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節: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二人就這麼對視著,赫連婧琦不急不惱更是不慌不忙,絲毫不怕他突然惱起來要把自己殺死,他們這些人總是有很多的規矩約束著自己,不像她,想動手就動手誰都攔不住。
實際上赫連裕也一直在保持著距離,雖被言語激怒卻不能輕易的就靠近她,一旦靠近她那是寸草不生,當然這都是一個比喻,說的嚴重了些。
「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赫連裕的手撐在桌子上,一直緊緊的盯著她,就好像只要不盯著她,她就會消失一般。赫連婧琦聽到此話一聲冷笑,那樣媚若無骨的聲音悠悠響起:「我沒有?你們便有嗎,你們不也救不了那時的他嗎。」這樣的聲音簡直要將人的骨頭都蘇掉。赫連裕聽的眉頭皺了皺,不受她那語氣的影響,直直的回應著:「是你,親手殺了他。二哥如何待你,你不是不知道,那一日你本可救他,可是你卻什麼都沒有做,還親手將他送上了路。」
話音漸漸落下,赫連婧琦嘴角的笑意漸漸僵在那處,慢慢地放下那揚起的唇角,轉過眼睛就看著他,眼中透著一絲寒意,好似要將人的嘴巴封上,冷聲說道:「你們憑什麼一個個的在這裡指責我,我只不過是取悅自己有什麼錯。你們以為,你們又能好到哪裡去。皇貴妃娘娘也是,誰知道暗地裡都用了什麼手段,一各個說起我來那都是頭頭是道,你們在殺了人之後有沒有受到良心的譴責呢。」
赫連裕突然沒有說話,似乎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話,有些發愣,這顯然不是正常人的套路,赫連婧琦此人太過反常。赫連裕看著他,一時間沒有說話,反倒是赫連婧琦又是一聲陰陽怪氣的冷笑說道:「怎麼,被我說中了?」赫連裕當即一聲呵斥:「休要胡說。」這一聲下去,赫連婧琦不怒反笑,笑的極為大聲:「這麼生氣做什麼,又不是說你。」
二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對方,赫連婧琦看著他忽然說道:「不知道宸哥哥若是看見現在的你會做何感想。」赫連裕聽她一直這麼提,顯然有些受不了了,再一次的拍響了桌子說道:「你今日一直提起二哥究竟是有什麼目的。」赫連婧琦聽著絲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說道:「什麼啊,我就是這麼說說嘛,別這麼認真。」赫連裕的眼睛眯了起來,一直盯著她從未鬆開過片刻說道:「你這人,當真冷血。」
聽到這話,赫連婧琦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這些人啊,一本正經的那麼過頭,連罵人都不會罵,真是叫人覺得可憐。」赫連裕聽著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屑的說道:「不會罵人總比你這手上沾滿鮮血的好。」這話一說完,赫連婧琦卻挑了挑眉頭,饒有興緻的說道:「這說明我掌握生殺大權啊,就連你的命——也是。」聽著這話,赫連裕的臉色陰沉了一些,他知道赫連婧琦今天過來不知是為了看看他,顯然是另有目的。
現在說了這麼多雖然她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但是說到現在動機已經很明顯,顯然是要讓他跟赫連煜晗一樣,入主黃泉。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一直盯著他們,但是她做事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只要她高興,就是屠城也是要屠的。赫連裕看著她突然站直了身子,神色變得淡然了些,輕聲笑道:「當真是可以隻手遮天啊。」
聽著赫連婧琦重新走到桌邊坐下,翹起二郎腿笑嘻嘻的說道:「看在你跟其他人不一樣的份上,你有什麼問題你便問吧,我心情好沒準可以答覆你。」赫連裕不覺得她會這麼好心,但是既然她說出口了必然是一定會作答的,他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是你栽贓嫁禍給娘娘的沒錯吧。」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水準,讓赫連婧琦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這你不是清楚嗎,告訴你吧,不但是栽贓嫁禍的,而且這毒還是我自己服的。只可惜啊,父皇只信我一人,這可怎麼好啊。」
赫連裕的眼眉抽了抽,似乎有些受不了,聽她說毒都是自己服的有那麼一瞬間他詫異了,不過轉念一想她這個人怕是只要目的達成自己服毒也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他垂下了眼眸,現在只有他知道又有何用,赫連建永不知道那羅雅顏只能在天牢里待著。赫連婧琦歪著腦袋看著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他下一個問題的發問。
房內沉靜了一會,赫連裕重新抬起頭,轉頭看向她問道:「那皇后和太子……」
「自然也是我的手筆。」赫連婧琦伸手拿起自己胸前的一縷頭髮在手指上把玩,嘴角勾著笑意,似乎是問到了她想要說的方向。赫連裕聽著皺了皺眉頭,這個他當然知道是赫連婧琦在背後操刀,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他們二人相繼死去,而且生前還讓赫連建永將他們都關在寢殿中不得出入,那皇後母家的人知道了也不敢進宮來問,反而逃出了京城,然而這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他又不說話了,赫連婧琦知道他在想什麼,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他們兩個都觸怒了父皇,可是卻又不將其斬殺。」赫連裕原本低下去思考的頭,在她說完的時候立馬抬起了頭看她,眼中明顯的寫著「是」。赫連婧琦似乎對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竟笑著站了起來走動了一下,淡然問道:「十一皇子,我問你,已婚嫁的女子若是與其他男子有染,可要如何?」
「自然是死路一條。」赫連裕看著她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突然的又是一聲輕笑出聲,轉過身子看著他再次問道:「若是有染的對象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呢。」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赫連裕就僵住了,她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說的很明顯了,皇后就是那個出牆的女子,而出牆的對象還是當今太子赫連煜晗,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一個醜聞,對於皇室來說當然需要遮蓋。赫連婧琦並沒有說的多麼詳細,只是粗粗的跟他說了個大概。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的說了一遍,赫連裕聽的表情也是豐富的很,那臉就像泡進了染缸的布料,青一陣紫一陣的好看極了,赫連婧琦看的也是開心的很。聽著赫連裕似乎有些隱忍不住,抱著邊上的一根柱子一陣惡寒,明明春季都要過去了卻還是覺得陰風陣陣,從脊背風吹了上來,惹得他身子一陣抖。赫連婧琦見此一陣哈哈大笑,只說他還太嫩了。
赫連裕一隻手扶著柱子,似乎只要一離開那根柱子身子就會滑落在地上,站都站不穩,另一隻手伸出來指著赫連婧琦,那指尖還在微微的顫抖著說道:「你……你這人,當真是……喪心病狂。」赫連婧琦對這樣的評價並不在意,聽多了已經沒有什麼新鮮感,她伸手掏了掏耳朵淡淡的回應一聲:「多謝誇獎。」
聽到這個回答赫連裕一下子閉上了眼睛,還同時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差點要被她起厥過去,好在挺住了,閉著眼睛閉了一會才睜開眼睛。一睜開眼就看見一雙眼睛就在自己眼前,直對著自己的雙眸,那雙眼眸笑意盈盈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可是現在的赫連裕卻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一下子就往後退去,還順手站在自己對面的人推了出去驚恐道:「你這人怎麼走路無聲的。」
赫連婧琦聽著笑了一下轉了個身,好像剛才沒有被推過,沒有看見那一張受到了驚嚇的臉,笑著說道:「是你想的太過深入沒聽見罷了……怎麼,很有興趣知道當時仔細的情況?」說著就回過了頭,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驚呼道:「原來十一皇子竟也如此有興趣嗎。」
這話自然是說笑的,但是赫連裕卻極為較真,立即擰了眉頭大聲吼叫著:「你這女人怎的這般不知羞恥,還能說出這些話。說你冷血無情喪心病狂都算輕的了。」聽著這一番話,赫連婧琦對著他厥起了嘴巴,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還對著他淡淡的翻了一白眼,好似在說你這麼說才是在侮辱我。
「你們不也只是故作君子嗎,有什麼資格說我,」赫連婧琦的表情又變成了那樣淡淡的模樣,看不出來什麼情緒,她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若是有一個將握斬殺的機會放在你們面前,你們怕也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至於如何殺我的方法,那定然也是五花八門,誰都想上來刮一刀,千刀萬剮怕也只是輕的。」赫連裕看著她的樣子有些發愣,她竟能這麼淡然的對待這一切並且說出來嗎。
「問這朝堂之上究竟有幾個人想要將我殲滅,只是奈何太怕我,不敢罷了,」赫連婧琦說著說著還輕輕的「嘖」了一聲,似乎是有些遺憾的樣子,「若是我借他們幾個膽,我怕是已經不知死了多少次了。都來回投胎很多輪了吧。你們這些人啊,也就明面上那麼正人君子,一旦逮著機會下手可不一定就比我輕啊。真是討厭,明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真讓人難懂。」
看著她在那嘰嘰咕咕跟他說那麼多,赫連裕突然覺的赫連婧琦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她這樣的一個人竟然還說別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那她做的那些事情又都算什麼。她不也是赫連建永面前一套,他們面前一套嗎,她現在說起來不也是在說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