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賣女求榮

蘇顏自是不知道嚴親王府上發生的那一幕，回到了自己院里，蘇顏一進門就看見了桌子上擺著兩匹紅色的緞料。

柳香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蘇顏道：「是王姨娘身邊的盈月送來的，盈月還帶來了一封信。」

縱然是用了鍾凝調的藥膏，柳香的臉還是有些腫，所以今兒個蘇顏才沒帶上柳香，反而帶著鍾凝充數。沒辦法，蘇顏身邊能帶出門的丫鬟實在是太少。

蘇顏打開了信，看著上面簡單明了的七個大字，心裡猛地落了一空。

陳姨娘死因蹊蹺。

讓柳香把信紙燒了，蘇顏若有所思的看著桌子上的錦緞，腦海中回蕩著那日王姨娘攔住她后說的話。

「夫人膝下只有一個嫡女，想必是不會讓她嫁去靜王府的，可兩家婚約已定，不會輕易更改……所以五姑娘還是多為自己做些打算才是。」

上一世，王姨娘可是從未提前和自己說過這些。所以蘇顏不知道王姨娘到底是想挑撥自己和大夫人不合？還是故意給自己透露了消息，意欲拉攏？可是她一個庶女又有什麼值得王姨娘拉攏的？

這些日子蘇顏對於王姨娘的示好一直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因為蘇顏信不過。在這宅院中，無論和誰合作，都稱得上是與虎謀皮。

可王姨娘今日，竟然又給自己送來了這幾個字……

蘇顏想了想，吩咐柳香：「我記得祖母今個早上給我送來了一籃子荔枝，你撿些大的給三姐姐送去。」

無論如何，她也是時候表個態了。

待柳香出了門，蘇顏突然看向采夏：「采夏，你對王姨娘有幾分了解？」

采夏面露為難：「您也知道，王姨娘整日里深居簡出的，婢子和王姨娘接觸實在不多。」

「王姨娘不是老夫人做主為父親納的嗎？平時和祖母不常往來？」這就怪了。

采夏看了一眼外面，才小聲對蘇顏道：「外頭都是那般說，可據婢子所知，當年王姨娘嫁進府中的時候，肚子都已經挺大了。說是老夫人做主納的，也只是給王姨娘娘家一個體面罷了。」

蘇顏赫然，若不是采夏和她說，她還真是想不到王姨娘看著那般端莊溫和的人，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可既然安靖伯和王姨娘之前能珠胎暗結，想必也是情深意切過的。

又一想到整個大房只有王姨娘生下過男嗣，蘇顏似乎是抓到了什麼關鍵的信息。可還沒等蘇顏再去細想，便有小丫鬟通稟：「五姑娘，伯爺喚您去花廳，說是有客人到訪。」

「客人？可知是誰？」蘇顏有些納悶，難不成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在府上？接待客人這種事兒怎麼輪不到她啊。

丫鬟欠身：「婢子不知。」

上輩子她這時候正在被大夫人關在屋裡學習規矩，安靖伯好像還未曾見過她，更不可能讓她接待什麼客人。

帶著滿腹疑問，蘇顏到了花廳外，隔著門就能聽見裡面兩個男子正在侃侃而談，蘇顏不由蹙眉。一個聲音是安靖伯的，另外一個……蘇顏感覺有些耳熟，卻想不起是誰。可無論是誰的，安靖伯讓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來待男客，都不合規矩。

沒等蘇顏做出判斷，丫鬟就站在門口通稟道：「伯爺，五姑娘到了。」

蘇顏只能硬著頭皮進了屋。

被丫鬟打斷了談話，四皇子面露幾分不悅。

若非安靖伯說他府里有件寶貝請他掌眼，他是如何都不會屈尊降貴來他府上的。可到了之後，安靖伯卻拿出來了幾樣凡品，若不是安靖伯對他還有點用，他早就拂袖走人了，又哪裡會有這麼好的脾氣和他在這兒品茶談天。

剛欲借著這丫鬟發作，四皇子就見一個身著紅衣白裳裊裊婷婷的美人自外面走了進來，柳腰桃面，風姿綽約。只看了一眼，四皇子就再移不開眼，心裡剛才的那些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父親。」蘇顏一走進屋裡就感受到了那道炙熱的目光，對安靖伯想要做什麼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

「這位是四皇子。」安靖伯笑著對蘇顏介紹了一番。

蘇顏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裡對安靖伯的厭惡此刻已經到了極點，蘇顏不知道安靖伯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窯子里的姐兒？竟然還能讓她堂而皇之的來見一個外男？

「臣女給四皇子殿下請安。」蘇顏忍著心中不快，福了一禮，然後側身避開了那道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不知父親有貴客到訪，女兒稍後再來給父親請安。」

安靖伯就跟沒聽見蘇顏的話似的：「四皇子殿下初登寒舍，你帶四皇子到處走走逛逛。」

蘇顏袖中粉拳緊攥，身體已經被安靖伯這賣女求榮的做法氣的微微顫抖。看來自己這輩子還未失清白，就是比上輩子值錢，安靖伯竟然都打算把自己賣到皇家去了！

強忍住想要甩袖離去的衝動，蘇顏暗自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蘇顏對四皇子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殿下恕罪，臣女也剛回來不久，路還認不全，未免擾了殿下雅興，不若改天臣女熟悉了府中道路后再為殿下引路。」

知道四皇子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上，蘇顏輕抿紅唇，一雙眸子故意帶著怯意看了一眼四皇子的方向，與他四目相對之時，又立刻躲開了四皇子的目光，雙頰羞紅。

見美人如此害羞，四皇子故作風，流的笑道：「確是蘇大人考慮不周，蘇姑娘不必介懷。」

「多謝殿下。」蘇顏盈盈下拜，又找了個借口告退，四皇子只當她是害羞拘束，自是欣然應允。

蘇顏立刻匆匆出了門，只覺得對四皇子這般虛以委蛇有些噁心。一直不斷地在心裡安慰自己好女子能屈能伸，小不忍則亂大謀。

待蘇顏出了門，四皇子饒有興趣的打開了摺扇，看著蘇顏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丹鳳眼微眯：「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陪我逛什麼園子？興許是被你給嚇著了。」

「小女不懂規矩，還望殿下見諒。」安靖伯看見四皇子的反應，心中暗喜，立刻配合著四皇子說起了話。

四皇子卻無所謂的笑笑：「美人嘛，矜持些也是應該的。只是從前怎麼從未見過五姑娘？」

其實四皇子長相是很俊俏的，只是配上他那雙陰翳的眼睛，怎麼看怎麼彆扭。

安靖伯連忙回答：「她從小身子弱，一直養在南邊，近些日子才接回來的。」

四皇子點了點頭，卻立刻話鋒一轉，和安靖伯又說起了花廳內懸挂著的一副字畫。只是那心不在焉的模樣，讓安靖伯什麼都明白了。

臨送四皇子出門的時候，安靖伯話裡有話的問道：「四皇子若是喜歡，今日的這些寶貝，便都孝敬給您了。」

四皇子微微一笑：「倒是不急，改日再送到我府上便可。」

安靖伯會意，頓覺自己未來有望，一下午對下人都和顏悅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