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孿生姐妹
桑月見這姑娘這般模樣,第一反應就是她在說謊。但仔細一看她的臉,眼神清澈,帶著些許疑惑地盯著自己,的確不像是胡言亂語的樣子。
而且她的個頭,很明顯比起白天在樹林里見到的那個人矮了一截,應該不是一個人。
莫非是孿生姐妹?
桑月心中疑惑,便又聽那人道:「你是何人?為何不說話?」
說完又不等桑月的回答,暗自嘀咕:「莫非是個啞巴?」
「我……」桑月正要開口證明她並非啞巴這個事實,誰知嘴巴剛張開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柳培元的聲音,「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你們幾個,隨我到這邊。」
「是!」
柳小姐的兄長……
桑月心中咯噔一聲,她記得,他可是認得自己的臉的。
她倒是不用擔心能否脫身的問題,只是倘若被他撞見,柳小姐和主人那邊勢必會受到牽連,解釋起來也麻煩些。
說時遲那時快,桑月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紅色的手帕,接著飛快地蒙上了自己的臉。然後抬頭看著眼前一臉驚愕地看著自己的女子,她在想,必要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劫持一下她。
然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卻讓桑月一臉摸不著頭腦。
只見那女子四處看了一看,聽到那些侍衛的聲音卻是比自己還要慌張。低頭想了想,竟然也從腰間扯出一塊手帕出來,接著蒙上了臉,動作跟方才桑月所做的何其相似。
這……
桑月沉默地看著她。
那姑娘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別跟他們說看見過我。」然後便像一陣風似的跑沒了影。
整個過程桑月來不及說一句話。
放心,求之不得呢。
桑月只覺得今天這一連串的事真像是奇遇,不禁搖頭,在黑暗中勾起一抹難得的笑容。聽著附近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和喧鬧聲,來到牆邊,猛的跳了上去,隨即就消失在夜色里,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丫頭,天色這麼早,你為何會在此處?」柳沛從書房裡出來,看見門外立著一動不動的身上已經沾染了不少露水的女兒,不禁有些詫異。
可想而知她在此處站了多久。
「阿爹,今日是陛下為容昭國皇子設下的接風宴,每一位大臣都必須到場。您這幾日沒有上朝,所以不知道。」
「原來如此……」柳沛面色還是沒有什麼波動,只淡淡點了點頭,道,「你去讓下人給我備車,送我回屋換件衣裳。」
柳淺染看著父親的樣子,著實不忍心:「阿爹,您若是不想去,淺染可以讓人去跟陛下說一聲。」
柳沛搖頭:「我已經請了許多天的假了,再這樣耽擱下去也不妥當。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進宮去看看也好。」
「阿爹。」柳淺染看著他紅紅的眼眶和那明顯沒有底氣一般的聲音,還是有些擔心。
柳沛擺擺手:「無甚緊要,我自由分寸。」頓了頓,又道,「丫頭倘若實在不放心,可以跟著我一起進宮看看。」
柳淺染挑眉,眼睛一亮,口中卻猶豫道:「如此這般,似乎不太好,阿爹,淺染還是不……」
柳沛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一臉寵溺而無奈:「好了,你也不拿鏡子照一照你此刻臉上的表情,既然這般想去就跟著去好了。你是爹的寶貝女兒,跟著去也不要緊。」
「那女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柳淺染沖父親笑了笑。
柳沛揉了揉她的長發:「你呢?要不要回去換身漂亮的衣裳?」
柳淺染搖頭,面色淡然:「不用了,不就是赴一個宮宴,衣冠整潔就行了,反正也沒人看你女兒。」
聽她這麼說,柳沛一張臉立即就拉下來了:「我家丫頭天生麗質,不管怎麼樣都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姑娘,那些不看你的人,肯定是因為他們沒有眼光。」
柳淺染連忙將父親往他的房間推,然後口中催促道:「好了阿爹你快去吧,切莫誤了時辰。」
柳沛一邊往前走口中一邊嘟囔著:「陛下的宮宴一般不都是入夜才開始?為何要這麼早就進宮?」
雖然這麼問,但柳沛腳下卻沒有停下。眼角一直帶著淺淺的笑意,正一臉愛憐地看著自家女兒。
柳淺染隨口就回了句:「這宮中景色美妙,百花爭奇鬥豔,阿爹若是提前去了,可以忙裡偷閒地賞賞花,權當……愉樂身心。」
面對她這個無懈可擊的說法,柳沛也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繼而點頭應允:「好好好,爹這就去,你先去正廳等待吧。」
「淺染就知道阿爹最好了。」
「就你嘴貧。」柳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書房。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轉身的那一刻,柳淺染臉上的神色立即就暗淡了下來,轉而化為一縷幽深的光芒,陰測測地看著不知名的遠方。
宮宴雖然是夜間才正式開始,不過宮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柳淺染剛隨父親跨進宮殿里,便被幾個原本正在互相客套的幾位臣子給圍住了。
「柳大將軍近日一直不曾早朝,身體可好了一些了?」
都是這樣的問候。
柳沛也只得一一點頭回了。
不過他心中揣了事,並沒有開口說話的興緻,這天才開始幾句便再也聊不下去。且不說為人臣子,就是他們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至少也要有那看人臉色的本事。
見柳沛一副神情懨懨的樣子,正好找了個借口抽身,轉身找別人客套去了。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柳淺染看著父親的側臉,知道他心底那個未知的結還不曾解開。於是現在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讓父親進宮來參加這一場宴會究竟是對還是錯了。
「丫頭,為何今日這宴會左右首席都不見丞相?」
柳沛突然這樣道。
柳淺染愣了愣,這才想起最近父親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對於朝廷之中發生的事情都是知之甚少,於是連忙拉著父親的胳膊,道:「阿爹,這丞相前幾日犯了點事,被陛下懲罰在家中面壁思過,暫時還沒發出這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