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逃離,金蟬脫殼
「王爺,那女人已經離開,我們現在是否……」三王爺的帳內,一個抱著甲胄之人同躺在躺椅里閉目養神的三王爺小聲言語。
「張統領別急啊,你們現在動手,六殿下是可以不認的,還是跟好了,等著吧,等到她出了汾城,進了白果林……」三王爺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來:「嘿嘿,她有個三長兩短的,六殿下也不能算在我的頭上不是?」
張統領瞧看著三王爺那張美輪美奐的臉點了頭:「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傳令。」說完他快速的退了出去,而此時明月卻急急地奔了進來:「不好了,三王爺!」
三王爺睜開了眼,盯著喘息的明玉:「什麼不好?是找不到匣子弄不到東西,還是,你的姐妹發現了你的背叛?」
明玉使勁的搖頭:「不,不是,是公主,是娉婷公主離開了王府!」
三王爺身子一頓,繼而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麼?那個離開的寵姬是娉婷?」
「沒錯王爺,我本打算借著送點心寬慰六王爺的機會再探一回那匣子收在何處,豈料到了那邊殿前聽見下人紛紛議論葉姑娘的離開,王爺,那個葉姑娘就是公主,我已經去了金縷殿,伺候的人說,葉姑娘已經離開王府……」
三王爺抬手制止了明玉再言語下去,他坐在那裡沉思片刻,立時變了臉:「好你個老六,敢和我玩花樣!」他說著撐身而起,沖著外面招呼:「來人!」
立時三個統領應聲進來,抱拳聽命。
「孫統領,你即刻去見張統領,告訴他,不用等到那女人到白果林了,在她到汾城時就動手,還有那個女人,我要活的!她身上的任何一個東西,都得給我全全的帶回來!」
「明白!」孫統領當即退了出去,三王爺又看向另外兩個統領:「趙統領,你速速去找你那姘頭,叫她動手接應,我要在明早太陽升起時,看到整個王府里,沒有一個能動的!鍾統領,你點好人馬,等我信號,準備沖府!」
「屬下明白!」兩個統領答應著立時也退了出去安排,那三王爺看向了明月:「去提前你所有的計劃,我只給兩個時辰的時間,你日後的榮華富貴,你的地位全看這一搏,明白嗎?」
明玉使勁點頭應聲而去,那三王爺伸手撫了撫那被新麵皮遮蓋的猙獰半顏,眯著雙眼自喃:「娉婷,你怎麼攪和到這件事里來?難不成你和我六弟有瓜葛?可是……你不是他的……嗎?」
……
風在耳邊呼嘯,葉菲兒踏著月色縱馬狂奔。
此刻已是子正時分,她在一刻鐘前離開了琅邪城,向著汾城奔去。
「喂,你熟悉路嗎?」葉菲兒看似自喃,卻是問著藏於心的魑魅:「這裡到汾城有沒有更快的路?」
「就這一條。」偷窺著葉菲兒記憶的魑魅此刻正被那些沒見過的東西震撼著,回答的十分心不在焉。
葉菲兒聞言挑了下眉,隨即看了看前方木橋,她勾起了唇,當她打馬過橋之後,她將馬兒喝止,跳下馬來,動手就翻包袱。
「你怎麼不跑了?你幹嘛?」魑魅詫異的在葉菲兒心中大叫,葉菲兒卻懶得和他解釋,匆匆從包袱里摸出了三個水囊,一一打開順著橋拱處往橋面上倒。
「問你呢,你做什麼呢?」魑魅不解詢問。
葉菲兒臉上浮著笑:「能做什麼,當然是給他們弄點障礙,為咱們爭取點時間了!」她說著丟了手中三個水囊入那橋下河流,繼而奔回馬前,上馬縱離。
「我不懂,你倒水在橋上能做什麼?」
「誰告訴你水囊里裝的就一定是水?那是油!」葉菲兒說著回頭看了眼月色下已經模糊不清的橋影,一臉的笑意。
她當初到琅邪城的路上就一路留意行徑,結果對這個只能一次駛過一輛馬車的木質拱橋記憶深刻,因為大家還得先讓行對方先上橋的馬車。
而這次逃離,她知道自己得原路返回再回白果林去東錦時,就在去廚房翻乾糧的時候,順便抓了五個水囊,兩個裝了水,三個裝了油,就是盤算這在這裡能阻隔他們一下。
葉菲兒的馬離開這裡大約兩刻鐘后,五十多騎兵勇舉著火把紛涌而至,當前馬隊列到了橋前,化為兩列馬并行的隊伍上橋時,讓他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馬兒竟然打滑難上拱橋,當騎馬的兩個先鋒詫異的下馬,舉火把瞧看時,星火飄落,轟的一下橋面燃起大火,兩個前鋒躲閃不及,帶著馬兒一起被火圍住,身後的幾十騎兵紛紛愣住,迅速退開。
一時間慘叫聲聲,那兩人兩馬的掙扎與痛苦都叫帶著輕視而來的兵勇們意識到,追一個女寵姬的事,並不是殺雞用了牛刀。
「天殺的,在木橋臨油,她是算準了星火燎原!」張統領怒目而斥:「可惡!」
孫統領指了指河面:「還是速速下水渡河吧,那把火之後,那橋用不得了!」
張統領立時點頭,沖著身後人招呼:「聽令,速速下水渡河,追捕那女人!」
……
在日頭掛到高空正中的時候,葉菲兒風塵僕僕的終於奔到了汾城前,這裡和來時一樣,井然有序,百姓安然,全然跟不知國中已發生政變一般。
靠著準備好的路引,葉菲兒順利入城,她牽馬到了一個略微偏僻的衚衕后,伸手扯下了晾曬在一邊已經快要干透的袍子,換下了自己罩在身上的那件顯眼的華美錦袍,而後她牽馬提衣而行,在一家青樓前站定,抬手摸出二兩銀子丟給了面前的龜公:「我家少爺想要找樂子,你找個姑娘叫她穿上這衣裳,騎上這馬到城外白果林去,記得找個機靈點的,要會裝,我家少爺說了只要讓他能過足霸王上弓的癮,就會給那姑娘十兩銀子做酬勞的,這是定金。」
龜公接過銀子和衣裳,兩眼立時放光,一個姑娘一晚上也賺不到二兩銀子的,除非她是花魁頭牌還能有點念想,而現在,卻有十兩銀子生意上門,他捏著那華美的衣料,瞧著那漂亮的馬匹,立時點了頭:「放心,一定包您家少爺滿意!」
葉菲兒笑著點點頭,轉身就走。
「你這是要李代桃僵嗎?」腦海里是魑魅的聲音。
葉菲兒搖搖頭:「笨,這叫金蟬脫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