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許她妾位？
蕭明姝本來含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沒見過強迫人都這樣理直氣壯的。
蕭明姝還想挽救一下，便言道：「公子身份尊貴，我等便在公子之後的馬車隨行即可，等……」
「哦？既然看得出本公子寡人有疾，還害怕與我同乘嗎？」
他的語氣里有著淡淡的揶揄，好像完全沒有因為這話有絲毫的自卑。
在蕭明姝內心詛咒了無數遍后，既然無力反抗，那麼也要有自己的氣勢。
她無奈提著裙子，儀態大方的端坐在馬車裡，而且離他坐的遠遠的，面色正然，頗有貴女氣勢。
心裡則是在默默的念叨：在力量面前，一切計策都顯得蒼白，這也是她今日所學到的。
只有蕭韻嫉妒的看著這一切，牙齒都咬的酸了起來。
這樣的郎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如玉的面龐，只是看到一個側臉，便已經讓她的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
可他卻偏偏只對蕭明姝感興趣，等她找到機會，她一定要讓他注意到她！
在馬車裡待久了，蕭明姝不禁覺得，這馬車裡的味道，好似之前聞過似得。
寬大的車廂，都是用暗紋所刻，車內暗香浮動，可以直躺著四五人都不擠，几上有著點心和酒水。
對面的那人，自從她坐上來后，便一直閉目不語，視她為空氣，這讓她本來繃緊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她這才膽子大些，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面容。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面容冷而高貴，像是一尊神祗，不過面色中有一抹不正常的紅暈，顯得更有些人氣。
就在這個時候，前前的男子突然間睜開雙眼，看著她。
頓時，她怔住了。
那眼神深邃不可測，看著她的時候，彷彿能感覺到靈魂在顫動。
她究竟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
之後她轉移了視線，嘴裡試探的問道：「我會些醫術，可否讓我看下公子的病？」
「哦？又要摘些草藥？」
「什麼？」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幽深的笑了笑，半晌把手放在青銅几上。
她探出手，放在他的脈上。
接著皺了皺眉，然後說道；「公子身上應該是中了毒，此毒並不嚴重，但是……不知為何，每日卻有寒氣攝入，才拖延了此毒。」
面前的男子，笑而不語，把手收了回來，「女郎醫術確實不錯，不過，此毒，你解不了！」
蕭明姝神色一肅，立馬說道：「誰說我解不了……」
「既然女郎可解，那正好這邊缺少一妾，何不留在我身邊。」淡漠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她很認真的抬頭看著他，發現他的表情以及神情，都在表現，他剛才所言非虛，他真的寫想讓她當妾！
而且，真的有能力讓她當妾！
這已經是這幾天第二個人讓她當妾了。
她家族雖已敗落，但是這輩子卻絕不會去做別人的妾。
她皺眉想了想，既然已經在他的車上，若是體現不出自己的用處，可能之後很難逃離，變成一個為妾般的結果。
她要表現的好一點才行。
她轉眼間調整好自己的神態，然後緩緩說道：「公子身邊劍客圍繞，但是卻缺乏一謀士，吾原為公子謀士！」
說完跪拜在他身邊。
她明白，任何陰謀在他面前都顯得蒼白，但是她要賭，賭他的尊嚴，因她不願為妾！
前方的男人雙眼一縮，冷冷的看著面前對他五體投拜行大禮之女子。
「你可知，為我妾者，在此之前，欺你之人，我都可殺之，在此之後，無人再敢欺你！」
「我知！」
「你可知，為我妾者，金絡銀飾，金屋玉器享之不盡！」
「我知！」
「你可知，若我一聲令下，你便屍骨無存，也沒有半人敢說一句！」
「我知！」說完她抬頭，蒼白著臉看著他，那眼神堅定不移！
公子抬頭嘆息一聲，然後緩緩說道：
「我名王衍……」
蕭明姝頓時身上一震，之前的那些話，她都可以視之不見。
但是，聽到這個名字竟然屬於他時，她的心中頓時掙扎不已。
在很久之前，這個名字已經享譽各國。
他三歲成詩，十歲與當世儒家辯論一戰成名。
十五歲便巡遊各國，以自己一己之力，挽救百姓戰亂之苦。
而他則是四大家族王家的嫡公子，身後所擁有的，絕非常人能想象的到。
她記得那個時候，他是如同謫仙一般的人物，無人不對他嚮往，無人不想在他身邊。
哪怕是為妾，那也是趨之若鶩。
她掙扎了片刻，便笑了，面色也放鬆了下來。
「公子身邊不缺美人，小女子自問沒有沉魚落雁之貌，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抬愛。」
同樣，她的語氣中，也含著一種隱隱的悲切，因為她知道，這一生，恐怕她都不會再嫁人。
經歷了之前的背叛和前日的侮辱，她只想復仇，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想了。
他狹長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她，朝著蕭明姝盯了一會兒后。
突然間，他右手閃電般地伸出，竟如老鷹博兔一樣，緊緊地扣向她的下巴。
她的身子向後仰去，背靠著車壁，他則向前傾去，強迫她的眼看像他。
而她的下巴被他牢牢地錮制在掌心，兩人的姿勢若是被人看見，定會大驚不已！
兩人彼此之間的氣息在緊緊糾纏著，彷彿下一刻，便會親吻上去。
蕭明姝緊張略帶憤怒的聲音響起，「公子？意欲何為？」
對於她的憤怒和瞪大的雙眼，他一點也不在意。
他輕輕抬起惠兒的下巴，朝著她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后，然後笑道：「不過如此也！無皎月之姿，無傾城之貌，是我執念也。」
他聲音一落，卻讓蕭明姝更加感覺氣血沸騰，滿心怒氣。
他竟然說她——不過如此也！！！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她，儘管她很少出門，但是凡是見過她的人，都無不陳贊。
然而如今落在他的嘴裡，卻僅僅只是一句『不過如此也！』
在他的笑聲中，蕭明姝先是憤怒，然後深吸了口氣，眯著眼靜靜地盯著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