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真相半白
那黑影居然笑了,滿面鮮血的模樣,瞧著甚是驚悚。
「明知道這是陷阱,我還是要來,要來殺這個混賬。」肖虎有些不甘心的扭頭望著床。
肅清微微搖頭,將黑影鬆開,輕聲說道:「李字第不在這裡。」
「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安排殺喬若英的是李字第?」喬涼瑾上前問道。
肖虎狠狠的擦了擦從額頭流下來的鮮血,血已經模糊了他的眼睛。
「是。」肖虎惡狠狠的回答道。
護衛將凳子抽出來,放在了肅清的身後,肅清便坦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一隻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半晌,問道:「你想不想見見李字第?」
肖虎呼吸有些急促的點點頭。
肅清拍了拍手掌,兩個護衛便壓著燒傷未愈的李字第進了房間,身後跟著威武將軍。
肅清盞著茶,喝了兩口,指著自己旁邊的等著朝喬涼瑾說道:「愛妃你坐。」
喬涼瑾朝天翻了一記白眼,卻順從的坐在了凳子上。
肅清朝威武將軍微微一笑:「將軍,叨擾了。」
威武將軍瞧見肖虎,臉色瞬時就變得慘白。
肖虎一見到李字第,分外眼紅,怒吼了一聲便準備撲向李字第:「李字第!還我妻兒性命!」
李字第聽到了肖虎的聲音,渾身一顫,包紮的嚴實的繃帶下,露出了兩隻驚恐的眼睛。
肖虎站起身,想要撲向李字第,卻被護衛按在了原地。
喬涼瑾瞧著肅清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心中又在哀嘆,這個人怎麼就不著急呢?
肅清優哉游哉的朝威武將軍指著對面的太師椅說道:「老將軍,你身子骨老了,坐著聽聽這兩個人的故事吧。」
威武將軍的腳步竟然有些不利索的走到了太師椅旁,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喘息著。
肅清滿含笑意的朝威武將軍點了點頭,說道:「肖虎,你說,本王會為你做主。」
「我與喬若英是一同從王城來盛城參軍的,整個軍營大概也就我和他關係最好。有一日,這個李字第找我來,說要跟我談話,我便被帶到了將軍府的書房裡。」
喬涼瑾安靜的坐在一旁,她此時已經不心急了,該來的不該來的,如今全都到場了。
「到了書房,有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人,跟我說,讓我帶著喬若英到一線天,讓我在他的食物中下毒,並且給了我一包粉末,我便將粉末放在了那個人帶來的麵餅中。」
「第二日,李參將便讓我和喬若英一起去了一線天。我瞧著喬若英中毒太痛苦,便將他推下了崖底……這時山上又有巨石滾落,我心中就知道這不是殺喬若英一個人了,而是也要讓我一起閉嘴。」
「我逃回了家中,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我嫂子,她是秀才之女,便將我說的東西寫成了文字,交給了其他人……」
「李字第,你好狠毒,殺我的妻兒!我與你不共戴天!」說到這裡,肖虎雙眼通紅,幾欲撲向李字第。
肅清的手指只是微微的彈了一下,那肖虎便住了口,定住了身。
肅清望著被護衛扶著的李字第,輕笑了一笑:「不知道李參將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字第忽然笑了,那笑聲里滿滿的都是絕望,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叩首說道:「小人沒有什麼說的,但是,肖虎,我從來沒有讓人去殺你的妻兒。」
肅清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敲著,他望了望喬涼瑾,問道:「瑾兒,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那個金色面具的是誰?」喬涼瑾徑直問道。
李字第搖搖頭。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喬涼瑾追問。
李字第的聲音有些嘶啞:「小人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有人讓我去找肖虎來,我就去找來了。」
喬涼瑾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有些興趣的模樣,問道:「李字第,其實你已經到了這地步了,能不能回答我所有的問題呢?」
李字第身形一頓,繼而一軟,坐在了地上,恭敬的說道:「小的只希望王妃能給個痛快的死法。」
喬涼瑾笑眯眯的回道:「那是自然的,畢竟我在火場,也是拜你所賜。」
想到自己被大火焚身的痛苦,李字第渾身似乎用開始痛了起來,他哆嗦著身子,叩首說道:「請王妃問吧。」
「為何你在這威武將軍府來去自如,為何我覺得威武將軍不是威武將軍,而是你的傀儡呢?」
話音剛落,李字第和威武將軍兩個人都微微一怔。
肅清卻在此時忍不住鼓掌了,一副欣賞的目光打量著喬涼瑾。
喬涼瑾卻一副不驕傲的模樣,繼續問道:「是因為那個金色面具的人,安排了所有的這一切嗎?莫非……那個金色面具的人是東國的?」
威武將軍此時早已經坐不住了,不停的擦拭著額頭上大滴大滴滾落的汗水。
喬涼瑾也輕輕的敲著桌子笑道:「威武將軍,你是誰呢?真是好奇,真正的威武將軍去哪裡了呢?」
剎那間,一道劍光直直衝喬涼瑾的咽喉處襲過來,喬涼瑾眼看著躲閃不及,就要刺入她的喉嚨,卻只聽到清脆的斷劍聲,那劍身碎成了無數片,落在了桌子上。
喬涼瑾捂著鼻子,咳嗽了兩聲,扇了扇風,說道:「真是,怎麼好像都喜歡這樣,明知不可為還要為之。」
瞧過去,便見肅清的手掌已經插入了威武將軍的胸膛。
肅清緩緩的抽出了手掌,厭惡的將沾了血跡的袖子扯掉,扔在了躺在地上還在抖動的威武將軍的身上。護衛連忙端來了清水和胰子,他優雅的將手清理乾淨。
肅清做這所有的事情,讓喬涼瑾覺得,殺人和跳舞沒區別,都是同樣的優雅。
肅清歪頭,瞧了喬涼瑾一眼,微微一笑問道:「怎麼?是不是有些血腥?」
喬涼瑾搖搖頭,走到了威武將軍的屍體旁,蹲了下來,在他的耳後細細的摸著,繼而一撕開,一張陌生的鐵青的臉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喬涼瑾站起來踢了踢屍體,問道:「李參將,這個人是誰?」
李字第卻只是搖頭,並不答話。
肅清慢條斯理的洗完手,將手擦乾淨說道:「不用問他了,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威武將軍這個替身,這條線不能斷了,就留下李字第一條狗命吧。」
李字第連連叩首。
一旁的肖虎的眼珠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喬涼瑾走到了肖虎的身邊,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罪不及家人,我會放過你的妻兒,但是你,必須死。」
不知道何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匕首,只是輕輕的一送,便入了肖虎的身體。
肖虎聽到喬涼瑾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知曉自己的妻兒並沒有事情,似乎放下了心,緩緩的倒向了一旁。
喬涼瑾將匕首拔出,輕輕的擦拭乾凈了匕首,又將它收了起來。
肅清好奇的問道:「你為何這麼痛快的讓他死去呢?」
「我累了。折騰了一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喬涼瑾的答案有些出乎肅清的意外。
肅清指著李字第問道:「他呢?」
「繼續當參將,他用的葯里,我放了罌粟,以後若是沒有我,他會痛不欲生的。」喬涼瑾攏了攏自己耳邊的雲鬢,繼而嫣然的朝著跪在地上的李字第一笑。
李字第震驚的抬起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喬涼瑾笑得越來越燦爛:「我的藥膏自然能讓你恢復,可是裡面的副作用我忘了說了。」
李字第的眼神里閃過一抹狠戾,卻順從的跪下叩首:「多謝王妃的良藥。」
喬涼瑾摸著自己的臉問道:「若是讓我扮演幾天威武將軍如何呢?」
肅清擺手:「不可不可,身形不夠。」
李字第連忙回答道:「真正的威武將軍還沒有死,一直都被關押在水牢中。」
肅清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笑了:「這我是知道的,剛才已經叫人把將軍救了出來。」
待到肅清將喬涼瑾送到房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肅清負手站在門口,望著正要關門的喬涼瑾,問道:「為何不請我進去喝茶呢?」
喬涼瑾扯著嘴角勉強的一笑:「王爺,我差點以為你也是穿越來的呢,居然還問我為什麼不請你喝茶呢。這大半夜的,旁邊睡著兩個鬧騰的主兒,麻煩您趕緊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快回王城吧。」
肅清竟然沒有反駁,摸了摸鼻尖,微微的點了點頭,轉身便要離去。
喬涼瑾卻忽然開口了:「那個……謝謝你。」
肅清背對著喬涼瑾擺了擺手,便離開了院子。
牆頭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身影,聲音不滿的說道:「哥,你看,大半夜的才回來。她居然跟我的七王爺一直在一起……」
關上了門,喬涼瑾懶洋洋的躺在了床上,順勢將剛找好了姿勢卧倒的小狐狸拽了過來,枕在了頭下。
羽笙「啾啾」的抗議著,卻發現女主子已經沉沉睡去,恨恨的咬了咬她的手指,完全沒有反應,只能這樣睡了。
又是那個夢,喬涼瑾穿著大紅的衣袍,整個喬府張燈結綵,她知道自己是嫁人了,心中忍不住的有些悸動。
可是她聽到了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她摸著黑,聽著聲音緩緩的走向了院子,她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她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