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母親的干擾
「夢莊主，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呢？」淡淡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那獨特的清脆是專屬於凌雲的不一般。
「凌姑娘，最近怎麼很少看到你去屋頂？」既然已經被人發現，夢閻也不好再做窗外小人，輕搖摺扇，緩步而進。
「看來夢莊主還挺關心凌雲的嘛！」話語里的嘲諷怕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可是凌雲卻是面不改色，似乎這句話並非出自她口似的淡定，悠然。
「當然，你是我夢家莊的貴客，當然不能怠慢了！」恰恰巧得離奇，他話里的真誠不管你是不是獃子都聽得出來。儘管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很讓人疑惑！
「那麼，夢莊主，就快些提出要求吧，再拖下去，對彼此大家都不好。」最重要的就是對我不好！顯然的，凌雲嘴裡說一半心裡留一半的功夫是越來越強了。
「你就那麼心急離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仍然是談笑風生，可是眼角的一絲皺痕卻在不知不覺中顯露了他的緊張。
「當然，所以，夢莊主你還是趁早提出要求吧！」儘管心裡有點不舒服，凌雲卻還是選擇忽視，她仍然是嚮往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特別是這個夢閻隨時都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她更是不喜歡兩個人相處。
「是不是任何條件都可以？」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凌雲言情小說吧以為他又要逃避這個話題的時候，夢閻靜靜的開口了，臉上壞壞的笑容似乎淡了那麼一些。
「不，傷害到人的，邪惡的當然不行，因為只有我能做到的，才行。」開玩笑的吧，什麼都可以的話，你叫我殺人我也去？凌雲在心裡自語道。
「不，我不會提出那些要求，我的要求絕對是你做到的，絕對。」是的，這一件小事，你只要開口答應就行了。夢閻似乎奸計已經得逞，臉上那詭異的笑容直讓人發麻。
「什麼要求呢？」終於聽到自己非常感興趣的話了，凌雲放下了她痴迷的自製小畫冊，期待的看著夢閻。
「這個嘛，我現在沒想到，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看著她那亮晶晶的大眼，真是享受，她一向平靜，能夠出現這種眼神也是不易吧，那麼就再吊吊她的胃口吧。
「夢閻，你……」這不是明顯的耍我嗎？凌雲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早日解決這件事情，剛以為有點眉目的時候才發現竟然自己被他耍了一通，能不氣憤嗎？自然而然就直接氣得大叫夢閻的名字！
「凌雲，你就再耐心等上幾天吧！不過你叫我名字的感覺真不錯，以後就這樣叫吧，說不定你叫的我高興了，我會提前告訴你喔！」夢閻看到凌雲那氣到極致又不願發作的模樣真是心情大好，特別是她叫他名字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味道，同樣的他也還其人身，只是這種直接的稱呼讓他很開心，於是他不禁開始捨不得離開了，可是他是一個成功的獵戶，他知道自己的獵物什麼時候最容易捕捉，現在對於凌雲嘛……自然也是這樣，再多的前提都只是為了之後的目標，不過，這一切，值得！他大笑著離開，帶著愉悅的心情。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種愉悅的心情卻只能維持到他進房間短短的一段時間。
「娘，你怎麼回事啊？進來了就開燈呀，不知道的人會被你嚇死。」還未進門，夢閻就感覺到了房裡有人，不過他並未大驚小怪，因為他很清楚房間里的人是何方神聖！
「閻兒，坐下來，娘有話跟你說！」看到兒子帶著笑臉回來，做母親的沈舞銀一往都是不關心的。可是這一次，她即是憂心，也是煩心，還有鬧心，擔心，總之就是不開心。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兒子這一次是真正的散發笑容，以前的他雖然也笑，也是這樣帶有一點邪惡的笑，可是那是假的，裝的，他的真實一向都在她的面前無所遁行。這一次，她也不例外的看出了他的真實。可是她卻不喜歡看到，因為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心已經走到了邊緣，她能拉回來的機率很小，很小，但她必須得阻止，阻止！
「娘親，如果是關於彩蝶的，那麼就不要談了。」看到母親正經的態度，夢閻知道事情已非小事，而他的母親也已經準備來談談了。
「閻兒，彩蝶是一個好姑娘，跟你又是天生的一對，你為什麼就是言情小說吧不肯好好的正視她而接受她呢？」雖然說兒子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可是沈舞銀仍然忍不住的開了口。
「儘管她有千般好，卻依然不得我心。娘，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是永遠都不會接受她的。還有，娘如果你真打算繼續談論她的話，那麼兒子請您離開。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看著母親依然我行我素，夢閻很是生氣，卻又是無能為力，他難得的對沈舞銀綳起了臉孔。
「好吧，我走，不過閻兒，娘親卻不希望你變成第二個昊兒。」嘆了一口氣，沈舞銀慢慢的起身，緩緩的落下一句話之後離開了。
可是任憑誰都沒有想到，屋內的夢閻一聽到這句話竟然一動不動。手中的摺扇也掉落在地，臉色發青，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他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目光獃滯，像是被嚇著了，也像是被雷擊中了，總之此刻的夢閻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精彩，榮耀和身份。他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一言不發，耷拉著腦袋……
這幾天夢家莊的氣氛很是奇怪，夢閻一直都沒有踏出過房門半步，沈舞銀也是一樣，只有彩蝶和青桓忙得是一團亂，然而如此忙的原因他們卻是不得而知。母子就是母子，應對的樣子都是一個樣=====沉默。只是難為了他們兩人，一個是莊裡庄外的兩頭跑，一個是東伺候，西照顧的兩頭忙。連下人們做一件事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做錯什麼就會被打罵。
「莊主，你這樣坐著已經好幾天了，你不吃也不喝是不行的，這樣對身體不好的。還有，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這樣，生意都不管不顧了？」端著色香味俱全的幾個小菜和米飯青桓走出房內，當他看到桌上的東西時，終於忍不住發起火來。
無語的夢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莊主，有什麼事你說了，不要這樣才折磨你自己，知道嗎？」把新的飯菜放上去，舊的收好，青桓搬過一張椅子直直的坐在夢閻的正前方，離他也只有一步之遙。
仍是無語中……
「莊主，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向好脾氣的青桓居然出現怒吼！
又是長時間的無聲中，青桓放棄的站起身來時……
「青桓，你會幫我嗎？」幾天幾夜沒有喝水的夢閻聲音嘶啞，蒼老，乾澀，如果不是杜青桓正站在他的面前，或許他不會相信這種聲音會是聞名於江湖武林的夢家莊的莊主之口。
「當然。」青桓回身看向夢閻，眼裡一片赤誠。
「好，我會記住的。那麼請你叫下人幫我弄點水來，我要洗洗。」像是鬆了口氣般，夢閻終於有了表情，只是他的樣子真是憔悴。微亂的頭髮，濃密的鬍鬚渣還有黑黑的眼圈，這種模樣，唉，不可思議哪！
「好，我這就去。」唉，終於看到主子再笑出來，雖然那個笑容很勉強，很蒼白，但是青桓還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他馬上的就出去叫人去了。
娘親，是不是我做了你無法承認的事情，否則你為什麼要這麼言情小說吧無情？居然將他搬了出來？
鵝黃色長衫，梳洗乾淨的夢閻坐在屋頂，旁邊的是一壇陳年女兒紅，他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下，不，準確的說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下，沒有一點停頓。
他無神的仰望天空，望向那並不圓的銀月，迷糊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人，那個他一生都無法忘懷的人，一個整夜相伴的噩夢！
夜風吹過，一張薄薄的紙吹上屋頂，正好就落在他的面前。
他撿起一看，是一行極其清秀卻仍然是具有各種書法風格的字跡。
人生若能得一知己，死亦足矣。
就是這短短的十餘字卻又將夢閻給震得七零八落，他霍的一下馬上站起身來，腳下的石瓦因為他的動作也是吱吱作響。
拿著紙，他將目光調到了她居住的地方，可是他只看得燈光，卻沒有看到人影。
「還我。」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下面響起。
「凌雲？」是她，那個牽動她心魂的女子，一個原來自己早已經中意的女子，夢閻就這樣獃獃的看著她，不說話，沒動作。
「還我。」不給？提氣，上屋頂，拿走，離開，一氣呵成，凌雲見夢閻不予歸還立馬就搶了回去。
看著凌雲遠去的身影，夢閻痴了，呆了，那一瞬間，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件關乎於他終生的大事。他在心裡暗念：娘親，對不起，無論你怎樣來干擾我，安排我，束縛我，有些事情都已經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