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最近他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
果然,翻遍整個醫院,都沒有找到於昨日已經清醒了的慕酒甜。
尤其是她原本所住的病房,也被清掃的乾乾淨淨,別說是痕迹,就連毛髮都沒有留下絲毫。
顧少卿眉目間幾乎擰出水的陰鷙,渾身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氣和陰狠,長腿停在亞爾曼跟前,嗓音深諳:「她呢?」
「誰啊?」亞爾曼漫不經心的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頹靡的厲害:「你妻子嗎?顧先生還真是可笑的厲害,找我要你的妻子,我是喜歡美人,可還沒有葷素不羈到朝人妻下手的地步,尤其是那昏迷瘦的沒二兩肉的模樣,看著就沒有食慾,也就你……」
話音還沒有落,凌冽的拳風就朝著他的命門落了下來。
不慌不忙的繼續:「我是沒有見過你妻子,也不知道你妻子到底是誰。」
骨骼和骨骼的碰撞,他身後守候著的保鏢一拳對了過去,兩個人同時後退一步,骨節處瞬間泛著紅腫。
接近於極端的情緒蓬勃,幾乎暴怒失控的顧少卿被顧文斌死死的按在原地:「少卿,你冷靜點。」
要他怎麼冷靜?
慕酒甜是他的妻子,明明該待在他的身邊。
耳邊顧文斌的聲音不斷重複,一句比一句加重,有著一分的恍惚,顧少卿突然明白當初他在橋上安撫慕酒甜冷靜點時,她的感覺了。
反扣住顧文斌的手臂,毫不收斂的濃稠戾氣,最終化為一句話:「她到底去哪兒了?」
亞爾曼依舊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甚至在原地幾乎沒有動地方:「我說了我連你妻子是誰都不知道,就更不要提知道她去哪兒了?」
下意識的又按捺不住想要動手,卻被顧文斌招手派了兩個人按住,將他的身體拉遠和亞爾曼之間的距離。
其實顧文斌也忍不住心口蓬勃出的這口惱怒之氣,如果不是看在亞爾曼是負責引資進入的,他絕對不可能像是現在這幅面孔。
聲音沉了沉:「亞爾曼先生,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還麻煩不要隱瞞。」
「我也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這個病房裡的人呢?」
「這個病房一直都是空著的,不會是兩位顧先生出現幻覺了吧。」亞爾曼挑眉看著他們,笑了笑:「如果真是如此,我可以幫你們提供醫療救治,看在我們認識的地步,給你們打個九點九九折。」
顧文斌向來溫和的臉孔終究被陰影覆蓋,嗓音略沉:「亞爾曼先生看來是真不準備配合我們了。」
「還是那句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配合。」
兩方人劍拔弩張,亞爾曼身後的雇傭兵們大掌不由自主的按向身側,彷彿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拔槍怒視。
閉了閉眸,顧文斌開口依舊是溫潤的嗓音:「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打擾了。」
回眸,對著他身後的所有人:「走。」
一席十來人,除了顧少卿依舊有著肅殺不甘卻被強行押走外,其他人魚貫進入了電梯。
電梯門開了又合,冷眼睨著上面的數字一點點跳動,從雇傭兵身後緩步走出來一個男人,穿著款黑色襯衫,在同樣色系的人群中卻顯得格外的打眼。
將手中的煙頭熄滅,矜冷散漫,卻暗藏戾氣:「糊弄走了?」
「恩。」
低咒了聲,原本邪邪的痞氣收斂變成幾分冷調:「下回再給我安排這活兒,小心我撂挑子不幹,那兩位姓顧的可不是什麼好混弄的主兒。」
「那你不也糊弄走了嗎?」
「他們是看在我身上有著大量準備注入的資金才勉強吃下這個虧的,而且我還需要在西城區待三個月左右,要不然……」點了根煙嗤笑,亞爾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家小酒甜呢?」
「剛剛安頓好,已經醒了,但身子還太虛,醫生說給好好調養一段時間。」
只可惜,慕酒甜一點都不肯配合,甚至想要醒來后便出院,說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現在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比她的身體還重要。
就她那副破身子,如果不在床上躺足三天,下床就給昏迷。
不過她的性子向來都強硬,現在想想都格外的頭疼,按了按眉心,男人的視線一瞬間安靜幽深下來。
在之後的三天里,顧少卿想盡辦法也沒有能夠成功的見到慕酒甜,好不容易得知她準備前往祁睿鋒的別墅,卻又臨時被顧文斌牽絆住了手腳。
不知何時染成的茶色長發讓被幫傭請下來的祁睿鋒有那麼一剎那間的恍惚,可和盛懷暖不同,陽光中的茶色長發沒有絲毫的捲曲,筆直的披散在身後,就算是擋住半張小臉,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到底是誰。
「酒甜。」
眸色深深,越過她坐在沙發上,左手插在口袋中。
聞聲,慕酒甜轉眸過來,黑白分明的杏眸明明和盛懷暖沒有絲毫的相同,卻因為那茶色的長發讓人恍恍惚惚總有著重影。
男人強壓心底的情緒,冷淡著表情:「你喝什麼?」
「你的血。」慕酒甜一眨不眨的歪頭笑了起來,沒有恢復的小臉依舊蒼白的厲害:「給我喝嗎?」
從頭七前他前去阻止開始,他們有差不多一個多星期沒有見。
可兩個人都有著深淺不同的變化。
那張素來淡漠的臉不知為何有著抹從骨子中冒出來的魔魅感,讓人不寒而慄。
祁睿鋒眸底深沉沒有再說話,倒是慕酒甜向前走了一步,阻止了幫傭想要進來的念頭,紅唇扯出少許的笑意:「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是我和你這樣的關係,所以……我要帶走盛桀炵。」
一瞬間,慕酒甜能夠清楚的看見祁睿鋒眸底的色澤驀然充斥著濃烈的暗沉,就像是硯台般,一順不順的盯在她的臉上。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感覺,如果不是他們曾經有過交情,還有著盛懷暖在其中,他恐怕會直接將她趕出去。
撿了張沙發坐下,和他的距離不遠不近:「桀炵是懷暖的孩子,我說過,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你沒有任何資格將他困在你的身邊。」
那張臉陰鷙的幾乎想要將她撕了。
「別攔著小爺,如果不是小爺不打女人的話,小心小爺把你們全部都踹出去……」
熟悉的叫囂聲,還有著自稱,樓上立刻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隱約還夾雜著幫傭不太敢大聲呼喊的阻攔:「小少爺,少爺吩咐了,您不能夠隨便出去,小少爺……」
「桀炵……」
慕酒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前剛走兩步,就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阻擋住。
而且還認識:「慕小姐,您請坐回去。」
「秦鳴。」一字一句念著對方的名字:「你給我讓開。」
「恕我不能夠答應您。」
不光是慕酒甜,就連盛桀炵那裡也得到了阻攔。
可他們惦念著盛桀炵是祁睿鋒的孩子,而且年歲尚小,不敢隨意的動手,左攔右擋中讓他尋得個機會,直接從半截樓梯上跳了下來。
所有人下意識的驚呼,盛桀炵在地上打了個滾,又彎著身子躲過秦鳴的阻攔,像是個小肉炮一樣衝進了慕酒甜的懷中。
「甜姨……我好想你啊。」
被迫往後退了兩步,慕酒甜被撞的有些呼吸不穩,卻沒有半分的責怪,失笑的站直身子,將盛桀炵護在自己的懷中:「甜姨也想小桀炵,看來你在祁先生這裡生活的不錯,有吃有喝的,好像還重了點。」
「小爺不是重了,小爺是高了。」
盛桀炵不滿的嘟著嘴反駁,長時間看不到親近的人,便顯得越發的親昵。
祁睿鋒伸出去準備將盛桀炵拽過來的大掌,看著瞬間眉開眼笑的肉嘟嘟的稚嫩小臉,僵在了半空中,淡漠的瞧著她們有著母慈子孝模樣的畫面。
眼前猛然閃過的全是他曾經偷窺到盛懷暖和盛桀炵相處的畫面。
搖了搖頭,臉色有些狼狽的按了按額角。
最近他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
靜默的等待著兩個人敘完舊,半磕下來眼眸:「你如果想要見盛桀炵的話,可以隨時隨地的過來,我會囑咐他們這一點,但……如果你想要帶走他的話,不可能。」
慕酒甜理都沒有理會他,直接蹲身下來,塗著口紅而顯得紅艷的唇瓣勾出極淺的弧度,眸底溫軟:「桀炵,懷暖需要去國外執行任務,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需要跟著別人住,那麼你想要跟甜姨住,還是想要跟那個叔叔住,你現在大了,這個選擇權,甜姨交給你。」
叔叔?
陽光斜射進來,在祁睿鋒的鏡片下落下很厚重的陰霾。
盛桀炵愣了愣,突然出手拽住慕酒甜的衣角,很認真的小臉:「甜姨,太后不是剛剛才出完任務嗎?她把我放莫爺爺家的時候,她給我說過,她很長時間都不會出任務了,她說她會陪著我的,現在太后這是說話不算數嗎?」
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被一種無法形容的酸軟所充斥,強烈的如同潮水般將慕酒甜覆蓋。
沒忍住差點掉下淚來,她不著痕迹的深呼吸:「懷暖並沒有說話不算數,桀炵要記住,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素白手指摸了摸他嬌嫩的臉蛋,軟的能夠擰出水來:「現在,她只不過是去另外一個地方保護別人了,唐叔記得嗎?他陪在她身邊呢,他們兩個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