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就欺負你了
唐婉臉色一白,她萬萬沒有想到,顧琛居然在這個時候,跟她劃清界線,她捏緊了粉拳,目光怨憤的看向沁娘,都是這個女人,要不是她,阿琛怎麼會如此待她。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他卻什麼都看不到,憑什麼?
憑什麼楊沁顏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他的心,而她什麼都肯為他做,卻得不到他半分的憐惜?
楊沁顏,總有一天,今日之辱,我唐婉定當十倍奉還!
沁娘將她眼底的狠戾及怨毒盡收眼底,經過前世的種種,她此刻又怎會不知道唐婉心裡在想什麼,怕是要發了狠的等待日後報復她吧。
說到報復,她楊沁顏也有仇要報的。
「唐姑娘,你不必一直在提醒我們,你跟顧公子之間的那點關係。」楊鴻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除了他母親了妹妹,他對任何女人都能狠得起心來,尤其是看見唐婉這種,故作揉弱又矯揉造作的女人,「我們來說說,你的婢女。」
唐婉的注意力總算被楊鴻給拉了回來,她眸光里的淚水搖搖欲墜,嘴裡卻倔強的說道:「你們楊家就是仗勢欺人,你們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嗎?有什麼證據?」
沁娘在心裡直咂舌,這個唐婉還真是能裝,都死到臨頭了還能抵賴,而且還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她都快要被她的「堅貞不屈」給打動了。
「就欺負你了,怎麼著?」楊鴻抬高了嗓門眸光銳利的射向她,「有本事,你也把你娘家人叫來給你撐腰啊?」
噗!
沁娘實在是沒繃住,被楊鴻這句無賴十足的話給笑噴了出來。
不得不說,他親哥這話說得可謂是扎心了,別說唐婉今日不過是受了點委屈,就是真的對她如何,就憑她那個唐家,能有人肯站出來給她撐腰?
誰不知道這唐家是什麼人。
唐家家世本就一般般,要不是出了唐婉這個女商人,唐家甚至都無法在京中立足,況且,唐家那些個污糟事,可不比那些高門顯貴里的后宅安靜,別看唐婉她爹沒啥出息,可人家一樣三妻四妾,而唐婉的親娘又死得早,如今是繼母當家,要不是她唐婉現在能為家裡掙錢,怕是她那個繼母早就把她許給什麼麻子跛子了。
怎麼可能還能讓她有機會跑到這顧宅來上躥下跳?
「我告訴你,今日你也不必拿我楊家是官還是民來說事,即便我們是一介布衣,我妹妹被欺負了,我們娘家人也一樣來給她撐腰,打不過也要打,我倒是很好奇,唐姑娘你到底是仗著什麼底氣來欺辱我楊家的姑娘?是顧琛嗎?可是人家剛剛也說了,跟你沒什麼關係。」
楊鴻說完這話以後,唐婉的面色又白了幾分,要不是身後有個府兵一直押著她,她這會兒怕是要搖搖欲墜了。
不得不說,楊鴻的嘴巴還真是毒,句句扎在唐婉心口上。
「你要證據是嗎?那還不容易,別到時候出去到處說我楊家欺負你,來人,把人給帶進來。」楊鴻說著,沖著門外高喊了一聲。
楊元海本就有心磨練自己的兒子,因此這件他也不打算說話,全程交由楊鴻處理,免得回頭說他仗著欺負人。
很快的,楊家的府兵便押著將唐婉的婢女映月押了進來,唐婉見狀,眼神一厲,對著被扔在地上攤軟成一團的婢女問:「他們說那些謠言是你傳出去的?我不是警告過你了么?那日在顧宅聽到的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
她再一次提起那日的事情,楊家父子臉色巨黑,真是不知道這個唐婉是聰明還是蠢,他們都看透了她的挑撥離間了,她屢屢使用同一招,不膩嗎?
還是,她當全世界的人都蠢,只有她一個人聰明。
唐婉其實就是想告訴大家,那日的事情,聽到的人還很多,憑什麼就斷定一定是從她這裡傳出去的。
「小姐,我沒說啊。」映月看了一眼廳內的幾個男人,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盯著她的目光都恨不得將她戳出向個洞。
「你沒說人家怎麼會查到你頭上?難不成堂堂的工部侍郎還能冤枉了你不成?」她看似在質問自己的婢女,實則在含沙射影的罵楊家人仗勢欺人。
在坐的這些人里,沒有一個是傻子,但是,卻誰也沒有出聲打斷她。
大家都想看看這唐婉到了這個時候,要怎麼把自己給摘出去。
「小姐,他們就是仗著自己有權有勢欺負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楊家的事情,就是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說啊。」映月說著,低下頭去,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沁娘在心裡嘆了口氣,不愧是主僕,戲檯子上的那些名角都不如她們二人會演。
「真是好笑,你也說了,你們不過是一介平頭百姓,有何值得我們這等身份的人冤枉於你?」楊鴻冷笑了一聲,說話一針見血,「況且,剛才顧公子也說了,跟你家小姐並無甚關係,既然無關係,那就與我妹妹無礙,我們又何必做這等小人行徑。」
他的話一下子嗖嗖的又往唐婉心上插了幾刀,唐婉慘白著一張臉,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指甲陷入肉里而不自知。
楊家,楊家,她總有一天要讓他們好看!
「鴻兒,與他們廢什麼話,還嫌這裡的污糟氣不夠臟嗎?趕緊讓她們死個痛快。」楊元海一向沒什麼耐性,他這會看這兩個女人裝得實在是累得很,揮了揮手,直接讓人把那日酒館的夥計帶上來。
那夥計上來以後,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后,便如實將他所聞所見說了一遍:「楊大人,各位公子,那日這位姑娘跑到小店喝酒,喝醉了說了很多關於楊小姐及楊家的話,還為唐姑娘抱不平。」
「你胡說!」那夥計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唐婉臉色倏地變了,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哪裡還有剛才一直在裝柔弱所展現出來的可憐相?
「小的沒有胡說,小的記性一向不錯,我還可以把當日的話原班複述一遍,那日在小店吃酒的還有幾桌客人,大家都聽見了,所以後來京城裡頭才有人在傳的。」那夥計可不怕她,畢竟,唐家的根基並不深厚,而且除了這個唐婉自身的本事外,那唐家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他自然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唐婉就得罪楊家,況且,那日在大街上顧琛親口闢謠的事情也傳開了,他要敢胡說八道,就是顧琛也不可能放過他。
「那你說,這個婢女當日吃醉了酒,都吐了哪些真言?」沁娘把玩著手裡的帕子,眸光淡淡的看向那夥計道。
那夥計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立馬就猜到了沁娘的身份,隨即將原話一五一十的復術了一遍,末了還補充道:「小的當時生怕這姑娘禍從口出,還曾過去借著添酒提醒過她,誰知好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耳光,打得小人現在臉還疼呢,當時掌柜的都看見了,很多人都看見了,你們隨便去問問都知道。」
說著,他還特地指了指他的右邊臉頰,雖然紅印已經消下去了,但那種痛楚的感覺卻依舊清晰,要不是怕她到時候找唐婉替她出頭報得,他都要還手了。
不過是個商賈人家的婢女,居然敢對他動手,她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如今總算有機會出這口惡氣了,他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唐婉的臉色一陣陰鷙,看向映月的眼神再無往日半分舊情,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望和痛心疾首:「映月,我往日里待你如何?我可曾真的把你當成過婢女?我但凡得了些好東西,必會分你一半,沒有想到,你竟轉過身便在背後插我一刀,陷我於不義,你對得起我嗎?」
唐婉控,令映月立馬白了臉,她抖著唇,不斷的搖頭哭著:「我沒有,小姐,我……」
她撲上去抱住唐婉的腳,卻被唐婉一腳踢開,她的心頓時涼了一片,知道唐婉這是要捨棄她了。
「小姐,你要救救我,我這也是替你不值,我是無心的,那日我本來就是想小酌幾杯,沒想到後來一時上了癮,便多喝了幾杯,我也沒想到自己喝醉了會說那些話,小姐,我這都是因為你,你就看在我這麼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映月再度撲上去,抱著唐婉的腳不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哪裡還有剛才跟唐婉唱雙簧的半分冷靜與狡黠?
她此刻一心只想活命,她知道如果今日唐婉不救她,楊家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他們若將她送一到官府,她這輩子都完了。
「你自己吃醉了是個什麼德性你自己不知道么?我警告你的那些話你都當成耳旁風了,你讓我如何救你?況且,說到底你也是我的婢女,你犯了錯,也要受你的牽連,我救你,誰來救我?」
說完,她直接彎腰一把將她推開,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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