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節:跟你說個秘密

第二百七十六節:跟你說個秘密

赫連婧琦在那說了很久的話,赫連裕也沒有打斷她,讓她繼續往下說,最好說累了自己可以走了,這樣他才開心。不過這多半是不可能的,她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送他上路嗎。

突然的赫連婧琦停止了說話,轉頭看向了他,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她之後要說點什麼。赫連裕也鬆了一口氣,最好就不要說話了。

「說起來,宸哥哥的離世對你們打擊很大啊……」這話音未落,赫連裕的聲音就立馬打斷了她的后話,接著說道:「也就只有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不會傷心吧。二哥這般對你,你卻這樣回報他。」又是這樣的話,又是這樣的指責,她聽的有些累了。赫連婧琦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一直直勾勾的看著他一聲冷笑:「你又知道些什麼,你是一隻生活在我身旁嗎。你怎知,我就不會難過。」

她這說起話來也絲毫不講究套路,突然轉了音色讓赫連裕也著實愣了一愣,見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聽赫連婧琦一聲冷笑道:「那日之後你當真看到我在外面外的開心?你當真見我出過寢殿了。」赫連裕繼續發愣,她這麼說起來確實也是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她的,因為他也不曾出過門一步,卻也沒聽人提起,多半是怕他想起什麼也就沒有提。

見他不說話,赫連婧琦嘴角一勾發出一聲陰冷的冷笑聲說道:「你們只知我那之後的這幾年過的順風順水,可也不見你們提起過宸哥哥離去的那段日子我究竟過的如何啊。哦,也是,你們哪裡會關心我究竟是不是過的不好,天天看著我說過的那麼好,有權有勢,好說我狼心狗肺,喪心病狂,冷血無情。」她這麼說也不無道理,確實一直聽人說的就是她過的究竟有多好,被她害的人多麼慘,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說法。

她說了這麼多,赫連裕還是站著不說話,赫連婧琦也不意外輕輕的一笑砸吧嘴起來,背對著他說道:「我也是人啊,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想念以前的光景。」她這話說的很是真情,讓赫連裕不禁多看了她一分,然而話鋒斗轉聲音還是那樣讓人覺得有股暖意,但是這話間的內容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她淡淡的開口說道:「當年,父皇究竟為何要因為我發動那麼一場鬥爭,若是沒有那一場鬥爭,便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我也不會認賊作父喊他父皇這麼久,更不會親手殺了你的二哥。」

她果然說話都不按照套路說話,赫連裕的眉頭輕輕的皺起,警惕的看著她說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赫連婧琦發出一聲嗤笑,笑著低下了頭,輕輕的搖起說道:「過去這麼多年,你們似乎漸漸地淡忘了一件事情……」說道這裡輕聲停下,轉過身子重新看著他,又輕聲的開口提起:「忘記,我是那亡國洛丘的公主,你們與我本就不是同一血脈,我眼前的你們,都該死。」

輕柔的話音落下,赫連裕的皺起的眉頭逐漸加深了些,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赫連婧琦看著他眼中的那一抹詫異又是一笑說道:「呵,若是你們怪我害了宸哥哥,你們也應該恨你們的皇上,若不是他我不會來到這裡,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這話更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說起來這幾年赫連建永帶她可是比對待他們這些親生的還要好,現在突然這麼說也著實令人詫異,可是她說的也不錯,這殺父殺母之仇不是對方對你好那麼一些就能避而不談的。

「事到如今,只能怪你那父皇——誰都不信,只信我。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信,反過來相信我這麼一個外人?也著實可笑哦?」這顯然是在問赫連裕的,赫連婧琦的臉上一臉的惋惜,止不住在在那發出「嘖嘖嘖」的聲音。赫連裕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好像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了,但是又不是很確定,她近幾年除去了太多中堅力量,也就是那些元老大臣,換上了一批新人,在不久之前還除了一批一品一下四品以上的官員,所剩無幾,前段時間才補上這個空缺。

看著她那張魅惑的臉,赫連裕才淡淡的開口說道:「你這是……在復仇。」雖是在問,但是他幾乎已經很肯定了,就等她開口承認這件事情了。不過他並不認為,她會承認這件事情,畢竟這件事情的影響重大,而且若是被人聽去了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不過,這些他都多想了,只聽赫連婧琦一聲輕笑,那一聲回應如同鬼魅:「沒錯。」這一聲在他腦中不斷回蕩,既然赫連婧琦能夠這麼明顯的表達出來,這就說明她也敢明確的回答,畢竟她要做的基本都已經達成,不過就那麼幾步罷了,怕什麼,而且她相信死人是不會透密的。

赫連裕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發怔,赫連婧琦也沒有繼續說什麼。突然的一下,他只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眉頭一皺發出一聲輕輕的低吟:「啊。」立即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可是卻沒有摸到什麼。也就這麼摸一下脖子的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站的就是赫連婧琦,她能悄無聲息的在你面前對你下毒,而你全然不知,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

他猛地抬頭看她,赫連婧琦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攤著手掌似乎在看什麼,仔細些看她的掌心有一支很小的蟲子會飛,而她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筒,打開蓋子那蟲子竟自己乖乖的爬了進去,她將蓋子蓋回叫到鼓秋的手上。赫連裕盯著她那一張笑臉問道:「你剛才做了什麼。」赫連婧琦睜大一雙眼睛,聳了聳肩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麼啊,你若是想知道,動動身子便知道了嘛。」

聞言,赫連裕當真動了動,似乎手上沒有什麼力氣,而他剛邁出腳步就因為一時沒站穩跌倒在地,他只感覺自己身體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在剝離,應該說是在消失,他感覺眼前的地面好像在晃動,頭很難受。見此,赫連婧琦笑著靠近了他說道:「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四肢發軟,頭又昏昏沉沉的很難受。」赫連裕弱弱的抬起一隻手捂著頭,輕聲的開口問道:「你要做什麼。」

赫連婧琦一副思考的樣子撅著嘴巴蹲了下來,沉吟了一下子說道:「你不是知道我要做什麼嗎。哦對了,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這個秘密我可是誰都沒有說哦。」赫連裕咬著牙,抬著眸子看著她,現在已經這樣了聽她再說點廢話也沒有關係了,慢慢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說。」

看著他現在連說話都覺得吃力了,赫連婧琦笑著就貼近了他一些說道:「你不是覺得宸哥哥命不該絕嗎。」赫連裕偏過頭看她,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之後只聽她從口中說出了一件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宸哥哥他啊,還活得好好的哦。只是不能讓我們知道罷了。」聽到這件事情的赫連裕瞪大雙眼,滿臉的不敢相信,這分明就是她在糊弄自己,可是事已至此她為什麼還要開這種玩笑,可是那一日他是親眼看見赫連煜宸死在那一日被人拖下去,現在怎麼可能說沒有死。

他慢慢地搖起頭,口中在輕聲的重複著「不可能」三個字。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赫連婧琦也覺得好笑,不禁跟著搖起頭來說道:「你們這些人當真有趣,明明很希望他活著,可是當告訴你們還活著的時候,你卻又不相信。哎,真是難伺候。」

「若二哥……不想被我們知道……你又為何會知。」赫連裕還是有些不能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畢竟已經離世了近十年的人突然告訴他還沒有死,著實讓人有些難以相信。赫連婧琦又是一番沉吟,說道:「這個怎麼說呢,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我知道是因為那時候他身上,還留有我送給他的香包。那是我親手縫製的,又怎會認錯。只是很意外,他竟還留在身邊,並且一直帶在身上。」

這個香包赫連裕經她這麼一提醒也是有印象的,那時候赫連婧琦送了他香包之後,赫連裕也有見到過,那時候赫連煜宸還頗為自豪的說起那個香包是誰送的。他還來不及多想什麼,只聽赫連婧琦繼續說道:「你這藥效也差不多了,再告訴你一些事情吧。他沒死,你們還見過。他還是如以往那般,待你極好。之前我們見面他還提醒我,若我動你分毫,他便要來取我性命。」

這話間,他什麼都沒聽清,只聽見了那一句他們還見過。赫連裕的身子搖搖欲墜,一直苦苦撐著,開了半天口才問出:「誰……」赫連婧琦也不跟他墨跡,開口就說道:「就是你那開口閉口的小哥哥啊。」話音落下,赫連裕的身子突然僵住,眼中的眼光不知該擺成什麼樣子。赫連婧琦起了身坐到了凳子上。

一瞬間,所有的細節行為都一下子湧進了赫連裕的腦中,每次他不慎摔倒都會惹得溫靖翎對他一陣責備,可眼中那種心疼的神色被他隱隱忽略;他會那樣對著自己笑,那抹笑意讓他覺得很溫暖,恍若隔世;他在他面前哭過數次,他都會走過來將他抱在懷裡柔聲安慰,那樣的音色令他沉醉;赫連裕初見他之時,時常情不自禁的叫他一聲「二哥」他都會身子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等他說起別的的時候才會慢慢恢復神色;還有那時候為了安慰他,溫靖翎柔聲開口說了一句:「小裕別哭,有二哥在。」

這句話當時的他並未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現在想起卻覺得自己怎麼如此愚笨,二哥就在自己身邊竟也認不出來。他一直情不自禁的叫著「二哥」卻在那之後不當真,只當他是上天派來讓他彌補的,彌補對他的虧欠,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可能還活著。

坐在凳子上的赫連婧琦一直靜靜的看著他一言不發,看樣子是想到了什麼正在懊悔不已吧。

看著他這樣,赫連婧琦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這番告訴你,你不會覺得可惜嗎。他還活著,而你——卻要死了。」赫連裕似乎聽進了這句話,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可惜什麼,知道二哥還活著我便心滿意足了,更何況我們還有再見的時候。有此,足矣。我本就不該再奢求更多。」

他說著這話,身子也搖晃的更加厲害,慢慢地便倒在了地上,嘴角卻淺含著笑意,然後心滿意足的閉上的雙眼。現在的他好像毫無畏懼,就算現在要他死,他也可以很坦然的離去。赫連婧琦俯視著地上的人,神色有些複雜,似乎想不明白現在他為什麼會這麼無欲無求,一心求死。

然而,這些赫連婧琦都不會糾結,她也慢慢地起了身,既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去,那麼她今日也大發慈悲的送他一程。剛才那隻蟲子一咬,不過是讓他昏迷不醒,她走到一旁將燈架推翻在地,燈罩中的燈火一點一點的往上跳,似乎想要跳出燈罩,燈火拉的越來越長,慢慢地接觸到了燈罩燃了起來,邊上的屏風,帘布依次燒起。

赫連婧琦笑著轉身去了門口,看著地上一臉安詳的躺著的赫連裕,難得柔聲的說了一句:「好夢。」說完此話帶著鼓秋和羽靈二人就走。羽靈沒有立即轉身離去,而是一臉擔憂的看了看地上的赫連裕,本來想著還能回去告知一些溫靖翎他的情況,沒想到這一說便是死訊。

為了不被引起懷疑,羽靈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就跟了上去。赫連婧琦出門后,最後出來的羽靈和鼓秋一起關上門,沒有讓守衛去關,離去前還特地囑咐:「十一皇子睡著了,你們千萬不要進去打擾。也莫要跟人提起,我來過。」不等他們二人回復,赫連婧琦提腳就離去,不回頭。那兩名守衛在宮中待了那麼久自然也是心裡有數,裡面的十一皇子那是凶多吉少,可是他們有什麼辦法,他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暗自祈禱這赫連裕死後若化成厲鬼千萬不要纏上他們。

屋子裡的赫連裕倒在地上,嘴角一直勾著一抹淺笑,那笑意越發強烈,似乎是夢見了什麼好事情。

他在夢中,夢見了兒時他為了讓赫連煜宸陪自己玩,威脅她就站在了水邊,說不陪他玩就跳下去。之後赫連煜宸被折騰的沒辦法了,答應了。可是,他卻太興奮,腳一滑落進了水中。雖然當時很害怕,但是赫連煜宸卻趕忙叫人救了他,雖然被責備了,但還是很關心的語氣,讓他覺得心裡暖暖的。

那時候,他就覺得只要赫連煜宸在,就什麼也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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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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