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容不下，忍你

血公子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消化掉所有信息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渡過跟鳳舞在一起的時間的，從頭到尾，鳳舞的婢女扒了他的衣服，當著鳳舞的面給他上藥，而鳳舞這位未出閣的千金小姐，目不轉睛的看著，還不停的從他口中套取有關雲王府的消息！

是誰說鳳家小姐一病二傻的，我看說鳳小姐傻的才是個傻子，雖說是個病秧子，不過看起來也不像是短命的，這樣腹黑又狡猾的小女人，怎麼可能不長命，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為了試探雲王府的實力，竟然派刺客去刺殺，你是有多無聊啊！

「是不是可以解開我的穴道了。」血公子哀怨的問道。

「解開他的穴道。」鳳舞雙手抱胸，不甚在意的開口，「若是他敢突然襲擊本小姐，不用顧慮我，不折手段，將他擊殺當場。」

血公子身子一僵，目光落在鳳舞的臉上，腹誹，狡猾的小狐狸，分明是看透了他想做什麼，這麼說，只是警告他不要輕舉亂動！

「鳳小姐是金主，在下也不會動鳳小姐，只是不知道在下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天亮后，本小姐要去一趟羽衣坊，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休息片刻，天亮后，跟著我的馬車走，也可以躲過雲家的跟蹤，想必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鳳舞靠近血公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血公子看著近在咫尺的鳳舞，柔弱的脖子，彷彿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掐斷，只要他出手就能擒住鳳舞，但是想到鳳舞剛剛說的話，他還真不敢輕舉妄動：「真實膽大妄為的女人！」

鳳舞微微一笑，讓人準備了吃食：「想必你被追殺了這麼久，也沒能吃東西，我讓人準備了吃的，先吃一些，然後休息，總要天亮了，才能離開的。」

血公子眉頭緊蹙，待要拒絕，卻發現鳳舞也坐下用餐，遲疑了片刻，也跟著坐下來，異常謹慎的用餐，從頭到尾，都關注著鳳舞的一舉一動，可是不知道為何，越看越覺得鳳舞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鳳小姐，鳳小姐給在下的感覺，很是熟悉。」血公子輕聲說道。

鳳舞抬頭看了一眼血公子，心裡嘆氣，四哥啊，四哥，我是小七，咱們同在天門十年，縱然我易容過，但是骨子裡的東西，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

「血公子說笑了，本小姐自小身子虛弱，幾乎沒有出過門，定然是沒有見過的，若是真見過血公子這樣的俊美兒郎，定然是不會忘記的。」

「鳳小姐說笑了，鳳小姐見過的俊美兒郎都是人中之龍，帝都三公子，鳳小姐都認識吧，其中還有一個是您的哥哥呢。」血公子苦笑一聲，他一個庶子，縱然如今學成歸來，想的也不過是報母仇，讓當初迫害他們母子的人付出代價罷了！

鳳舞沒有錯漏掉血公子眼底的哀傷，這是她在天門不曾見過的，在她下山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讓開朗的四哥，如此哀傷？

鳳舞給血公子夾了一筷子菜：「瞧你，我相府的飯菜難道很難吃，你一副難以下咽的表情！」

血公子看著鳳舞，有一瞬間的錯覺，彷彿回到了天門，小七也是愛給他夾菜，總是護著他，明明他是哥哥，可卻總是小七照顧他。

「小七……」

鳳舞夾菜的手微微一抖，目光看向血公子，我勒個乖乖，不是吧，第一個識破他身份的哥哥居然是四哥！

「不好意思，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鳳舞手心都出了汗，還好，還好，還以為被識破了身份，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無礙。」

「鳳小姐先前說，畢竟是幫你辦事，你為何要殺雲暖歌？照理說她只是四妃之一，威脅不到你的地位，為何你還要殺她？」血公子是真不明白，鳳舞是龍傲絕光明正大的皇后，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這個結果，除了鳳舞死了，所以雲暖歌有殺鳳舞的理由，鳳舞卻沒有殺雲暖歌的理由！

「雲暖歌花錢請暗夜公子殺我，結果傷了對我很重要的人，所以只是給她一個教訓，她要是不吸取教訓，下次就不是教訓了，而是要她的命。」鳳舞淺然淡笑，彷彿並不是在說什麼要殺人的事情，而是在說，我家婢女做的菜挺好吃的。

血公子嘴角抽搐了下，雲王府的郡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也不是你說殺就能殺……好吧，雖然你能說殺就殺，可是你不怕得罪雲王府嗎？要知道雲王府可是握有兵權的，縱然是皇上也要給三分面子的。

「是不是再想，我殺雲暖歌，是不可能的？」

血公子低下頭，不去看鳳舞，這女子心思剔透，彷彿能看透他人心中想法，若是娶了這麼七竅玲瓏心思的女人，日子過得定然很辛苦吧，在她面前說謊就跟沒穿衣服一樣！

「嗯。」

「還有三個多月，我就要入宮為後，隨後雲暖歌也會作為四妃入宮，我身為一宮皇后，統率六宮，想要殺她，輕而易舉，而且還是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借皇帝的手處置了她，雲王府能奈我何？」

陰險！果然最毒婦人心！血公子忍不住的說道，難道正室夫人都是這般心狠手辣，容不得妾侍的嗎？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容不下夫君的妾侍？」血公子壓低聲音問道。

「或許吧。」鳳舞不甚在意的開口，「女人多了就會有糾紛，其中演繹得最厲害的就是金碧輝煌的皇宮大院，究其根本就是女人太多的原因，比如我爹，自從我娘親去世后，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我跟我哥，感情好得跟一個人，家中也沒有那些腌臢的事情，血公子，你覺得是正室夫人容不下妾侍，卻不知道她們是互相容不下，正室夫人要穩固自己的地位，妾侍想要上位，所以就會有爭鬥！」

血公子抬頭看著鳳舞：「鳳小姐想說什麼？」

「若是一個男人一生只有一個女人，你說，還會發生你說的事情嗎？」鳳舞笑容甜美，血公子卻震驚的看著鳳舞，是啊，若是父王只有娘一個女人，又怎麼會有這麼多波折跟痛苦。

「那麼鳳小姐的願望永遠沒可能實現了。」血公子有些憐憫的說道，「因為皇上是天下君主，註定三千粉黛。」

鳳舞臉上的笑容不變：「心不動，則不傷，縱然他後宮三千粉黛，我心不動，與我何干？」

「心不動，則不傷嗎？」血公子聽后，朗聲一笑，「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可真是一種折磨了！」

「折磨嗎？娶一個不喜歡還要處處防備的女人，才是折磨吧！」鳳舞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對於皇上來說，就不一樣了。」

血公子贊同的點了點頭，瞬間有些同情龍傲絕了，娶了個這麼厲害的皇后，這睡覺只怕都得睜隻眼！

「小姐，皇上來了！」迎春急匆匆的進來，「人已經到花廳了。」

鳳舞眉頭緊蹙：「將東西收拾乾淨，你速速離開……來不及了，你躲起來！」

鳳舞撩開床裙：「快，躲進去，不準發出任何聲音！」

血公子點點頭，鑽了進去，心想這真是不能說，一說就來，只是皇帝這麼晚了，怎麼會來丞相府。

「參見皇上。」

「平身，你們家小姐呢？」

「回皇上，小姐身子不適，已經歇下了……」

「朕進去看看她。」龍傲絕絲毫不在意迎春拒絕的話語，直接上前，推開了門，進去，就看到鳳舞正靠在床沿上，臉色有些蒼白，看到龍傲絕起來，想要掙紮起來行禮，卻被龍傲絕阻止了。

「聽聞你出宮遇刺，受了驚嚇，我很是擔心，所以就出宮來看看你。」龍傲絕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臣女無事，到是郡主，似乎受了頗大的驚嚇，皇上不去看看她嗎？」鳳舞臉上的笑容不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寬容賢淑的模樣，簡直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皇后，可偏偏就是這樣的鳳舞，讓龍傲絕覺得鬧心得很。

「朕不介意你自私一些。」龍傲絕突兀的開口，「開口跟朕鬧，跟朕吵，跟朕撒嬌。」

「皇上說笑了！」鳳舞毫不猶豫的說道，「臣女身為準皇后，自然是要學開國金皇后一般，寬容所有皇上的女人，博愛皇上所有的子嗣。」

「若是朕要你這般呢？」

「皇上，臣女做不到啊。」鳳舞臉上是冷靜自持的笑容，「家父的教導，臣女片刻不敢忘，加上臣女身子虛弱，恐難以有子嗣，待到臣女入宮之後，還請皇上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皇上年齡已經不小了，再無子嗣，就該是我這個皇后的過錯了。」

說著鳳舞劇烈的咳嗽起來，龍傲絕遲疑了片刻，伸手替鳳舞拍背：「可舒服了些？」

鳳舞虛弱的點點頭：「皇上，臣女倦怠，想要休息了，還請皇上見諒。」

「你睡吧，你睡著了，朕就離開。」龍傲絕扶著鳳舞躺下，看著鳳舞蒼白的容顏，想著寧七跟他說的話，加上獨孤泠的診斷，心底竟然有些憐憫鳳舞，鳳舞真的活不過二十歲嗎？鳳舞，既然如此，朕決定對你寬容些，只要你不做出背叛朕的事情，無論你做什麼，朕都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