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狂怒掙扎
顧小西嘲笑:「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說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靳廷森,你把我當什麼?玩具,寵物,還是情人?」
「你為什麼非要這樣貶低自己呢?」他不理解顧小西的心態,明明自己一直都很珍視她,但是她卻總是覺得自己是在傷害她。
「我貶低我自己?」顧小西笑得稀薄,眼中儘是嘲弄:「靳廷森,從和你在一起開始,我什麼時候活得堂正過?開始是你的母親為難我,後來是你的初戀情人為難我,再後來是你在外面找的小蜜為難我,最後是你為難我。」
靳廷森語塞,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並不代表他什麼都沒做。
「我已經警告了他們,之後他們不也沒有為難你嗎?」
「是啊,她們是沒有為難我,但是你的母親呢!」顧小西最難忍受的就是家人的刁難,當初她以為自己勉強可以成為靳家的一份子,可是至今她都覺得自己不在那個家的範圍內:「當初如果不是她,我們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如果你多相信我一點,今今不會早產!如果你對我多上點心,我又怎麼會被逼得墜海,命懸一線!」
靳廷森從未見過她這般痛苦,也從未見她這樣計較過這一件事,現在在他面前的顧小西是陌生的,從前的她也是無論如何說不出這樣讓他錐心的話的。
如今的她,讓他感到害怕。
顧小西見靳廷森一臉驚然地看著她,彷彿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番責怪他的話。她伸手擦了自己的眼淚,讓自己不要再哭了。
可是眼淚又怎麼是她想忍就能忍得住了,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想哭。
靳廷森見顧小西無聲無息的哭成了小淚貓,心疼的不行。一邊伸手幫她擦,一邊低聲道歉:「對不起,小西,我不知道我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但是你相信我,我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對你了,我們肯定可以更好的在一起的。你看,老天都讓你回來了,所以我們還是要在一起的。」
顧小西沒有再打他的手,但是卻不贊同他的話:「靳廷森,我不死,不是為了要和你在一起的。」
靳廷森當她是說氣話,安慰道:「這是老天的意思,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們現在都是好好的,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在一起呢?小西,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這樣蹉跎了。」
顧小西見靳廷森聽不懂她的話,深吸一口氣,答:「靳廷森,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是金絲雀,也不是美嬌娘,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也有我自己的選擇。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阻擾我的選擇。」
「你想要你要的跟和我在一起有什麼差別?」靳廷森不理解。
「怎麼會沒有差別。」顧小西冷笑:「我要出去跟人接觸,男人女人都要,我甚至可能還要陪一些男客戶吃飯應酬,我還得工作加班加點,甚至熬通宵。如果是你,你能做得到不管嗎?」
顧小西這樣問,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把他重新看做了丈夫。靳廷森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點,反而將整件事看做對他的拷問與質疑。
「顧小西,你是我的太太,你根本不用這樣。而且,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李迦能允許你這樣,我做不到,我就是不如李迦,是嗎?」
顧小西聽著靳廷森的話,薄涼的笑都發不出了,只是用著婆娑的淚眼望著他:「靳廷森,算了吧,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不是以前的顧小西,做不到你要的那一切,你也給不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們何必在這樣苦苦折磨。」
靳廷森見顧小西還是不肯答應,蹲著的腿挨著了地,整個人幾乎是半跪在了她的面前,用著嘶啞的聲音沉訴著自己的痛苦。
「小西,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但是絕對不能答應你離開我。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不對,我也知道我是傷害了你,但是你不能就這麼不要我了。你有我,有今今,有我們這個家,我不能讓我的家毀了。」
「家?我什麼時候有過?」
「有!」靳廷森答得沉重:「我說過我要給你一個家,現在它就在你手裡,你只要握緊它就可以了。」
說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最後的掙扎著。
顧小西看著他攤開的手,眼前飛逝過很多的畫面,大部分都是自己痛到極致,幾乎生不如死的一幕幕。而後,她沖靳廷森搖頭。
靳廷森最後的期待與自我救贖,在她搖頭的那一步,崩析般的碎裂,沉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谷底。
「靳廷森,我相信過你很多次,也給過很多次的機會給你,但是我卻沒有一次真正能感受到你的改變的。或許,是你的身體特殊,導致我們之間有著許多避不開的矛盾。但是李迦和你一樣,他卻比你做得好。」
顧小西的這句話刷白了靳廷森的臉,以至於後面的話,他幾乎都沒聽進去。
而顧小西卻沒停止,繼續說道:「你可以把一切的錯歸結到你的母親身上,你的家族身上,但是你不能否認自己的這一關是自己塑造的,別人給了你傷害,你可以學著強大。但是這份強大不一定要粉碎其他人,而是自己真正的內心強大,不畏任何東西動搖、威脅、甚至束縛,你明白嗎?」
靳廷森不答話,只是望著她的眼神含了恨,也含了狠:「顧小西,說來說去,你現在還是記掛著李迦,是嗎?」
「……」顧小西覺得無力,他們之間再無其他話題可言。
靳廷森見她不否認,以為她就是承認了,當即掐住了她的肩骨,厲色問道:「顧小西,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愛上的人是李迦!」
顧小西被他的逼問問得火氣也上來了,她自問不在他身邊的這半年她的脾氣是真的變好,不似乎那種畏怯的軟弱,而是真正的寬容。
但是她沒有想到,靳廷森還是有本事直接將她惹惱。她挺直了背脊,不畏懼自己被他掐住的肩骨,朗聲答:「是!我愛的是李迦,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你難道忘記了嗎?」
「顧小西!」靳廷森如同一隻狂暴的老虎,直接將顧小西從地上拎了起來,粗暴的扯下了她緊緊抓住的被子,然後報複式的將她后壓著倒在了沙發上。
顧小西承受著他的重量,猛地砸到了沙發上,巨大的彈力險些將兩人從沙發上彈出去。
靳廷森形若老虎,撐著猩紅的眸,欲將她連皮帶骨的吃下去。
手臂上那種碎骨的痛感傳來,顧小西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當即一慌,顫聲喊道:「靳廷森,你住手!」
靳廷森卻找不回理智,只是兇狠的望著她,用著鼻息喘氣:「顧小西,我一直都捨不得對你太狠,一直在委曲求全,可是你卻一次次踐踏我的真心,還水性楊花的愛上了李迦!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靳廷森!」顧小西來不及呼喚,就被封唇。
此刻的親吻,沒有昨晚的纏綿,也沒有昨晚的象徵性懲罰,而是真正的咬破了她的嘴角,在血腥與殘暴中傾訴著他對自己的深情。
她想要掙扎,但是靳廷森卻精準的壓住了她,使得她無法逃脫。
劇烈的疼痛,窒息的心口,錯亂的心跳,沉啞的低語,構成了一副旖旎絕奇的曖昧之景。
燦爛的日光從玻璃上照入,室內金光流轉,但是顧小西卻絲毫看不到陽光,也感受不到溫暖,有的只是剜骨錐心的冰冷。
一場抗風暴雨之後,室內死氣沉沉。顧小西宛若一塊被撕裂的布,躺在了一地的凌亂中。
地面的白色毛毯還沾染著些許血痕,她仰躺著身上青紫交錯,嘴角還有剛結痂的血口,及肩的頭髮如同剛被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整個人毫無生氣。
而靳廷森赤著上身,平整豎起的頭髮此刻也頹廢的落在額間。他一腿曲著,一腿神志,靠著身後的沙發也坐在地毯上。
他雙眸漆黑,入駐不了光明。一番發泄后,他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被針扎著那般疼著。
兩人同在一室,卻如同像是在兩個平行時空一樣,各自為營。
視線在空氣中沉陷了許久,驀地,他先反應過來。第一眼看去,看到毫無生氣,宛若破布般躺著的顧小西,他第一反應就是抓起旁邊的睡袍,想為她蓋上。
然而看到她渾身的青紫,與嘴角的血口,他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低呼了一聲然後睡袍從指尖滑落。
緊接著,立刻就逃跑似的衝出了這間屋子。
顧小西聽聞關門聲,整個人這才輕輕顫了一下。她想要動,可是渾身像是被車輪碾過一般疼,她不敢再動。
之前被止住的眼淚就這麼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流入了鬢髮與耳朵。
她還是癱倒著,沒有動彈。
樓下,安靜一片。日光已經西沉,剛蓋上夜色的天空還呈現出一片墨蘭。空擋的客廳響起了一陣驚亂的腳步,像是有人正在跌跌撞撞的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