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變化
人已經到了門口，李子然不由微微皺眉。
事實上，肖鳳媛的突然到訪，當中原因他們兩人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小可，開門吧。」李子然坐直了身子，不想見不代表不敢見。
跟著肖同學一起進來的是個約莫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溫文爾雅，身上有一股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嚴。
「你好，我是星輝娛樂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我姓彭。」中年大叔伸出右手。
李子然與謝世成連忙站起身，這可是娛樂圈兩大巨頭公司之一的大佬，屬於那種跺跺腳整個娛樂圈都得顫三顫的大人物。
他和老謝早晚都要進入到圈子裡，面對這等手握大權的人物，能交好自然是好事，就算不能，最起碼也不要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彭董你好，我是李子然，這位是我的好兄弟，表演系的謝世成。」他與彭董事握了握手，繼續道：「想喝點什麼，我讓老謝去買。」
「不用麻煩，啤酒就行。」彭功成看了看桌子上的啤酒瓶。
肖鳳媛帶著星輝的人而來，目的不言而喻，也不意外，但讓兩人驚訝的是，星輝的董事長會親自到來。
要知道，就連與星輝齊名的藍月也只是派來了一位經理。
「想當初我上學的時候，也喜歡喝啤酒，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就很少碰了。」彭功成打開一罐啤酒。
「別拘束，我也是從杭城藝術學院畢業，嚴格來說算是你們的老學長。」中年大叔帶著微笑，很有親和力。
老謝推過兩張椅子，眾人坐下。
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彭功成像是不經意的掃過這個不大的宿舍。
一塵不染，書桌上擺著一排書，一把民謠吉他擺放在一側，被子疊的很整齊，陽台上養著幾株盆栽，牆壁上掛著一張NBAA某球星的海報。
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不過房間很整潔，東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條。
一個合格的公司掌舵人，必須具備老辣的眼光，從生活細節和談吐中分析出一個人的大致性格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文藝，沉穩，獨立，有想法。
這是彭功成對李子然的第一印象。
邊上，肖鳳媛同樣在打量這個宿舍，眼中有著詫異和疑惑。
俗話說，要想全面的了解一個男人，去他房間看看就知道了。
以前，她私底下來過好幾次這個房間，在她的記憶中，李子然原本的宿舍並不是這個樣子。
之前書桌上只有漫畫，現在擺的是人類簡史，大華六千年概括，名人自傳…
之前陽台上空空如也，現在有多肉，綠籮，蘆薈…
之前衣櫃里只有運動和休閑套裝，現在多了許多白襯衣。
之前牆上掛著的是二次元少女海報，現在變成了球星海報。
但變化最大的，是李子然這個人，以前的他，平凡無奇，且內向不善言談，見到校領導都會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可現在，才華橫溢，面對星輝的董事長，雖然表現的受寵若驚，可眼神卻平靜如水，絲毫不見緊張感。
可以說，除了外貌之外，一切都不一樣了。
肖鳳媛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有如此巨大的變化，變到連她這個才分了不到十天的前女友都認不出來。
脫胎換骨？還是這才是原本的他，以前一直都是在偽裝？
「聽小肖說你們之前認識，關係如何？」彭功成問道。
李子然先是一愣，而後迅速恢復了過來，他瞥了肖鳳媛一眼，腦中在快速運轉。
這話是什麼意思？隨便問問？還是已經知道了我和她以前的關係？
很快，這個念頭就被他否決了，除非肖鳳媛犯傻，否則絕對不會曝光他兩之前的關係，因為這對於即將踏進娛樂圈的她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關係還行，以前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有過一點交集。」他平靜道。
「這樣啊。」彭功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星辰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並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況且，他一輩子都混跡在爾虞我詐的娛樂圈，李子然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聽就能分辨出來。
他腦中劃過方才因為對方沒接通訊，肖同學臉上浮現的那抹煩躁。
彭功成不著痕迹的看了肖鳳媛一眼，波瀾不驚，但就是這樣的表情，讓他更加確定了一些東西。
有意思，這可是個意外發現，他在心裡暗道。
「小肖是個很有潛力的孩子，你也是，你們既是朋友又是同一個學校的學生，有沒有想過將來一起工作。
都說學校里交的朋友最珍貴，若是你們都進入了星輝，以後也可以相互照應，相互扶持。
小肖，你覺得呢？」
肖鳳媛一怔，語氣淡淡道：「我自然也希望李子然同學能加入星輝。」
彭功成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笑道：「我代表星輝誠摯邀請你加入。」
「彭董，我……」李子然正準備開口婉拒。
「別急著回答我，反正你還要一年才畢業，像你這種有大才的苗子，我可以慢慢等，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隨時都可以聯繫我。」
「行了，那我就先告辭了。」他站起身，用一副長輩的口吻道：「感情這東西，真心的太少，你們都是十分優秀的孩子，就算畢業了也別斷了聯繫。有時間的話，可以和小肖一起來公司轉轉。」
「我送您。」
直到彭董和肖鳳媛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李子然和老謝這才回了宿舍。
「老謝，你怎麼看？」他問。
「很親和，架子也不大，總的來說，挺有好感。」
「除此之外呢？」
「是只老狐狸。」
李子然深表同意的點了點頭，這一個上午面見了不少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但只有星輝的董事長用一句話就堵死了他回絕的言語。
本來，簽約一個學生根本就沒必要出動這等高層人物，可人家就是來了，這對於一個學生來說，是極為長臉的事。
換做一般的學生，估計都會幸福的暈過去。
禮賢下士？求才若渴？
無論是什麼，最起碼，這份重視和尊重讓李子然對星輝倍生好感。
經此一事，平心而論，如果他想簽公司，確實會更加傾向星輝。
還有一點，彭功成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懷疑對方或許已經看出了點什麼。
另一邊，彭功成和肖鳳媛坐上了懸浮車。
「你覺得李子然這個人如何？」彭功成問。
「除了有才，沒什麼特別之處。」肖鳳媛客觀道。
彭功成搖下車窗，點了根雪茄，道：「還有嗎？」
「我和他其實並不太熟，或許他身上還有其他的閃光點吧。」
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故事，其中一方絕不會刻意去強調對另一個人不是很熟悉，當然，他也不會說破。
彭功成吐出一個煙圈，笑了笑道：「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夥子。」
事實上，他很早就來到了學校，但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李子然，而是等其他公司都去了之後才出面。
他想看看這個一夜爆紅的年輕人在面對各大娛樂公司哄搶的情況下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至於被其他公司簽走這點，彭功成並不擔心，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將李子然挖到星輝。
說白了，他就是在借用其他公司的手考驗李子然的心性。
結果讓他很滿意，並沒有膨脹自大，也沒有不知所措。
還有一點讓他感到驚奇，那就是李子然的眼神，過於平靜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學生該有的眼神，更像是一個經歷過人生，有著豐富閱歷的眼神。
「您很看好他？」肖鳳媛語氣有點不自然。
「非常看好，小肖，反正你還有兩個月才畢業，這段時間，你試試能不能說服他加入我們公司。」
肖鳳媛盯著他，沒有說話。
「別多想，我沒其他意思，只是覺得你們都是潛力巨大的年輕人，多溝通交流總沒有壞處。」
「我知道了。不過您別對我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相信你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