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死也要救完人再死
「皇兄!」風傾城臉色一沉,滿是焦急,那明明是他的小十三好嗎?
可是前頭的人根本就沒有回應,一路飛馳,人群中驚呼聲慘叫聲一片。
風傾城想要飛奔去追,感覺自己的手心不對勁,抬手一看,剛剛擁抱簡陌的手裡都是鮮血。他的小十三還是重傷在身的,如何經得起那般顛簸,風傾城是擔憂極了。
「小十三!」風傾城拔腿就追,他的小十三斷然不能再有什麼閃失。於是京城對的人流中出現了一個奇景,一身紅衣的身影狂奔著追著前面的一匹狂奔的高頭大馬。
小十三的名號一晚響徹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風翼搶了三皇子風傾城的小十三。
簡陌趴在狂奔的馬背上,且不說腰快被巔斷了,此時她的頭部充血,面紅耳赤,感覺馬上就要斷氣了,何況此時她被顛簸的都要吐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在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的檔口,風翼終於停止了飛奔。馬被小廝牽了去,簡陌被風翼從馬上拎了下來。
簡陌頭暈目眩,哪裡站得穩,抱住身邊的一個朱紅的大柱子就哇哇的狂吐起來。
「簡陌!」風翼躲避不及,簡陌的嘔吐物不僅澆透了柱子旁的一株花,更是濺濕了他的衣角。他本來就邪魅慘厲的臉此時更是一片陰霾。伸手一抽,腰間的鞭子就被拎了出來,啪的一鞭子就甩上簡陌的脊背。
簡陌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幾乎要倒在地上,只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吐肝腸寸斷,同時牽扯著背後的傷口,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是看著你還有用,單單憑這些穢物,本皇子就能活剝了你!」風翼眼角眉梢都是冷冽的光芒。帶著些許嗜血的殘忍,「不過這和著葯香的血腥味倒是好聞。」
「小十三!」風傾城在門外叫囂,沒辦法,門衛死活不讓進,「大皇兄,你讓我進去!」
風翼眉眼挑了挑,冷冷說道:「把她給本皇子抬進去,死也要救完人再死!」
立刻有兩個侍從上來,架起簡陌一聲不吭的就往前走。
簡陌頭暈眼花,半點力氣也沒有,風翼的那一鞭子雖然不算是重,但是後背的傷口算是徹底裂開了,她自己都能感覺後背一片溫熱的濕意在蔓延。
那兩個小廝也不說話,徑直穿過重重亭台樓閣,在一個小院的廳堂里把簡陌扶到椅子上,就垂著手退了出去。
簡陌終於有功夫看一眼眼前的廳堂,簾幕,水晶石的帘子,香爐里徐徐升起的香氣,無一不奢華,也無一不顯示這是一個女人的住所。
屋子裡的人顯然被這一幕驚呆了,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拖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像是隨時會暈倒的人進來,而且那個人後背似乎被鞭子抽了,鮮血已經浸濕了後背的衣服。
幾大個大夫,丫鬟都驚訝的看著她,簡陌反正此時也沒有力氣起來,索性就坐在那裡微微調整自己的呼吸。
「本皇子請你來,可不是讓你坐著看景的!」一聲冷哼從門外傳來,風翼已經大步的走了進來,一張臉冷的如同寒冰。
簡陌狐疑的看著他,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讓她幹什麼,她又不是神仙,難道猜得到?
「救人!」風翼眸子一寒,明明也算是俊朗的臉就多了幾分冷冽,這是一個有殺氣的男子,而且真的會殺人的那一種囂張跋扈無所畏懼說的就是風翼這種人。
那幾個大夫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拎著自己的藥箱散開,盡量躲到角落裡,避開風翼的視線,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剛剛,有兩個大夫說沒有救,已經被拉出去砍了。進了大皇子府,能活著出去的才是奇迹。
簡陌目光頓了頓,原來如此,她微微苦笑:「參湯。」
「她喝不了。」風翼沉著臉,敢這樣和他說話的沒有幾個,簡陌的膽子倒是大得很。
「我喝的。」簡陌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以風翼殘暴的性子,此時尋找了那麼多大夫救那個女子的命,說明那個女子還是非常重要的,「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體力救人。」
「你的膽子倒是大!」風翼死死的盯著簡陌,目光中一片冰寒,但是顯然沒有給簡陌喝參湯的打算。
簡陌也沒有扭捏,只是把身上青色的外袍一脫,背對著風翼:「我傷的很重。」
「本皇子似乎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風翼看著簡陌後背的中衣已經被鮮血浸透,微微皺眉。如果他用大一點的力氣,簡陌早已經飛了出去,哪裡還有可能站在這裡和他說話。
「舊傷很重。」簡陌淡淡的穿回衣服。
風翼審視的看著她,看她的臉色蒼白如雪,才終於點了下頭。
簡陌喝著參湯的檔口,自然有丫鬟說了九夫人的狀況。簡陌愣了一下,放下參湯站起來,艱難的走過去看了一下。
「大皇子要有些準備。不一定救的活,救活了也可能會是傻子。孩子不見得保得住,保得住將來也可能是個痴兒。」簡陌不是危言聳聽,腦缺氧真的很可怕的,雖然九夫人上吊時間不是很長就被救下,但是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人要活著,否則,你死陪葬!」風翼臉色不變,眼皮也沒有眨一下,孩子嗎,本來他也沒有希望要,如今省了他不少功夫。
簡陌的眉頭緊皺,只要活著,其他不管,那也是他的老婆孩子好嗎,當真是冷血的夠可以的。
「銀針!」她今日不曾帶藥箱出來,自然只能要了。
風翼一個凌厲的視線過去,本來躲在一邊的一個老大夫立刻雙手奉上銀針。
簡陌也不客氣,把了脈就開始施針,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簡陌的額頭脊背,都被汗水浸透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她唯有咬牙堅持而已。
脊背傷口的疼痛已經開始麻木。她的身子真的是糟到了極點。
終於,那個九夫人的手指動了動。
「九夫人要醒了,九夫人要醒了!」九夫人的貼身丫鬟一陣驚叫。
簡陌掃了一眼,心裡鬆了一口氣。收了針,然後開了藥房讓丫鬟去熬藥。放下手裡的毛筆,站起身子,就感覺以前徹底的一黑,整個人就昏厥了過去。
床榻上的九夫人終於緩緩的掙開了眼睛,看見床頭站著風翼,眼睛瞬間就冒出了淚珠。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話,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勒痕是那麼的明顯。
「醒了就好好養著吧!」風翼的臉上不見半點驚喜,自然也沒有半點憐惜。他的話說完,轉身就往外走,人活著就行,至於其他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身後跟著的小廝識趣的在風翼的示意下拎起昏迷的簡陌,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九夫人剛剛醒來,但是並沒有因此得到半點的安慰,看著那個高大的人影出了房門,她的眼淚終於洶湧而出。
幾個老大夫此時也識趣的悄悄的一個一個的溜走了。劫後餘生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潑!」風翼坐在一個相對幽暗的房間里,慵懶的靠在位子上,手裡的碧玉杯里美酒醇香,他要潑的人自然是簡陌,昏迷的簡陌!
小廝也毫不含糊,一桶冷水嘩啦一聲就兜頭澆下。
簡陌一個激靈,活生生的凍醒了。
「醒了?」風翼邪魅的笑,「在本皇子面前裝死人可是不行的。」他的目光緩緩的從上到下掃視著簡陌濕透后黏在身上的衣服。
簡陌突然慶幸自己最近瘦的臉胸口的小籠包都沒有了,否則讓風翼知道自己是個女子,那後果絕對是糟糕透頂。
「簡大夫說說,讓一個人怎麼死才最痛苦?」風翼晃著手裡的酒杯,慢騰騰的問。
簡陌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一股子寒意,比身上的寒冷更甚,那是來自死亡的寒冷。難道風翼是想要殺了自己,也是,風翼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殺自己了。
「既然是死,當然是死不瞑目最痛苦最不甘。」簡陌故作鎮定,該來的逃不掉,她不如賭一把。
「這個主意不錯!」風翼挑唇一笑,看著簡陌的目光確實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良久,久到簡陌感覺自己冷的牙齒咯咯作響,感覺自己的心臟馬上就要爆裂的時候,風翼才收回視線,懶懶的說:「帶上來。」
幾乎在瞬間,一個臉色慘白,妝容狼狽的女子就被帶了上來,身上的華服已經撕扯的不成樣子。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一看到風翼,就哭著撲過來:「爺,卑妾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爺,看在我兄長家人都盡心儘力的份上,爺就饒了我一條賤命吧。」
風翼呵呵一笑,抬腳一踢,那個女子就飛到一邊,跌在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你也知道是賤命,那還求什麼,聽說你不想自己赴死,也好,本皇子讓你死的更加有趣一些。」風翼眼角眉梢都沒有半點的動容,兀自轉著手裡的酒杯,「你那個兄長也不甚爭氣,倒是給本皇子臉上抹黑,已然無用。」
這邊說著,那邊已經有小廝帶著兩個髒兮兮的流浪漢進來,那兩個人身上的衣服經年沒洗,鬍子邋遢,到處都透著一股子餿臭的味道。
「爺!」兩個流浪漢誠惶誠恐的給風翼跪下了,頭都不敢抬,來之前已經被餵了葯,自然知道是幹什麼,可是眼前的男人讓他們從心裡害怕。
「那個女人本皇子就賞給你們,看到沒有,那個小屋子,怎麼高興怎麼做,本皇子不管,但是本皇子喜歡聽慘叫的聲音。」風翼依舊沒有抬頭,但是輕飄飄的聲音卻是透著徹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