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久不彈，生疏了
趙公子的臉色很難看。
不是說寧欣然的老公是一個窩囊廢嗎？
不是說他只是一個廢物上門女婿，結婚之前，甚至還是寧家傭人嗎？
什麼時候，鋼琴的門檻已經變得這麼低了？
一個窩囊廢、一個廢物，一個傭人！
竟然也會彈鋼琴？！
更讓趙公子難以置信的是，這林塵所彈奏的，竟然還是他方才演奏過的那首，被其稱為致小雨的曲子！
這首曲子的難度可是不小，南宮展帶回來之後，他身邊許多至交好友都曾經試過，但都無法將其完美演繹。
就連趙公子自己，也是練習了許久才算勉強掌握，可以在人前表演。
但是，這樣的曲子，那個窩囊廢沒有曲譜，只是聽了一遍，竟然就演奏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最重要的是，趙公子發現，同樣的曲子，自己竟然還沒有林塵彈奏的好！
兩人之間的水準差距，只要是懂鋼琴的人，都能聽個明白。
和林塵的演奏相比，趙公子的演奏就如同一個剛學鋼琴的小學生，呆板無趣，根本就沒有演奏出這首曲子的真正精髓。
趙公子，輸了！
輸的毫無懸念，輸的毫無爭議！
秦雨絕美的臉上，此刻儘是濃濃震撼。
林塵演奏的太完美了，幾乎讓她感覺到了曲子中蘊含的那一種相思之情。
沒錯，就是相思之情。
之前趙公子演奏時，秦雨便覺得，這首曲子就彷彿是流行樂中的那種情歌曲調，充滿著似水柔情，情情愛愛。
可當換上林塵演奏之後，秦雨這才枉然大悟，原來這首曲子，其實是一首思念之曲，曲調意境中，滿滿都是對某人的相思之情。
只是第一次演奏，竟然就能將一首鋼琴曲的意境都演奏出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在秦雨眼中，面前的林塵，頓時充滿了無數謎團，如同黑洞，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林塵忘我地談著鋼琴，行雲流水的旋律一個一個地彈出來。
伴隨著柔和的音樂，過往的一幅幅畫面浮現眼前。
在一萬年的生命中，林塵的腳步不曾停止。
他雖然誕生在如今的炎國境內，可漫長的壽命，讓林塵只需要用雙腳，也可以走遍四方。
而在數百年前，林塵的腳步，便來到了歐洲。
那時，歐洲四分五裂，小國林立。
那時，九天已經成立。
在歐洲境內，九天麾下的傭兵團，是各王國國王們爭相討好的對象。
林塵當時以一屆傭兵團長的身份，在執行任務之時，來到了一個小王國中。
在那個王國，有一位叫做索菲亞的公主。
每次林塵執行任務歸來，這個女孩都會向林塵討教學習。
他的東方面容，讓這個女孩充滿了好奇。
兩個人朝夕相處，索菲亞也漸漸對林塵產生了感情。
只是，那時候的林塵，經歷了無數背叛，對於感情已經完全淡漠，不想再對任何人投入哪怕一分一毫的情感。
一直到那一天，王國的國王為與世仇的鄰國達成同盟，竟然打算出賣駐紮在國內的九天傭兵團。
龐大的大軍一夜間包圍傭兵團駐地。
可就在此時，身為公主的索菲亞，卻擋在了大軍面前，試圖阻擋自己國家的軍隊，對林塵他們出手。
愚蠢。
這是林塵當時的想法。
九天之威，豈是一屆小國能比擬的。
雖然在人數上佔據絕對的弱勢，可王國的軍隊，卻絕無獲勝的可能。
這個女人的一切，在他眼中，毫無意義。
但當親眼看到為了權勢的國王，下令將索菲亞射殺。
當看到弓箭穿透了索菲亞的身軀。
林塵被冰封的內心，卻還是融化了。
帝君一怒，遍地浮屠。
這一夜，這個小王國永遠的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而索菲亞，卻被林塵親手救活，並且從此成為了他的女人。
只是，雖然身體上的傷勢被醫治，但被至親背叛，失去祖國的精神創傷，卻是連帝君也無法醫治。
在相處了三年之後，索菲亞閉上了眼睛。
軒轅帝君，雖然能治百病，卻無法救下心死之人。
臨終之際，索菲亞的願望是能聽林塵彈奏一首鋼琴曲。
於是他便寫下這一曲《索菲亞紀念曲》，並演奏給她聽。
數百年過去，林塵依然還記得，當他彈奏完畢，回首望去，索菲亞躺在長椅上，如同熟睡一般的身姿。
閉上眼睛，林塵彈奏出的每一個音符，都帶上了他對故人的悲哀。
世人只渴望長生不老，卻不知長生，或許並非祝福，而是詛咒。
持續萬年的孤獨，誰能理解，誰能體會？
鋼琴前的身影很悲傷，很孤獨。
秦雨獃獃地看著台上，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流了一臉。
她伸手想去擦眼淚，卻發現，怎麼也擦不完！
那該死的音樂，竟然讓她完全無法自控！
這一刻，她實在是十分好奇，在這個被人稱為廢物的男人身體中，究竟隱藏著多少的悲傷故事，才能演奏出如此讓人動情的曲子？
終於，當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了，林塵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
此時，現場已經鴉雀無聲。
林塵目光掠過呆若木雞的趙公子，落在了終於止住淚水的秦雨身上。
面對林塵目光，秦雨心頭不由得一顫，她微微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恭維？
感謝？
對這個男人，秦雨覺得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終於，秦雨想到了該怎麼做。
她鼓起掌來。
而在她的帶動下，現場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為林塵鼓掌。
為林塵喝彩。
趙公子一臉尷尬，臉色非常難看。
黃浩也嘴角抽搐，沒想到今天把林塵找來，竟然讓他大出風頭。
掌聲之中，林塵走到秦雨面前，微微一笑。
很溫和，很平靜。
卻讓秦雨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抱歉，好久不彈，生疏了。」
噗嗤！
趙公子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都彈成這樣了，竟然還說生疏？
那你以前究竟彈得有多好？
「對不起，你的名字……」
秦雨忽然開口道。
雖然早就認識林塵，可她直到現在方才想起，自己似乎一直不知道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