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獨身下澗
「感恩你妹。」
「我怎麼有時候聽不懂你說話呢?」
「因為你不是人。」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斗著嘴。
聽得不遠處休息的士兵們都忍不住捂著嘴巴偷笑。
一直到羽笙打著哈欠說道:「無聊不無聊,多大的人了,還鬥嘴斗得沒玩了,都洗洗睡吧。」
整個一線天都安靜了下來。
月亮已經漸漸的移到了西邊。
深澗里有些綠色的光芒在飛舞著。
喬涼瑾忽然想起了那夜,那漫天飛舞的螢火蟲。
不知道寧印發現自己離開了嗎?
不知道這些日子自己不去拜訪白無,他會不會想念自己呀。
還有那個肅清……自己不再橋頭說書了,他會不會覺得寂寞呀。
想來想去,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多情啊。
喬若英會不會被一個像小龍女一般的神秘女子救下呢?
嗯,這個山澗這麼高,兩個人都爬不上來,所以也無法呼救。
自己這麼下去,萬一喬若英在山澗里愛上了小龍女,會不會練出什麼古墓派的武功呢?
喬涼瑾有的沒的想著想著。
想到樂呵的地方,還樂呵呵的自己笑出聲來。
南離在不遠處聽到喬涼瑾的笑聲,忽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怎麼笑得那麼滲人啊,是不是鬼附身了啊?難道說什麼都要往這個山澗下去。
想到這裡,忽然後悔自己當初在南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問張天師要一些符防身呢?
南離瞧了瞧遠處的威武將軍的士兵,又算了一下自己和阿白的距離,這才滿意的躺了下來。
這山中的天氣還是很涼的,他輕輕的運功來抵擋山中的寒氣,忽而想起不知道那個女子的內功如何,能不能抵擋住著山裡的寒冷呢?
想到這裡,南離自己也是一怔。
為何會關心她呢?
不過就是在一路上勾心鬥角了而已,怎麼感覺自己開始在意她了呢?
南離又自己問了自己一遍,是真的在意了嗎?
好像答案非常肯定。
他乾脆坐了起來。朝喬涼瑾望去。
喬涼瑾立刻警覺的將小狐狸攏入了懷中。
南離瞧著她那一副戒備心滿滿的模樣,搖頭笑了。
他扔過去了一塊東西。
喬涼瑾順手接上了。
是一塊血玉,在月下,血玉裡面的血絲似乎是活的,緩緩的流動著。
一個大大的南字在當中。
喬涼瑾眉頭微皺,這個男人什麼意思啊?
「你想用這東西換我的狐狸?」喬涼瑾開口問道。
南離早已經想到她會怎麼問,哈哈一笑,搖頭說道:「我剛才忽然發現我挺喜歡你的。」
喬涼瑾瞠目結舌。
什麼跟什麼啊?這個老搶自己狐狸的傢伙,居然說喜歡自己?
她眯著眼睛,打量著月色下的南離。
這傢伙不會是曲線救國的方案吧?
先說喜歡自己,然後乘自己不備的時候,將狐狸抱上就沙揚娜拉了。
喬涼瑾甚至在想,自己何德何能,怎麼可能讓一個隨意一個帥的沒有天理的男人都會沒幾次就喜歡自己呢?
捏了捏手中的玉佩,她搖搖頭,準備將玉佩扔回去。
南離卻開口說道:「如果你不要,我就把玉佩扔下去了。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
喬涼瑾此時扔也不扔,不扔也不是。哀怨的嘆息了一聲,卻利索的將血玉收了起來。
說不定將來逃難的時候還需要這個六皇子的幫忙呢。
南離瞧著喬涼瑾嘆息一聲,不情不願的模樣,卻將血玉收起來的速度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喬涼瑾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想到明日就能知曉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的心情就煩悶。
若是喬若英還活著,那皆大歡喜。
若是……真的找到的只是屍骨,她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喬涼瑾站在了懸崖旁邊,朝著對面大喊了一聲:「啊……」
繼而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肅清……」
遠處的樹蔭底下,一個白影忽然渾身一顫,望向了懸崖邊。
喬涼瑾自己也吃了一驚,怎麼會喊出肅清這個人呢?莫非是這皓月當空,讓自己想到了那個潔白如玉的男子嗎?
摸了摸鼻子,她又朝懸崖下面喊:「喬若英,你特么給我活著,我明兒就下去把你揪出來。」
樹蔭下的白影,指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在地上寫下了一個字。望著地上的那個字,漸漸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因為剛才喊得那聲肅清嗎?
身旁的人輕輕的嘆了一聲,問道:「明日那個傻蛋就要下去找人了,王爺您是怎麼想的?」
「我一會就下去,再下面接應她。」白影抬起了手掌,透過樹蔭望著剪成了碎片的月光。
喬涼瑾大呼小叫之後,覺得自己心裡舒暢了許多,這才走回到篝火旁邊,重重的後仰著躺了下來。
還沒過一會,就有輕輕的鼾聲傳了出去。
南離一直靜悄悄的望著朝懸崖聲嘶力竭的喊完,轉身就睡的喬涼瑾。
他此生見過的女子,不是矯揉造作,就是庸脂俗粉,知曉他的身份的,都是一副巴結的模樣。
倒是這個如草原上的獵獵狂風一般的女子,像是一股清流,緩緩的流入了他的胸膛。
這世間,能有幾個女子有這樣的膽氣,能帶著兩個人便千里來尋找自己的兄長。
鶯鶯燕燕中,唯獨她好像一隻仙鶴一般,矗立在那裡,讓他不得不去追隨著她的腳步。
只是……那個肅清,傳說中艷絕五國的七王爺,是她的意中人嗎?
喬涼瑾一覺醒來,天已經微亮,已經是深秋了,天邊有一顆亮閃閃的啟明星。
喬涼瑾用水壺裡的水擦拭了臉,便按照在家的習慣,爬到了最高的石頭上,朝著日出緩緩的做著瑜伽。
南離和在不遠處的士兵都是瞠目結舌的表情。
這些是什麼動作?一個人的腰竟然能柔韌到這個地步嗎?
南離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他的眼睛盯著她高聳的胸部,柔軟細膩的腰肢,完美的臀線不停的上下打量著。
這個女子怎麼能做出如驚駭世俗的舉動呢?她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是只能在閨房裡和自己的相公才能做得舉動嗎?
南離甚至已經開始想,某天,他抱著美人歸,兩個人一身紅妝,紅燭。
燭光下的喬涼瑾低頭羞澀淺笑。
他輕輕的挑起她的下頜,望著她嫵媚的眼神。
想著想著,竟然起了反應。
他乾脆躺了下來,呻吟了一聲:「真是太久沒有碰過女子了嗎?如今母豬賽貂蟬了。」
喬涼瑾拍了拍雙手,站在石頭上,滿意的望著大家。
她早都想開一個培訓班,讓這個朝代的男男女女都能跟她學習瑜伽,以後就可以開成全國的連鎖店,數錢數到手抽筋,那感覺多好呀。
喬涼瑾無視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模樣,輕輕的一躍,便從巨石上下來,和阿白一起將繩子一頭綁在了樹上,另一邊扔進了深淵裡。
搓了搓手,拉著繩子,一隻手卻拉著了她的胳膊。
抬頭,是南離。
南離眉頭微鎖:「你確定你要下去?也許有瘴氣呢?也許有什麼毒蛇猛獸呢?」
喬涼瑾摸了摸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狐狸,笑道:「放心,我有這隻小狐狸。」
小狐狸挺了挺胸膛,一副我很有本事,你不要小看我的模樣。
南離搖頭,依然拉著她的胳膊。
喬涼瑾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掃了一眼南離的手,語氣便的有些不友好:「南六皇子,麻煩你放手。」
南離嘆息了一聲,答道:「不如我下去幫你找,如何?」
喬涼瑾搖搖頭,輕輕的拽開了南離的手掌。
「哥哥是我自己的哥哥,不管是生是死,我必須要親自去看。我已經承你的情了,不能欠的更多了,南六皇子,你也許是未來的一國之君,我不能讓你冒險。」
南離聽到最後一句話,瞳孔微微一縮。
喬涼瑾果然太了解人性了。
南離雖然對自己有興趣,可是他對皇位的興趣永遠都超過任何一個人。
朝紫煙點點頭,便緩緩的下了深淵。
懸崖猶如被斧頭劈開的一般。
深不見底,安靜的好像和世界隔絕了一般。
喬涼瑾緩緩的爬到了三分之一處,靠在了一塊突出的石頭休息了休息,攤開手掌,發現自己的掌心裡全都是泡。
苦笑一下,大概是自己太過於緊張了,將繩子捏的太緊,磨得手掌都是水泡。
抽出匕首,輕輕的將水泡挑破,又將藥膏抹在了水泡上。
不停的齜牙咧嘴,真是好痛痛痛。
小狐狸此時也安靜的趴在她的肩膀上,沉默的扮演著一個狐狸皮的角色。
深呼吸了幾下,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
「羽笙,我們繼續往下走了,把這個葉子含在嘴裡,不怕瘴氣。」喬涼瑾將一片樹葉塞在了羽笙的嘴裡。
繼而開始抓牢了繩子,繼續往下攀爬下去。
手掌在與繩子產生摩擦的瞬間,她痛的想要將繩子拋掉。
卻輕輕的繩子纏繞在了手心裡,緩緩的往山下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