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二首經典
掌聲和噓聲都是來自同一群人，是不是很荒唐。
可音樂就是有這種扭轉乾坤的神奇力量。
直到李子然的身影從舞台上消失，人們才停止了鼓掌。
「我想家了。」一名女同學抹著眼淚。
「我也是，真想馬上撲進爸媽的懷裡，告訴他們我好想念他們。」
所謂家人，就是在身邊的時候覺得煩，不在的時候又無比想念。
離家五百里，這首歌描述的場景都讓人熱淚盈眶。離別的時候，送別的人沒趕上，列車漸行漸遠，100、200、300……
在外潦倒漂泊，寒酸羞於回家。在外的娃聽了怎麼能不感動！
一種名叫思鄉的情緒在所有人上空回蕩。
「旋律寫著流浪，歌詞寫著憂傷，聽著就像走在旅行的路上。」音樂系老教授輕嘆，
「很難想象，一個學生能創作出這種有深度的經典作品。」另一位老師搖頭感嘆。
「王校長，貴校的學生真是才華橫溢，讓人大開眼界。」教育局領導說道。
「張局謬讚了。」老校長笑呵呵。
一首原創的經典歌曲出現，這絕對是能讓學院大大長臉的事，且還是在教育局的領導面前。
至於之前的晚會事故，在（離家五百里）的光輝下早就沒人在意了。
李子然回到後台，蘿莉社長等人看他的目光完全不一樣了。
「我臉上有花？」他問。
「不是花，是才華……」一名女學生露出痴迷的神色。
不得不說，方才李子然在舞台上實在是太有魅力了，傷感的眼神，像詩人般的低吟淺唱，再加上身上那股孤獨的氣質，殺傷力無與倫比。
這是個有才華者得天下的時代，一個二十歲左右就能創作出經典作品的少年，怎能不讓人目眩神迷。
而且，李子然長得也夠帥氣，不俗的外形加上才華的加持，想不吸引人都難。
從他下台後，大會堂的女學生紛紛開始打聽李子然的信息這點就能看出來。
「你真是我們社那個平平無奇的李子然？」蘿莉社長眯著眼睛看他。
「你覺得呢？」李子然心裡一個激靈，表面上卻沒任何異常。
不怪蘿莉社長懷疑，若是你身邊有一個認識了三年，一直都表現很平凡的人突然展露出過人的才華，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好小子，藏的夠深的！」蘿莉踮起腳尖，艱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學生會會長開口道：「現在問題還沒有解決，下面的節目該怎麼辦？」
按照晚會的流程，接下來還有兩個節目，一個小品一個古典舞。
可問題是演出人員現在還蹲在廁所里……
雖說晚會因為李子然的大放異彩已經無所謂事故了，畢竟，一首原創的經典歌曲誕生就足以掩蓋下任何的失誤，可晚會時長還有近半個小時，剩下的時間總不能讓主持人在上面和觀眾大眼瞪小眼吧。
距離李子然表演結束已經過去了三分鐘，正常情況下一個節目該開始了。
「不如，讓李子然同學上去隨便再唱一首歌吧。」那名已經化身小迷妹的女同學建議道。
此言一出，學生會主席和蘿莉社長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
一個新鮮出爐的經典歌曲原創者，一個人撐兩三個節目想必沒人會有意見。
「小子，你還會唱什麼歌，我去幫你找伴奏，上去再頂一陣子。」蘿莉社長說道。
這時候，舞台上的兩個主持人正瘋狂的對著後台人員使眼色。
「來不及了，讓李子然同學自己用網表連接舞台設備，隨便唱什麼都行。」學生會主席焦急的推著他上台。
「等等，我……」
「等你個鎚子，給我上台！」蘿莉社長故技重施，對著他的屁股又是一腳。
就這樣，李子然再一次踉蹌的上了舞台。
兩個主持人見上來的又是他，先是呆了一下，而後很快回過神來。
「下面，請欣賞……」話說到一半，女主持卡住了，想起自己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男主持急忙接過話頭：「請欣賞背著吉他的同學帶來的表演。」
說完，兩人紅著臉下來了。
看到主持人窘迫的模樣，學生們很不厚道的笑了。
李子然站在舞台中間，這一次，所有人都報以熱烈的掌聲，無比好奇他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卧槽，老李你怎麼又上去了。」謝世成嘴張的能吞下一個雞蛋。
大四畢業生區域，肖鳳媛很平靜的看著台上的少年，只是她緊緊抓著裙角的芊芊玉手暴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李子然將麥克放在嘴邊，頓了頓，說道：「一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送給大家。」
圓潤飽滿的吉他聲悠揚，像是波紋盪開。
「媽媽坐在門前
哼著花兒與少年
雖事隔多年
記得她淚水漣漣
那些幽暗的時光
那些堅持與慌張
在臨別的門前
媽媽望著我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李子然閉著眼睛，一首好的歌曲是有靈魂的，這和技巧與聲線無關。
要想感動別人，得先感動自己。要想走進聽歌的人心裡，得先把自己代入歌中。
同一首歌，為什麼會有不同的感覺，那些故作悲傷唱出的歌，與真正傷心人唱的，往往天差地別。
一個入耳，一個入心，怎會一樣？
前身的聲線非常不錯，畢竟是杭城藝術學院音樂系的學生，可塑性極高，基礎條件甚至比前世的李子然要好上許多。
網表照射出青色的光暈，原創彩光再現，像是為他披上了一件青衣。
且青光中帶著紅芒，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紅光轉變。
大會堂轟動了，卻沒人敢出發任何聲音，生怕破壞了這神聖的瞬間。
「她坐在我對面
低頭說珍重再見
雖時隔多年
記得她淚水漣漣
那些歡笑的時光
那些誓言與夢想
在分手的街邊
她緊抱住我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第二段結束，青光消失，紅光閃爍。
此刻李子然已經徹底融進了歌中，他想起了前世被生活壓迫的透不過氣的日子，想起了家人，想起了夢想化為泡沫的痛苦，想起了遺憾的她……
想起了自己那苟且的一生……
「我獨自漸行漸遠
膝下多了個少年
少年一天天長大
有一天要離開家
看他背影的成長
看他堅持與回望
我知道有一天
我會笑著對他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一曲完畢，這是一首沒有高潮的歌，但人們卻聽出了生活的艱辛和對夢想的渴望。
現場的學生們只覺得胸口很堵，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麼壓在心頭。
前排的老師和領導們視線模糊了，沉重無比。
最後方，楊修哭了，淚落如雨。
這歌只有經歷過生活和努力追逐過夢想的人才能完全聽懂。
歌曲名：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歌手：許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