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是走是留
軒轅念的事情算是給了睿王二人一個提醒,寧雪飛把那日所有與紅樓接觸過的暗衛全部召來院子中。
「你們十幾人那日皆在場,並且被我所傷,自傷好之後,你們身體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那日在紅樓醒過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暈了過去,除了軒轅念與睿王,其他人並未看見紅樓的真面目。
好在他們習慣睿王的做事風格,他沒有解釋,他們就不問。如今紅樓與他負面的壓制皆不穩定,趁著如今紅樓還清醒,把他們都拉過詢問清楚。
十幾人面面相覷,皆搖搖頭。他們受的傷並不嚴重,經過寧雪飛的調理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唯獨沒好起來的,唯有軒轅念一人。
「沒事本王就放心了,你們且先退下,發現身體有何不適立即向本王稟報,不得有任何隱瞞,佑如你暫且留下。」
李佑如是繼軒轅念之後傷勢最重的一個,他們不得不多加留意,就怕再出什麼事情,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因府里人手不夠,你好起來后就讓你打理府中事物。若覺得身體不適定要說出來,此事的嚴重性你該清楚。」
李承乾里裡外外的忙睿王府的事,難免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還得讓李佑如幫忙處理,可以說他傷好后就沒怎麼休息。
「屬下清楚,身體狀況如何屬下心中清楚,王爺大可放心。」
睿王再說了幾句就讓李佑如退了下去,紅樓慢悠悠的從房內走出,看了眼他們離開的背影,神情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他們身上並沒有殘留我的靈力,並且傷已經好全,主人放心。」
寧雪飛「恩」了一聲,看了紅樓許久,想從他的眼中看出哪怕是任何的情緒波動,但事實證明,她無論怎麼看都是徒勞。
昨日醒過來后,紅樓的情緒就一直怪怪的,心情深沉,讓人看著心中很不是滋味。
「王爺,我有幾句話想與他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些話當著睿王的面說不出來,許多事情知道了,對他來說未必就是好,避開他講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睿王這回並未露出不快的神情,只是撇了寧雪飛一眼,眼中不明的意味不知是何意。「我還有事先回書房,待會過來書房一趟。」
「好了,這裡只剩下你我二人。你心中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就算我不能為你做什麼,總比自己一個人憋在心中要好得多。」
心中鬱悶卻無人傾訴的感覺如何,寧雪飛體驗過。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莫過於此,心中抑鬱,奈何無處宣洩是最大的悲哀。
「在與他相互壓制的這段時間裡,我進入過他的記憶,漫長的一萬年間,他的記憶里竟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不過在裡面待了不過幾日,里已覺得孤冷難耐。紅樓不敢想像,他是如何獨自一人度過漫長的歲月。
那種孤獨與黑暗裡的寒冷如潮水般湧來,佔據了你所有的空間,就連呼吸都是冷的,那種感覺可怕至極。
「時間不知轉動多久,每日太陽都在經歷著東升西落。我們是從何時開始懂得分辨善惡。我們口中的善惡又是什麼。」
困擾了人們多年的問題,豈是如此簡單就能解開的。寧雪飛不回答,他只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也許從某種角度來講,真正該消失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我已決定,等解決完離司的事情,不論他想如何,都隨了他。」
離司的事情因他而起,他無論如何都得把他的事情解決。不然他一離開,受苦的人就是寧雪飛。
「你為他這麼做,他未必能理解你的苦心,你這麼做又是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何至於此。」
今日那個人說的話,相信紅樓是聽得到的,在他的身上白費心思,不過是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浪費了自己的苦心。
「不,他值得。這具軀殼本有一半是屬於他的,成全他何嘗不是在成全我自己。」
這輩子他立下赫赫戰功無數,成為族人膜拜的對象,曾經的輝煌仍歷歷在目,轉眼間不過是手中的一把沙,一揚也就散了。
「不論如何都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我能做的,不過支持你罷了。但凡有什麼我能幫上你的地方,但說無妨。」
以紅樓的本領,寧雪飛給他拖後腿還差不多,不過寧雪飛自是希望自己能幫上他什麼的。
為了穩定體內的靈力,紅樓只向寧雪飛要了桃枝,桃木刻成的鐲子,簪子,戴在身上能稍微起到克制靈力的作用。
這事寧雪飛吩咐李佑如下去準備,見紅樓心情不好,沒有再打擾他,告別後往睿王所在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距離本就不近,寧雪飛走的速度又慢,每走一步,寧雪飛幾乎都要想想自己是否要過去。
一路走走停停,最後還是來到了書房門口。看著書房緊閉的房門,舉起手要推開,卻又放了下去,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在外面站著可是要等我親自把你抱進來才願意。」
睿王的聲音自房內傳來,敲在寧雪飛的心頭。寧雪飛晃了晃腦袋,一再強調自己冷靜,別一到睿王這裡就什麼氣勢都沒了。
「不知王爺叫我來書房有何事?」
睿王做事時不喜歡有他人在一邊,除非是事情太多,才會讓李佑如與林成他們在一旁幫手。
「紅樓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想一個應對的策略。這回是僥倖,我不想因此搭上王府任何一個人的性命。」
紅樓體內的力量過於不穩定,誰都不知道他的力量何時失控,他另一面的嗜血殘忍他們都有目共睹。
就在兩個時辰前,因他的原因差點搭上軒轅念的命不說,他甚至險些要了寧雪飛的命,紅樓身上的力量太恐怖,他不得不防。
「王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相信他可以控制好自己,先前不過是因為力量的不穩定出現的意外。」
經過兩次的波動,紅樓體內的力量已經基本穩定下來。寧雪飛剛才就已經問過紅樓,短期內不會再出現暴走。
「這不是你相不相信的問題,他的每次失控,造成的傷害如何你是知道,難道為了相信而不做任何打算嗎?」
睿王府的每個人都是鮮活的生命,想要死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想要活下來卻不是不易。
「我知道你護著他,有你自己的顧慮,可是你想過睿王府幾百號人的性命嗎?權宜之計,我覺得紅樓必須離開睿王府,遠離京城。」
為了能讓紅樓靜下心來壓制體內的邪氣,他更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休生養息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
「王爺這算什麼?要把他趕走?天下之大,哪裡有他可以落腳的地方,有我在的一日便不會同意他離開!」
寧雪飛執拗的性子睿王不知說過她多少次,她從來沒想過改正。做任何事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
平常的小事情上他也就讓她那麼過去了,但紅樓的事情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睿王拍案拂袖而起,怒視寧雪飛。
「我好聲好氣的與你商量,為何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先是袒護董歸,如今是紅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裡?」
做什麼事寧雪飛總有那麼多理由,理由聽多了讓他還怎麼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不過是想好好與她相處,就這麼難?
「我從來都把他們當成朋友看待,是王爺自己胡思亂想。再者王爺是把我們之前的約定忘了,我們的婚姻不過是一道錯誤的聖旨造成。」
先皇算計了她母親還不夠,把心裡那點心思算計到了她的身上。人都死了,還把手伸的那麼長,把她當成什麼了!
睿王快步來到寧雪飛身前,把她推到牆后強行吻上她的唇瓣,他說過,不想再聽她說這種話。
他的吻帶著懲罰的攻勢,鬆開寧雪飛時咬了一下他的唇角。寧雪飛愣愣的瞪著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次就當小懲大誡,下次再說這樣的話,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紅樓的事情暫且放一放,明日就是歸寧的日子,回去好好準備。」
提到歸寧寧雪飛才想起,明日就是她嫁到睿王府的第三日,按照婚俗,是要與所嫁的夫君一同回娘家看望父母,稱為歸寧。
對那個家,寧雪飛哪怕一點眷戀都沒有,完全不想回去,無奈她嫁的不是平常人家,禮數必須得做足,不然令人笑話的可是睿王。
寧雪飛不自然的別過臉去,下意識的想擦拭嘴角,卻被睿王一把拉住。「不許擦,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說話。」
睿王眼中的挑釁帶著嘴角的笑格外勾人,寧雪飛臉莫名一紅,不知所措的站著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著實受不住睿王灼熱的目光,寧雪飛慌亂的把睿王推開。「我先回房中收拾,就不在這裡陪著王爺了。」
說完寧雪飛逃跑似的跑出書房,提著裙擺向外面跑去,就怕睿王會把她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