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熟悉而陌生
新年將近,赫連建永貴為國君自然也是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邊疆防護,進貢,百姓福利等諸多時間需要他來打理,可也有些事也是非做不可。
「琦兒,來來來,坐到朕的腿上來。」在某處室內,坐著許多皇室子女,赫連婧琦也被叫了過去,這剛一進門赫連建永就對她發出了如此邀請。婧琦看著他,笑著就走了過去,勾住他的脖子很自然的坐到他腿上,甜甜的叫了句:「父皇。」
室內跟其他宮室比並不大,裡面兩側依次進去都做滿了人,這些都是皇室的子女,男左女右這麼坐的,他們身後都各自站著宮女太監不等。他們一見赫連婧琦來了,目光自然都落到了她的身上,最後一個來的本來就受人矚目,更何況還是這麼閃耀的人。
這坐在兩側的皇子公主們見到此情此景就算再怎麼不滿也不能說出來,宮中忌大妒,雖然這些是必不可免的,但卻不能被察覺。這要是被赫連建永知道了,好些就是關禁閉,下場慘一些的那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這幾位皇子倒是還好,看看也都習慣了,各自喝喝茶也就過去了,這貴為公主的女人那就不一樣了,女子天生好妒,明眼人一看都看的出來,明顯的立馬就翻個白眼咬牙切齒的,不明顯的就老拽著個手帕不鬆手,眼睛一直就看著那個人不放開。
下面的這些小動作,赫連婧琦都看在眼裡,有意無意的瞟向邊上,轉頭就說:「父皇,這樣好像不太好,哥哥姐姐們好像不開心啊。」這麼一聽,赫連建永立馬就抬起了頭看向了坐在兩側的子女,哼了一聲。
明眼的自然就有人站起來說了:「沫雅妹妹這是哪的話,看到父皇如此寵愛你這個小妹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們很是高興啊,你們說是不是。」話音落下,坐在邊上的兄弟們都連忙應和著。這能不應和著嘛,都看到赫連建永的臉都黑了,他們再不表示一下怕是要被趕出去了。
「就是,婧琦妹妹這都說的哪的話啊,我們這些做姐姐的自當也要照顧妹妹,你還小,父皇多寵愛你多一些那也都是應該的不是嗎。」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的公主拿著個手帕在那招來招去的,眼角都勾的跟什麼似得,笑的有些誇張。
看著他們在那說話,赫連婧琦也很有禮貌的看著他們說話,沒有任何錶情,眼睛在他們身上四處流轉,目光最終定在了一人身上。一見到那人,赫連婧琦立馬就換上了笑容,跳下赫連建永的腿,走過去看著那人說道:「誒,這不是鬱悒姐姐嗎,你怎麼也在這呢。」
見她離得自己那麼近,赫連鬱悒都有寫想不到,她不是不喜歡跟自己說話嗎,而自己也並不待見她,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多留個心眼是不會錯的。赫連鬱悒看著她笑笑說道:「這不是閑的無聊過來看看嘛,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婧琦妹妹啊。」
赫連婧琦抬著頭看她,對著她眨眨眼睛說道:「那日宴會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鬱悒姐姐,我還想為那日在花園裡的事情給姐姐道個歉呢。那日是琦兒說話不對了。」
「哪的話。」赫連鬱悒本不想跟她多說什麼,可是沒辦法這在自己父皇面前不能做什麼失禮的事情,更何況還是跟一個受寵的公主說話,就算不想搭理人家,也要硬著頭皮講話。
「我記得那個時候姐姐可是很生氣的呢。」赫連婧琦疑惑的皺著眉頭,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歪著腦袋看她。赫連鬱悒聽得一驚,這對話要是再下去恐怕是要把事情全部捅出來了,想著不能繼續要去了就說:「都是一家人,對婧琦妹妹哪能有什麼隔夜仇啊。」
話說的本無錯,可是這一句話卻成了她順其自然說下去的理由,而且毫無違和感。赫連婧琦聽她這話,一下子臉上浮上一種不敢相信的神情,看著她說:「可是姐姐那天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我只是個亡國公主,說我本是不祥之人……」
「啪」那話還沒說完,這身後就拍響了桌子,眾人聽到這話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都敢說真是厲害。赫連建永自然是聽不得這話加在這赫連婧琦身上,劍眉一豎眼睛一瞪開口:「鬱悒,是這樣嗎。」
這赫連鬱悒聽到婧琦這麼說本來心就懸了起來,心慌的很,再聽到赫連建永如此生氣的盤問更是說不出話,臉上的眉頭都要緊皺在一起,手一直哆嗦在那動來動去的,下意識的就是一跪,她想到能做的也只能是這個了。
她跪在地上,不知該怎麼說好,就說了一句:「父皇,父皇那都是兒臣無心之失啊……兒,兒臣,兒臣……」
「夠了,鬱悒,朕以為你只是驕縱,卻也能懂的事理,卻不曾想到你是這樣。太讓朕失望了,你自己……」赫連建永用手指了指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話一說臉色都紅了許多。
被這麼一說,赫連鬱悒一下子就焉了,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赫連婧琦打斷了皇上的話,笑著說:「父皇,兒臣相信這都是姐姐的無心之失,不能給她什麼懲罰的。」一聽這麼說,赫連建永心裡的火更大了,心裡各種不順暢,擰著眉頭就說:「這怎麼行。這樣吧,重罰可免,輕罰是必要的。鬱悒,你回去好好面壁思過,這個年朕不許你跨出寢宮門口半步,若有違反——自己看著辦吧。」
一道命令下來,赫連鬱悒那是心如死灰,一下就坐到地上,一臉的不敢相信,目光有些獃滯,就因為一句話就像重罰自己,若不是赫連婧琦的一番話那就不是面壁思過那麼簡單了。話是這麼說,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人挑起的。
赫連鬱悒幽幽的的抬起眼眸,往上看,一直盯著她,只見她的臉上浮現的是滿臉的天真樣,淡淡的笑著,這個笑容在她眼中看來十分惹眼,卻不敢說什麼,怕自己一說就進牢了。
在地上坐久了,總該站起來的,赫連鬱悒慢悠悠的從地上站起來,行了個禮說了句「兒臣告退」就先走了,在這出門之前她微微的回過頭看了赫連婧琦一眼,她也在看著自己,恐怕此刻的表情她這一生都忘不了。
她笑看著自己,笑的有點挑釁的意思,卻不是特別的明顯,她對著自己勾了勾唇角轉過身就往赫連建永那裡去了,出門前隱約聽見一句:「這鬱悒姐姐一句話,我相信不是有意的,也不可能是她自己說出來的,肯定都是從邊上的宮人們那裡聽來的。」
聽到這句話的赫連鬱悒不能說什麼,都自身難保了還能說什麼呢。邊上的宮人們,怕是要遭殃,她是這麼想的。
赫連鬱悒帶來的幾個貼身宮女還站在一旁,聽到這句話立馬就嚇得跪下了,急忙撇清關係。一邊的皇子公主們雖然們同情赫連鬱悒的遭遇,也為這些莫名其妙就惹禍上身的宮人們感到悲哀,卻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幹看著,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惹得一身騷呢。
也不知是為何,赫連婧琦說什麼,赫連建永那就是什麼,聽風就是雨的,感覺也對就點了點頭,看向了跪倒在地上的幾個宮女們,一副哭喪臉的樣子。赫連建永皺了皺眉頭,覺得很是晦氣,這要過年了還有這種事情很是不滿。
聽著她們跪倒在那抽泣急忙撇清,赫連婧琦冷哼一聲轉過身看著她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過去,俯視的看著她們冷笑道:「呵,如此急忙撇清是不是很有嫌疑。對主子不忠的僕人,都不是一條好狗。留著也是無用。」這話說的跟之前聽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話說出來冷了很多,沒有任何人情可言。
那些宮人們在這宮中也待的久了,這些話都聽得通透的很,一下子就慌了,立馬開始各種求饒,可是此刻的赫連婧琦哪聽這些,不屑的看她們一眼就是扭頭就走,走到赫連建永身旁轉眼就笑著說:「父皇,兒臣說的是不是啊。」
「是是是啊,這父皇也是最討厭對主子不忠,主子一倒就東倒西歪的人。留著也是沒用。」赫連建永此刻的眼神全都落到了婧琦身上,哪裡看得到邊上那些人的眼神,還有那些宮人們的苦苦哀求。
下面坐著的子女心中都是五穀雜味,這他們的父皇什麼時候做事如此倉促,不分青紅皂白了,僅聽一個幼女一面之詞就妄加定論,也就是她說什麼,那就是什麼,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誰死那都只是一句話的事。
「那琦兒說,該如何好?」赫連建永轉過頭看了一下跪在門口的幾個宮人,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一臉的平靜。赫連婧琦聽到這話,也只是笑笑,一抿嘴唇說道:「她們也都是弱女子,就一刀了斷——也不是很好。」
這話說的,讓旁人已經,這話鋒轉的有點快,讓人措手不及。本端坐在兩邊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都有些不能相信這是一個四歲的小孩,過了年就五歲了,這種話誰能想得到會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說的呢。
這件事情怎麼樣,只有在場的幾位皇子公主還有幾個隨從知道。這個事情也有傳聞,據說那幾個宮女受到了比凌遲處死還要悲慘的刑罰,從那個屋裡出來的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各個公主們直接昏死過去,還是派人專門抬轎接回去的,皇子們忍受能力或許好些,但也都還只是孩子,也都面色煞白的出來。
自這件事情之後,他們的思緒都有了改觀,這裡面出來的人沒人敢再跟她抬杠,沒人敢再給赫連婧琦臉色看,他們怕自己的下場比那些宮人們更加慘烈。這大概是,目前為止他們看到最為慘烈的宮刑。
總之最真實的消息就是,那間房皇帝命人拆掉重建,也有人看到赫連婧琦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跡。儘管是一身的紅色服飾,卻依舊掩蓋不了那深紅色血跡,是那麼明顯。在那門口,還留有她的血紅色腳印。也有些膽子大的看到了赫連婧琦臉上也有及其細小的血跡。對於這件事情,都給皇宮中的人一個警醒。
回到憐曦宮的第一件事情,赫連婧琦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的。一回去,鼓秋三人看到此狀一下就呆了,這不是只是去見了一下皇上嗎,怎麼就一身血跡的回來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剛出來的時候,這事情還沒有傳遍整個皇宮,她們也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看她回來的時候的樣子,她們也不免為她擔憂,這種情況以前也有發生過,那個時候幾天沒有笑過。這一次似乎比上次好,沒有一種很陰沉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既熟悉而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