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誰潑在本皇子頭上
簡陌驚悚了,就憑風翼那個脾氣,賠償這個事是絕對不會有的,如果知道或者是懷疑大皇子府的大火和簡陌有一丁點的關係,簡陌就別想活著。
她這麼想著,看著兩個黑衣暗衛的目光就帶著深深地質疑。
墨雲卻是咧嘴一笑,眸色深深:「乾淨嗎?」
「乾淨利落,火是風翼府里人所為,那人已經葬身大火之中,想要查到基本不可能。至於大皇子府的守衛,救火混亂的檔口屬下放倒了他們兩個人換了他們的衣服進去的。」黑衣暗衛條理清晰的說著過程。
簡陌眸子里卻是一片震驚,風翼是大皇子,只手可以遮天,他的勢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墨雲的人竟然出入如入無人之境,墨雲閣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不錯,這事辦的本閣主滿意,小陌兒,不如咱們去看些更加精彩的。」墨雲一句話說完,抱著簡陌就縱身躍下,絲毫沒有提前招呼一聲的意思,顯而易見,墨雲就是故意的。
簡陌嚇得眼睛一閉,只感覺頭腦一片眩暈,胸口五味陳雜似乎馬上就要吐出來,就連額頭也是密密的冷汗滾落。心裡不禁開始問候墨雲的祖宗十八代。
「膽小鬼。」墨雲這般說著,卻是非常滿意簡陌此時緊緊抱著他脖子的行為,禁臠就要有禁臠的樣子,柔弱的依附,無他不可,如此才會讓男人有成就感不是嗎?
簡陌哪有力氣反駁,墨雲終於在一片喧囂,甚至能感覺到火光的地方停了下來。
墨雲一停,簡陌手臂一松,撲通一聲跌坐下去,等到看清楚自己實在二樓的一個露台上,而且就坐在邊緣,腿甚至就伸在外面的位置,臉色一白,一下子沒忍住,晚飯就從嘴裡噴出,奉獻給了大地。
「誰潑在本皇子頭上!」底下一聲怒喝驟然傳來。簡陌一個激靈,手腳並用的爬了回去。
墨雲嘴角勾著異常滿意的笑容,拎著簡陌身子一轉,整個人已經在另外一處高台上,距離不遠不近,剛好能看到有暗衛撲向他們剛剛待過的高台。
也能看到風翼只穿著中衣,頂著一頭穢物怒氣沖沖的站在那裡。
「小陌兒真是深知本閣主心意,這吐的本閣主感覺異常高興!」墨雲笑眯眯的攬著簡陌站在陰影里。
臨近的貴族和家僕侍衛都來救火了,大皇子府的空地上黑壓壓的一片,此時在風翼怒吼下卻是一片寂靜,只聽見噼里啪啦燃燒的聲音。風翼以為是被水潑了,可是一聞這味道,知道原來不是,整張臉都綠了。他甚至感覺到身邊的妻妾們微微往後退去。
「給本皇子潑兩桶水!」那個噁心的味道讓風翼差點吐了。兩桶冷水被戰戰兢兢的潑下去,風翼是乾淨了,卻也更加的狼狽。從頭到腳都是濕噠噠的滴著水。
也在這時,救火的人從裡面沖了出來,手裡拽著只穿著肚兜褻褲的女子。
風翼眸子一冷,本來他就是有意把那女子扔下的,沾染父皇妃子這種事,做是一回事但是真的被人看見了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翼,我好害怕!」那女子一見風翼就哭哭啼啼的撲了上來。
風翼一個側身,躲開了女子的投懷送抱。眉宇儘是不耐煩和陰冷。
女子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眼淚汪汪的看著風翼,不明白明明剛剛濃情蜜意的男子,怎麼轉身就變成了這樣冷漠的模樣。但是她知道,此時她能依靠的只有風翼了,不管怎麼出宮,她終究是出宮了。無論怎麼她都逃不脫了,尤其在這麼多人看到的情況下。
如果剛剛燒死在裡面屍骨無存大概是最好的結果,尤其是對於風翼來說,可是她不想死,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絕對不是她願意的。
「哼!」大皇子府的正妃正是白念君的姐姐,白國丈的嫡孫女白絳雪,即便剛才是匆忙跑出來,髮髻有些凌亂,可是衣著依然整齊,神態端莊,此時看著女子的模樣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家皇子的行為也很是清楚。一眾妃妾站在她身後一樣鄙夷的看著那個女子。
那女子被冷風一吹,似乎才感覺到冷,也似乎終於看見周圍有那麼多的圍觀群眾,而且個個非富即貴她的眉眼裡低斂,看不到什麼情緒,整個人在眾人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剛剛風翼的那一番怒吼,著實把很多參與救火或者是觀望的人吸引過來了。竊竊私語聲慢慢大了起來,偶爾蹦出一兩個字眼,什麼張貴人之類的。
風翼的眸子一片冰寒,嘴角冷冽的一勾:「張貴人不在宮裡好好待著,跑本皇子府里做什麼,還是這幅模樣?」一邊說著一邊揮手,立刻有侍女把一個厚實的大披風拿過來裹在張貴人瑟瑟發抖的身體上。
「翼?」風翼這話一出,再看看風翼冷冽的眉眼,一眾妃妾的鄙夷目光,張貴人瞬間意識到,風翼是要把自己推出去。她滿是灰塵的臉色瞬間蒼白,一雙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曾經對她濃情蜜意的給她蝕骨溫柔的男子。儘管在被反鎖在房間里就已經知道了風翼的無情,此時還是感覺特別的心寒。
「張貴人,這是大皇子,似乎一個貴人見了大皇子也是要見禮的。」白絳雪冷冷說道。
「不管你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私自出宮,罪責難逃,來人,給本皇子扔火里去,別玷污了父皇的顏面。」風翼手臂一揮,立刻有侍衛向前,拖住張貴人就要往大火里走。
「風翼,你不能這麼對我,是你把我從宮裡弄出來的!」張貴人張皇的大喊,在暗夜裡聲音特別的凄厲,因為凄厲,這聲音似乎在暗夜裡有飄滿半個京城的感覺。
「張貴人,本皇子還沒有問你為何出現在本皇子府里,你就把髒水潑上本皇子身上,出宮之前,或者是放火嫁禍之前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身家性命,沒有想過張御史嗎?你究竟受誰的指使?」風翼反咬一口,他是皇子對方不過是個小小嬪妃,他何懼只有,「快點扔!」他眉頭一皺,不想她說出更多的話。
「誣賴也要有個像樣的借口,我們一眾都在這裡,是才不及你還是貌不及你,或者家世不如你?何況今夜殿下是歇在孫側妃那裡。」白絳雪冷冷一笑,她是正妃,大皇子府就是她的家,這個男人再糟糕也是要維護的。
那個被點到的孫側妃也是只穿著中衣披著披風就閃了出來,把另外一件灰色的厚披風輕輕披在風翼肩膀上,然後柔聲說道:「殿下出來的匆忙,卑妾把披風帶來了,天冷,別著了涼。」這番話一出,等於間接證實了風翼今晚確實是在她那裡。
「你胡說,明明……」張貴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遠遠的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風翼眉眼一冷,今晚的事情也太巧合了。雖然這樣想著,他還是跪了下去,黑壓壓的一片都跟著他跪了下去。
張貴人也跪在那裡,眉眼低垂,看不出在想什麼,嘴被拖著她的侍衛死死捂住,似乎怕她說出更多的話來。
「翼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就走水了,你可有事?」說話的赫然是皇后白雅,神色焦灼的拉起風翼左右一通觀察,然後看著侍衛冷聲說,「你們是怎麼守護皇子府的,大皇子如果有個好歹,小心你們的性命!」
「母后,兒臣沒事。」風翼暗自給自己的母后遞了一個眼色。那廂里被捂著嘴的張貴人正在掙扎。
「吆,張貴人,你如何衣衫不整的在這裡,難道這個時辰不應該在皇宮裡嗎?」皇後轉頭問風絕,「皇上,臣妾多句嘴,張貴人是您帶來的嗎?」
風絕一張圓潤的臉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眯眯眼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掃了張貴人一眼:「張貴人,你倒是給朕一個解釋!」
張貴人身子如篩糠一般,侍衛一鬆手,她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皇上,臣妾冤枉,真的不是臣妾自己來的!」
「難不成是朕送你來的?」風絕的表情一冷,一張明明慈祥的臉就驟然變得陰冷。張貴人頓時一個哆嗦。
高台上的簡陌被墨雲用披風裹著,擁著站在陰影里,她頭微微揚起:「皇上會來也是你做的?」沒有男人願意被戴綠帽子,何況還是父子之間。
兩個都是位高權重,虎毒不食子,要去承擔責任的就變成了無足輕重的張貴人。
「不管今日責不責罰,你不感覺風絕心理會扎進一根刺嗎,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兒子府裡衣衫不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墨雲冷笑,做了就不要怕被人知道,只是他不知道今晚被掠出來的竟然是張貴人。
「皇上,是大皇子,是大皇子把臣妾掠奪過來的!」張貴人徹底失去了理智,或者說恐懼已經讓她記不起還有理智這回事,她身子抖的厲害。
「呵呵!」風翼笑了,無比嘲諷的看著張貴人,「張貴人,本皇子是瘋了嗎,要覬覦父皇的女人,何況本皇子的一眾妻妾哪一個不比你出色,本皇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風翼一邊說著一邊重新跪在風絕面前,「父皇,兒臣是被栽贓的,這府里的大火也來的詭異,兒臣倒想問問張貴人為何要謀害本皇子,本皇子是礙了誰的道?」明明是風翼玩弄皇帝的女人,偏偏被他道貌岸然的說成了謀害。
簡陌由此知道,風翼不僅是變態,還是有腦子的變態。他的話暗指誰,目前為止能對他構成威脅的只有剛剛回來的質子風傾城,可是風傾城要真的是威脅,就不會被放狗咬成那樣了。
「張貴人還有說的嗎?」風絕看似慈祥的一張臉對著張貴人,張貴人卻是活生生的打了一個冷戰。
「皇上,臣妾冤枉。」張貴人哭喊著要往前爬,低垂的眉眼裡一片決絕。
「你冤枉,朕看你是死不足惜。來人賜毒酒!」皇上身邊的小太監立刻端著毒酒上前,好像夜裡匆忙出行隨身還帶著毒酒,這未卜先知的能力當真是高。
不止簡陌這麼想,就是風翼也是眸子一縮,風絕這絕對是知道的節奏,不僅知道,似乎還是瞭然於心。
「皇上,你不能這樣,是大皇子威脅臣妾,討好臣妾,說臣妾不依就從臣妾家人下手,說九五之尊註定是他的,將來給臣妾一個位份,宮裡失蹤還在的妃子不止臣妾一個人被大皇子掠來玩弄啊……」
「父皇,兒臣可不敢這麼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兒臣想都不敢想,張貴人你是何居心!」風翼雙目圓瞪,猛然起身,抓住小太監手裡的毒酒就大步向前。
而風絕,神色淡淡,竟然什麼都沒有說。
張貴人猛然站起身,哈哈大笑著步步靠後,風絕還是風翼今日都不會為她說話,她不過是他們股掌之間的玩物,宮裡是地獄,宮外依然是地獄,一腳踏進皇家,那就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