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劫獄!
「主上攻城那夜把屬下留在府中值守,護衛您的安全,屬下察覺府中有異,發覺您不見蹤影,追蹤之時碰見了倒在小徑邊的婢鳶,救下了她。」
「婢鳶沒死?」
「幸好屬下救護即使,險些撿回一條命。」想到當時的場景,初三仍覺后怕:「然而,昨夜主上忽然以心懷不軌,殘害王妃,導致您神智失常在宮內偏殿失手誤傷主上母妃的罪名下獄,明日午時就要處斬。」
「王妃您知道,婢鳶對您忠心不二,她是絕無可能害您的。」
「我知道。」於妧妧臉色瞬間慘白,踉蹌的退了兩步,跌坐在軟塌上:「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見於妧妧的反應,初三心裡一喜:「屬下懇請王妃前往養心殿,勸勸主上。」
「勸?」於妧妧聞言嗤笑一聲:「如果勸有用,我此刻也不必困守在這鳳棲宮中,如同籠中鳥般可悲了。」
「怎麼可能?主上他.......」最是愛重您。
後半句話沒說出口,初三忽然想起,於妧妧的母親陶氏,在攻城那夜被射殺在城牆柱上,即使事後主上將罪魁禍首於延處以刀剮之刑,只怕也難得王妃諒解。
「若要救婢鳶,只有一個辦法。」沉默許久后,於妧妧忽然沉聲說道。
那聲音里滿是決絕,讓人不寒而慄。
然而初三已經顧不得那許多了:「王妃請說。」
只要能救出婢鳶,讓他做什麼都行。
「劫獄!」於妧妧目光沉冷的看著初三,語氣里染上一絲寒意:「季涼月鐵了心讓婢鳶代我受過,如何規勸都是做無用功,唯有劫獄一條出路。」
「可天牢守備森嚴,除非舉兵攻城,或者有聖旨在手,否則絕無可能救出婢鳶。」初三擰眉。
當初季涼月能從天牢里把墨言換走,那是因為他的權利已經遠遠大過皇帝,且天牢亦算是在他勢力範圍之內,才能如此。
「我有辦法,或可一試。」於妧妧斂眸,語氣沉重:「只是走出這一步,你和季涼月之間的主僕情分怕是要盡了,若能逃脫,他大概率不會追殺你們,只要你們躲過風頭,便可找一處世外桃源隱世而居,度過餘生。」
京中的繁花盛景,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只要能救出婢鳶,屬下無怨無悔。」初三鄭重點頭。
於妧妧難得露出一絲笑顏:「我早看出你心悅婢鳶,倒沒想到,你竟願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實在難得。」
以初三如今的身份和在季涼月那裡的地位,權勢富貴唾手可得,能為一女子甘願放棄的,又有幾人。
初三見她眉眼冷峻,眼神哀傷,遲疑了一瞬,還是忍不住說道:「若是今日處在婢鳶位置上的人是王妃,相信主上會比屬下做的更多。」
於妧妧眉眼霎時冷了下來,嘲諷的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當夜攻城,是初七自作主張擅自下令放箭,並非主上的意思。」見她不信,初三下意識補充了一句。
於妧妧瞥開目光,看著不遠處跳動的燭火,反問:「那又如何?」
「即使當時初七沒有擅自下令放箭,可還有第二種破局之法?」
若是沒有,最後這個命令還是要下,最終是誰下的,又有何區別?
初三啞然。
於妧妧搖了搖頭,抬步走到桌案前,拾筆寫下幾個名字,交給初三:「這三樣東西,明早之前能幫我找到嗎?」
「可以。」初三掃了眼紙上的墨跡,垂眸應道。
「好,那我們現在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動計劃.......」
養心殿。
此時已是深夜,季涼月仍在批閱奏摺,初五腳步匆匆走進來,恭敬的開口道:「主上,坤寧宮那邊剛剛來信,說是主子醒了,您現在要過去看一眼嗎?」
穆璃曉是季涼月的生母,日後定然是太后沒跑了,但現在新皇還未登基,不能稱之太后,而從前太子妃的稱謂此時更不宜搬出來,便也只能暫稱主子了。
季涼月聞言動作一頓,墨跡在奏摺上暈染開,他面無表情繼續落筆批了個准,才起身道:「擺駕坤寧宮。」
坤寧宮內,宮人們規矩的守在外間,噤若寒蟬。
直到外面傳來一聲「九千歲駕到」,宮人們紛紛下跪行禮,垂眸看著一角綉金玄袍從自己眼前一掠而過,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在掌事宮女的示意下悄然退下。
穆璃曉剛醒過來不久,臉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懶懶的倚在床頭,聽到外間的聲音,微眯了眯眸子,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季涼月抬步進來,看到床上的穆璃曉,面色不變的喚了一聲:「母妃。」
久違的稱呼乍然出口,反倒有些不習慣。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妃?!」穆璃曉嗓音微冷,帶上股輕嘲。
「您身體好點沒?」季涼月彷彿沒有聽出她話里的譏嘲,淡淡的又問了一句。
穆璃曉面上的神情微斂,這才抬頭打量了眼季涼月,在她曾經的設想里,她們母子時隔多年重逢,即使沒有抱頭痛哭,也不該如此疏離客氣。
她壓下眼底的不滿,不再含著譏誚的語氣,沉聲道:「我的傷情如何,太醫應該都跟你說了,你的妃子持刀行刺你的母妃,你準備怎麼辦?」
「這件事兒臣已經處理過,母妃只要靜心養傷便好。」季涼月低聲說道。
「處理?」穆璃曉眼底浮起一抹不悅:「隨便處置一個婢女,就是你所謂的處理嗎?」
或許是這句話太過尖銳,季涼月的神色也冷了下來,漆黑的眸子盯著穆璃曉看了三秒,忽而笑問:「不然呢,母妃難道要我殺了妧妧給您賠罪不成?」
「你這是什麼態度!」穆璃曉被氣的胸口一噎,還沒結痂的傷口頓時針扎似的疼了起來,她抿著蒼白的唇瓣,厲聲質問:「她傷的可是你的母妃,其心可誅!你親眼看到她動的刀,還要這般維護於她,是不是即便她把我殺了,你也還是無動於衷?」
她不敢相信,從前那個懂事乖巧,對她極為依賴的兒子,竟會有一天對她冷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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