親找我？」楚傾凰看了看天色，「是有什麼事嗎？」

如嬤嬤冷靜下來：「夫人說，今日大小姐會回來，所以讓二小姐過去等候。」

「凝珠，掌嘴！」楚傾凰怒喝一聲，凝珠轉過身就是一巴掌扇在如嬤嬤的臉上，打得如嬤嬤都蒙了。

「好你個賤蹄子，你居然敢打我，連夫人都不曾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打死你！」如嬤嬤反應過來，就要撲過去打凝珠。

楚傾凰冷笑一聲：「如嬤嬤真是好大的膽子，本小姐乃是相府正正經經的嫡女，你讓本小姐一個嫡女去迎接一個庶女歸來，真是好大的臉面！」

如嬤嬤一聽，當即反駁：「二小姐，你是嫡女，大小姐也是嫡女，更何況大小姐還在太醫院任職，同為姐妹，你去接大小姐理所當然！」

「嫡女？相府除了本小姐還有誰是嫡女？」楚傾凰冷笑一聲，「如嬤嬤難道不知道，昭明律法嚴明規定，一日為妾，終身為妾，縱然父親將母親抬為了夫人，在官府的文牒上，依然是妾，既然是妾，又哪裡生的出嫡女？」

如嬤嬤面色一白，看著閣樓上，臉色冷凝的楚傾凰，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一句反駁的話，昭明律例，有這條，一點不假，王氏是從妾抬為正妻也不假，但是昭明嫡庶分明，同時也是為了維護正妻以及其子女的地位，所以官府永遠都不會承認王氏正妻的身份！

「二小姐這般說，也不怕傷了夫人的心嗎？」如嬤嬤磨了磨牙，陰狠的問道。

楚傾凰冷睥了一眼如嬤嬤：「凝珠，掌嘴二十，教教如嬤嬤，面對嫡女小姐該有的態度，父親乃是當朝宰相，熟知昭明律法，想必也是容不下如此刁奴，母親得父親看重，操持府中庶務，定然不知道這個老貨陽奉陰違，不敬我這個嫡女小姐。」

「是，小姐。」凝珠走到如嬤嬤面前，如嬤嬤想要反抗，卻在聽到楚傾凰接下來的話，驚得不敢動彈。

「如嬤嬤，你最好是乖乖聽話，否則，本小姐去禮部，狀告庶母虐待嫡女，要求父親續娶主母的話，你說母親會不會放過你？」

凝珠左右開弓，利落的給了如嬤嬤二十個耳光，打得如嬤嬤臉都腫了，楚傾凰也換好衣衫下來，看了一眼嘴角鮮血直流的如嬤嬤，伸手拍了拍凝珠的肩膀：「走吧，去上院給祖母請安。」

楚傾凰一走，如嬤嬤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恨意，她是王氏的乳母，這麼多年來，誰不給她三分面子，可是這二小姐竟然敢如此的折辱她！

凝碧看了一眼如嬤嬤：「爾冬爾夏，還不請如嬤嬤出去，小姐一會兒大抵要回來用早飯，我們該做早飯了。」

爾冬爾夏對視一眼：「如嬤嬤，請吧。」

如嬤嬤剜了一眼爾冬，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離去了，出門后，惡毒的看了一眼玉庭軒，楚傾凰，你等著，今日之辱，必當百倍奉還。

楚傾凰比平時早去了上房，老夫人尚未起來，乾脆進去服侍老夫人起床。

「今日怎麼來得如此早？」老夫人好奇的問道。

「睡不著，所以起來早了，乾脆就過來給祖母請安。」

「小姐哪裡是睡不著啊，是被人……」

「住口！」楚傾凰呵斥住凝珠，「祖母，這丫頭啊，心直口快，您別聽她的。」

「說，老身倒要聽聽，怎麼回事。」

「回老夫人，天不亮，夫人身邊的如嬤嬤就跑來玉庭軒，叫小姐趕緊起來去等著迎接大小姐，說大小姐是相府嫡女又在太醫院任職，讓小姐去門口迎接，小姐就與她辯論了兩句，如嬤嬤就辱罵小姐是賤人，小姐氣不過，就讓奴婢掌了她耳光。」

凝珠膝行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可要給小姐做主啊，小姐才是相府正兒八經的嫡女，如今一個嬤嬤就可以隨意的折辱小姐，我家小姐可真是委屈啊。」

「凝珠，那如嬤嬤是母親身邊的乳娘，頗為得臉，她代表的是母親，母親疼愛大姐，讓我去迎接也是應當的。」楚傾凰呵斥住凝珠，「祖母，您別放在心上，大姐姐爭氣，母親疼愛也是正常的。」

「哼，還真當自己是主母了！」老夫人冷哼一聲，兒子喜歡，她也樂意睜隻眼閉隻眼，明明她都說了，楚傾凰是要入宮為妃的，王氏還這般不知輕重，實在是難堪大任！

「祖母，瞧您說的，母親本身就是主母，管理府中庶務，也是應當的。只是大姐姐如今在太醫院任職，服侍宮中貴人，今日怎麼就出宮回來了？」楚傾凰疑惑的問道。

老夫人想到楚傾城，面色柔和了一些：「大抵是想念家人了。」

「也是，凰兒也是許久不見大姐姐了，也不知道大姐姐在太醫院好不好，那些老不休有沒有欺負大姐姐。」楚傾凰一副擔憂的樣子。

「放心吧，沒人能欺負你大姐姐的。」老夫人拍拍楚傾凰的手，讓楚傾城去太醫院，不過是為楚傾城鍍金罷了，讓楚傾城更為耀眼，將來進太子府也更加有底氣。

「也是。」楚傾凰扶著老夫人出去，剛漱完口，王氏就帶著如嬤嬤過來了，進來臉上到是看不出絲毫怒氣。

「兒媳給母親請安。」

「聽說大姐兒今日要回來？」老夫人結果楚傾凰遞過去的參茶，喝了一口幽幽的問道。

「回母親的話，大小姐來信說，想念家中親人，所以會回來小住幾日。」王氏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四小姐呢？」

「四小姐的疹子還沒有好，大夫說不能吹風，所以不能來給母親請安，還請母親見諒。」

說話間，幾位姨娘也帶著三小姐跟五小姐進來了。

「給老夫人請安。」

「都起來吧。」老夫人雖然有意為難王氏，但是也不願意在妾侍的面前落了王氏的臉面，順勢就叫王氏起來了。

「見過夫人，二小姐。」

「不用多禮。」王氏看了一眼三小姐，不悅道。

三小姐瑟縮了一下，三姨娘當即將三小姐拉到自己的身後，生怕王氏對三小姐做什麼，而五小姐則是一直藏在四姨娘的背後，怯生生的模樣，難以引起眾人的注意。

楚傾凰坐在老夫人的身邊，安靜的把玩玉佩上的穗子，彷彿對一切都看不進眼中一般，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就將人給打發了，楚傾凰見眾人離去，也跟著告退，該說的話，她也說了。

「二小姐等等。」楚傾凰正準備走，就被王氏給叫住了。

「母親有事？」楚傾凰停住腳，疑惑的問道。

「進來。」隨著王氏的話落，如嬤嬤從門外進來，只不過一張臉慘不忍睹，就連髮髻都是凌亂不堪。

「天啊，母親，怎的下如此狠手，如嬤嬤雖然衝撞了女兒，可是女兒已經略失薄懲過了，母親怎的還將人打成這樣？」楚傾凰驚呼出聲。

「胡說！」王氏惱怒，「我讓如嬤嬤去請你用早膳，你將人打成這樣，還說是我打的，母親，您看看，二小姐是愈發的無狀了，如嬤嬤是兒媳的陪嫁乳母，身份跟普通的丫鬟婆子不一樣，可是二小姐竟然將她打成這樣，小小年紀，心思就如此的狠毒，以後可怎麼了得。」

「祖母，孫女沒有。」楚傾凰很是無辜的搖搖頭。

「你沒有，難道是她自己打的不成？」王氏惱怒的問道。

楚傾凰朝著如嬤嬤走過去，如嬤嬤嚇得渾身直哆嗦：「如嬤嬤，是我打的你嗎？」

「是二小姐讓凝珠那丫頭打的。」如嬤嬤肯定的說道，「老夫人，奴婢跟在夫人身邊幾十年了，早晨，夫人想著大小姐今日歸來，就讓奴婢去請二小姐過去一起用膳，誰知二小姐非但不領情，還毆打奴婢，說夫人只是一個妾，有什麼資格跟她一起用膳。」

老夫人微眯雙眼，有些猶疑的看向楚傾凰，楚傾凰畢竟有前科，打人也是有可能的。

楚傾凰則是扯過凝珠的手，往如嬤嬤的臉上一印：「哎呀，凝珠，你的手是腫了還是怎的，為什麼如嬤嬤臉上這巴掌印子比你的手還粗呢？」

楚傾凰這話一出口，王氏跟如嬤嬤眼皮子都是一跳，誰知楚傾凰又扯過如嬤嬤的手，放在如嬤嬤的臉上：「嘿，祖母您看，如嬤嬤這臉上的巴掌印居然跟如嬤嬤的手指差不多，難不成是因為挨了打，臉腫了，所以連手指印都腫了？」

「混種東西！」不待老夫人說話，王氏就是一巴掌甩在如嬤嬤的臉上，「你這老貨，竟然敢誣陷二小姐！」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奴婢只是氣不過二小姐對夫人不敬，請夫人見諒。」

「哼，你竟然作怪到母親的面前來了，本夫人也救不了你，你去求老夫人吧！」王氏給如嬤嬤使了使眼色，如嬤嬤當即磕頭求饒。

老夫人哪裡看不出這是主僕倆唱的苦肉計，看了一眼楚傾凰，隨即道：「這等敢害主子的惡奴，打殺了也不為過……」

「母親，如嬤嬤這是一時想岔了，才會出此下策，兒媳一定會重重責罰她，還請母親饒她一命，凰兒，是母親不好，聽了這老貨的挑撥，以為是你做的，你原諒母親吧。」王氏有些急了，如嬤嬤是她得用的人，若是損了，就虧大了。

楚傾凰走到老夫人的身邊，握著老夫人的手：「祖母，如嬤嬤是母親的乳母，與母親感情深厚，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祖母又是相信孫女的，您就饒了她吧。」

「這等刁奴，今日敢陷害你，明日就敢陷害別的主子，留著也是無用！」

「祖母，今日大姐姐回來，若是發落了如嬤嬤，豈不是讓大姐以為相府不歡迎她回來，她一回來，祖母就處置了母親身邊得用的嬤嬤，豈不是給母親和大姐姐難堪，既然母親說了會好好管教，祖母就饒過她的賤命吧。」楚傾凰拉著老夫人的手撒嬌。

「你呀，太心軟了！」老夫人拍了拍楚傾凰的手，「死罪可逃，活罪難免，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謝謝祖母。」

王氏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牙齒，本來是想要設計楚傾凰，讓老夫人知道楚傾凰囂張跋扈依然不改，這樣的性子，入了宮，定然是會惹禍事的，到時候連累相府滿門就不值當了，沒有想到這賤人到是個聰明的，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她設的局！

「還不謝謝老夫人。」

「謝謝老夫人。」

「拖下去吧。」老夫人不悅道，「王氏，若是你管教不好府中庶務，老身不介意找個人來幫你管，你自個好自為之！」

「兒媳知道了。」

「都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