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驚險十分
已經是正午了。
懸崖里卻冰涼入骨。
喬涼瑾朝底下望去,氤氳著霧氣,大概是常年曬不到太陽,底下的植物很茂盛,產生的水汽,一直都在半山腰上圍繞著。
這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瘴氣。
咬了咬牙,喬涼瑾繼續往山下爬去。
忽然手掌劇痛,像是什麼東西順著她掌心的傷口鑽了進去一般。
喬涼瑾一晃神,順著繩子滑落了好長一段,一直到右手鮮血淋漓,這才將自己懸挂住。
喬涼瑾咬緊牙根,有些頭暈眼花的望著腳下不見底的深淵。
放棄嗎?放棄仍然要鮮血淋漓的爬回去。
如今距離崖底應該沒有多遠了。
喬涼瑾貼著崖壁努力的深呼吸著。
已經聞到了一股沉悶潮濕的味道。
腦袋裡仍然有些昏昏沉沉。
她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不要暈倒,不要暈倒。
這一片瘴氣,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下一秒,她便無力的鬆開了繩子。
肩膀上的小狐狸,好像變得亮晶晶了。
遠處好像有個白影飛過來,原來這個懸崖底也是有冤魂的。
想到這裡,她終於終止了思想。
過了許久,喬涼瑾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連忙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奇怪,沒有摔傷?抬頭望著崖壁。自己應該摔得很厲害啊。
難道這裡的草木旺盛的原因,讓自己沒有受傷?
又忽然想到了羽笙,連忙喚道:「羽笙羽笙。」
一團帶著綠瑩瑩的火焰的狐狸向她走來。
那體型,似乎比平日里見到的羽笙的體型更大一些。
喬涼瑾遲疑的問道:「羽笙」
銀狐身上的火焰更加旺盛了。
喬涼瑾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那一團火焰,是否能燒傷她。
驚喜的發現這火焰卻只有溫暖的感覺。
她一把抱住了銀狐,撒嬌道:「原來你是暖寶寶啊!」
銀狐只是眨著眼睛,靠在她的身邊,用自己身上的火焰暖著喬涼瑾有些冰涼的身體。
喬涼瑾摸著銀狐身上軟軟的毛,納悶的問道:「為什麼你的體型變得更大了一些呢?」
銀狐不答話,只是用粉嫩的舌頭,輕輕的舔著喬涼瑾的手掌。
喬涼瑾又四處查看著。
到處都是森林,潮濕入骨,陰冷入骨。
銀狐依舊專心的舔舐著喬涼瑾受傷的掌心。
喬涼瑾發現自己的掌心似乎沒有那麼痛了。
正要說一聲。
便聽到遠處有個白影輕輕掠過來,輕輕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望著眼前的人,喬涼瑾想要說什麼,竟然不知道怎麼張口了。
這驚喜來的太特么意外了。
「你……」喬涼瑾終於張口出聲了。
「對不起,沒有告訴你,我跟著過來了。」肅清蹲下了身子,抓著喬涼瑾的手,細細的檢查著她的手心,又從袖中掏出了一瓶藥膏,輕輕的擦在了她的傷口上。
喬涼瑾湊近了肅清,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光滑如玉的臉,還有那如珍珠一般的耳垂。
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怎麼會是這個傢伙來了呢?
喬涼瑾在小狐狸的額間一點,指著肅清問羽笙:「其實你早就知道他要來了,對不對?」
小狐狸翻了一記白眼,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我也是剛醒來的。」
喬涼瑾不滿的瞟了一眼羽笙,繼而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肅清卻根本不放手,依舊執著的給她擦藥。擦得很慢,很仔細,彷彿是給一件上好的玉器在拋光一般。
喬涼瑾想要問很多很多問題,想要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想要問他怎麼會在半懸崖接上他,為什麼他不會怕那半路的瘴氣?
想要問的問題太多太多,可是現在瞧著他仔細的給自己擦藥的模樣,她終究沒有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寧靜。
一直到肅清擦好了藥膏,清朗的聲音出奇意外的溫柔:「好了,應該不會很痛了。」
喬涼瑾點點頭,站起身來,用自己製作的指南針,四處瞧著。
羽笙攤開掌心,一團碧瑩瑩的火光躍在他的掌心。
四周頓時亮了不少。
喬涼瑾望著羽笙的掌心,不僅嘆息:「這要是拍鬼片,用這個做效果簡直是太棒了,太完美了。」
肅清聽不懂她的話:「你說什麼?」
喬涼瑾擺擺手,笑眯眯的說道:「沒什麼沒什麼,走吧走吧。」
羽笙走到了肅清的身邊,小聲的解釋道:「她是一個穿越來的女人,她說的你聽不懂就對了,她來自未來。」
喬涼瑾跟在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身後,望著一大一小的身影,還在輕聲的交談,恍然有一種一家三口的感覺。
真是好奇怪的感覺。喬涼瑾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自己竟然會想到和肅清成為一家人,會不會天打雷劈啊?
想到這裡,抬頭看了看天空,生怕真的會有一道雷劈在她的頭頂上。
肅清感覺到身後的喬涼瑾沒有跟上來,轉身,眼前的喬涼瑾一驚一乍,又是看看天空,又是緊張的望了望四周的模樣,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喬小姐,你在做什麼?」
喬涼瑾連忙跟了過來,笑嘻嘻的擺手:「沒事沒事,剛才我自己發揮了一下想象力而已。」
一路順著指南針走下去。
肅清頓住了腳步,側耳聽著,說道:「前面好像有個瀑布。」
喬涼瑾想到傳說中,瀑布底下一般都會有巨蟒出現,她最怕的就是蛇啊,蜥蜴啊這類的東西,心中難免有些緊張,便疾步走到了肅清的身旁,輕輕的拉著了肅清的手。
肅清微微一怔,低頭望著喬涼瑾握著自己的手。
絲毫沒有帶猶豫的,十指相扣。
肅清的唇角勾了起來。
他想到自己曾經是小狐狸羽笙的時候,趴在書桌上看到過喬涼瑾在紙上寫的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肅清悄悄的運功,努力的讓自己的手溫高一些。
也將自己的內力,微微的傳給喬涼瑾。
手掌上的傷痕,正在用不能察覺的速度在緩緩的癒合。
喬涼瑾打量著四周,輕聲的說道:「這一路下來,沒有瞧見有血跡,附近也沒有血跡。我能肯定的是,喬若英一定沒有死。」
肅清點點頭,他在喬涼瑾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檢查過四周,沒有血跡,沒有野獸的痕迹。
兩人一狐走到了瀑布邊,喬涼瑾蹲下身子,用掌心捧起一捧水,輕輕的撲在了臉上。
水有些冰涼刺骨,卻可以讓喬涼瑾的意識更加清醒一些。原本想要捧著水喝幾口,想了一想,決定還是不要冒險了,畢竟這水表面看著清冽,然而未必真的就那麼安全。
肅清拉了拉喬涼瑾的胳膊,指著前方說道:「你看前面,好像有火光。」
喬涼瑾連忙站起身,瞧遠處望去。
果然,遠處有微弱的火光在閃爍著。
喬涼瑾心中一喜,隨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珠,指著火光說道:「我們快過去吧,說不定我哥哥在那裡等著我們呢。」
肅清挽住喬涼瑾的腰,輕輕的便從瀑布前飛過。
羽笙在一邊撇著嘴巴,搞什麼啊,難道沒有看見自己嗎?
肅清轉身望著羽笙,問道:「需要我把他接過來嗎?」
「活了八百年的狐狸,這麼小的瀑布都過不來,乾脆別活了。」喬涼瑾望著對岸的羽笙挑了挑眉。
羽笙悲痛欲絕的搖著頭想啊:這個七王爺啊,怎麼就將自己賣給了這個女人?這女人怎麼看都不賢淑端莊,怎麼就那麼多人都喜歡他呢?
悲哀的生活不能言表啊。
他一定要找機會提醒一下肅清啊。
想著想著,卻也躍身飛過了瀑布。
喬涼瑾嘿嘿一笑,指著小狐狸說道:「你看,我說了吧,這個傢伙就是藏拙。」
喬涼瑾繼續拉著肅清的手,一直前行著,偶爾回頭,卻能看見羽笙一臉悲傷的模樣。
這孩子是不是今天把腦子摔壞了。
怎麼一會一副表情。
一會悲愴,一會淡然,一會生氣,搞什麼?
距離火光越來越近了。
喬涼瑾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了,能不能見到她朝思暮想的哥哥呢?
已經從崖頂下來一天了,紫煙和阿白一定很著急。
讓喬涼瑾驚訝的是,這裡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村落。
肅清抬起手,輕輕的叩響了其中的一扇門。
門被輕輕的打開,門口站著一個笑眯眯的老太婆。
老太婆大概以為敲門的是同村的人,沒想到門口站著三個人,瞧這情形,似乎是一家三口。
「你們是……」
「阿婆,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我們從山上掉下來,結果醒來就在這裡了。」喬涼瑾連忙說道。
「我們這裡啊,很多年都沒有人來了。你們怎麼……」老太婆想到了什麼,忽然閉嘴了。
「我們是郎中,所以沒有中毒。」肅清淡淡的回答道。
「最近村裡有沒有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來過呀?」喬涼瑾連忙問道。
老太婆搖搖頭,忽然想到什麼,指著村頭說道:「去那邊阿花家問問吧,我老了,不怎麼出門了。」
說完便顫巍巍的又關上了門。
喬涼瑾摸著鼻子,說道:「真是奇怪啊。這裡他們靠什麼生活呢?」
肅清淺淺一笑,拉著喬涼瑾走向了村頭。
敲響了門,門內卻有人警覺的問道:「誰?」
「我們是村外來的,想找個人,不知道……」
「沒人,你們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裡面一個年輕的女聲說完話,便吹滅了燭火。
喬涼瑾一路數過來,這個村裡一共有七戶人家。
七戶人家的坐落位置也比較奇特,像是北斗七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