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茵
「老奴倒是沒什麼印象,皇後娘娘找她有事,那老奴稍後找下面的人問問?」劉嬤嬤意味不明的笑道。
寧伊婉心下一驚,恐給林茵帶來麻煩,不在意的回道:「倒是沒什麼事,就是突然想起了這麼個人,隨便問問,就不麻煩嬤嬤了。」
沒打聽到林茵的消息,寧伊婉有些失望,垂頭喪氣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跟著的宮女見了有些奇怪,但終究是沒敢問出聲。
「你這小浪蹄子,手腳這麼不幹凈,看我不打死你。」
不遠處傳來打罵的聲音,寧伊婉卻是絲毫不在意,這宮中每日不知有多少這樣的事,人命素來是不值錢的。
只是。
熟悉的聲音被輕微的風吹得破碎,只能隱約傳入耳中,寧伊婉腳步一頓,猛地轉過頭來,大步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是林茵。
再次見到熟悉的面孔,寧伊婉鼻尖一酸,一時間也顧及不了太多忙高喊出聲:「住手。」
一眾人等徑直跪了下來:「奴才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寧伊婉好不容易隱藏住心中的激動淡淡開口問道:「嬤嬤,不知這位婢女是犯了什麼錯?」
「回皇後娘娘,這婢女手腳不幹凈,竟然將手伸到太後娘娘那裡去了,這不,偷拿了太後娘娘的一個鐲子,太後娘娘吩咐老奴好好教訓一番。」嬤嬤解釋道,斜眼瞥了一眼林茵,輕啐了一口。
「這樣啊,只是這位婢女與本宮有故,我看怕不是個誤會,要不今日我先把人帶走,待查清真相給母后個交代。」
說著,寧伊婉便使了個眼色叫自己的婢女上前去把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林茵扶了起來。
卻被眼前的嬤嬤攔住了。
「皇後娘娘,這樣怕是會叫老奴難辦啊!」
這嬤嬤在太後面前算不上得寵,今日好不容易得到個在太後娘娘跟前露面的機會,自然是不願意輕易放棄的。
「清音。」寧伊婉倒也沒有為難這位嬤嬤,輕喚了一聲宮女的名字,吩咐道:「你和這位嬤嬤去見一下母后,就說婢女林茵之父曾對本宮有恩,本宮信她不是雞鳴狗盜之輩,希望母后諒解,本宮定會查明真相給母后個交代。」
「是。」清音應道。
「可是。」那位嬤嬤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在接觸到寧伊婉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後梗住了你只得任由寧伊婉把人帶走。
目的已經達到,寧伊婉回了鳳寰宮,將林茵安排在了側殿並且喚了太醫過來。
「皇後娘娘,這位姑娘傷勢不算太嚴重,只是短時間內都沒法行走。」太醫診斷之後回道,心中暗嘆可惜。
這樣的傷勢,怕是要被遺棄在哪個角落裡等死了。
「那她的腿會留下殘疾么?」寧伊婉急切開口,她記得好像就是這一次林茵被打斷的腿。
「好好調養一番,應該無大礙。」
「那便好,李太醫,那就麻煩你拿出最好的葯來醫治她。」輕呼一口氣,寧伊婉這才放下心來。
還好,還好,自己來的及時。
「清羽,送太醫出去。」
「是。」
等清羽把太醫送了出去,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寧伊婉林茵二人。
「皇後娘娘,您為何要幫我?」喊到沙啞的聲音在林茵口中說出。
早在寧伊婉出現並且要保自己的時候,林茵就一臉茫然,在她的印象里她與這位皇後娘娘是一點交集都沒有的,至於寧伊婉所說的父親對她有恩的這一說法,她也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別說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知道了,罪臣之女,這四個大字怕是也會讓人退避三舍了。
「看你順眼罷了。」寧伊婉面上笑意愈發濃重,這笑容怕是自她重生后最真心的笑容了。
鳳寰宮偏殿內。
寧伊婉沒再多說一句話,從懷中拿出一瓶藥膏在林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開始給林茵上藥。
林茵早就被寧伊婉的動作嚇傻了,也就沒來得及推辭,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之後才慌忙著躲避寧伊婉的手:「娘娘,使不得啊。」
「別動。」寧伊婉輕拍了一下林茵的胳膊斥責出聲。
這藥膏,是寧伊婉為蕭墨君擋刀之後蕭墨君賜的,是上好的傷葯,眼下給林茵上了,想來也會好的更快些吧。
上好了葯,寧伊婉沒有多留,站起身來,丟下一句「現在的你對於我而言沒有半分價值,所以你不必提防我」便離開了。
回到寢殿,輕靠在藤椅上,寧伊婉半閉著雙眼,思考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林茵的父親是前任太傅林天浩,因涉嫌通敵叛國而被滿門抄斬,只有林茵因送往鄉下祖父家中才幸免於難。
但寧伊婉卻是知道,那林天浩才不是什麼叛國之人,不過是涉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成為了犧牲品罷了。
至於林茵隱藏身份來到宮中,自然是來報仇的,寧伊婉還記得上一世她見到林茵的時候,林茵的雙腿已經落了殘疾,連行走都有些困難,饒是後來她給找了許多名醫都無濟於事。
不僅如此,上一世的林茵被扔在冷宮被宮女們欺辱,又一次還差點被一個變態太監給掐死,那時候的林茵的眼睛里滿是絕望和痛苦。
想到上一世林茵最開始對自己的戒備和仇恨,寧伊婉不免有些慶幸。
還好,這一世她沒有晚到,解救了林茵。
「皇後娘娘,太後娘娘要我告訴您,林茵的命在您的一念之間,由您決定。」在康壽宮回來的清音回稟寧伊婉躊躇再三回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話落,仰頭,寧伊婉一口飲盡手中的茶水。
由我決定?這是拿林茵的命來威脅我給蕭墨君下藥么?
從懷中拿出劉嬤嬤硬塞給自己的葯,寧伊婉冷笑出聲,堂堂太后,除了這點下作手段就沒別的了么?
只是不知道,這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次日,御書房內。
蕭墨君手持毛筆在奏摺揮舞著,心思卻是早就不在這上面了。
昨日,康壽宮裡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淡粉色的肚兜搖曳在白嫩的身子上,怎一個活色生香可以形容。
這般想著,蕭墨君便鼻子一熱,渾身發燙。
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個醜女人而已,有什麼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