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節: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赫連裕的消息傳的突然,讓溫靖翎沒有一點點防備。
聽到消息后,羽靈扶著他坐在了凳子上,溫靖翎一直單手扶額不知在想些什麼,但從他眉間可看出他在自責,在懊惱,當初獨孤宏田來信之時或許他就不應該猶豫。在一旁看著的洛晗和秦樂修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現在他的生母關押天牢還不知情況,十一皇子又已經被大火燒死,情況已經變得很糟糕。
「你們怎的,都這般模樣。」屋內一片沉靜,門外男人的聲音傳來,溫靖翎此時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事情,依舊手扶著額頭在沉思的模樣。秦樂修和洛晗二人回過頭去看門口,見是秦少傅便對他行禮問好。秦樂修見自己父親來了有些許好奇,一般情況下他根本就不會來此。
然而還不等他們說什麼,秦少傅就身子側了一下,從門外進來另一名男子,這男子就是便衣裝束的獨孤宏田。秦少傅忙把人迎進來關上門說道:「我也是近日才知曉將軍為了軍中士兵違抗了皇上那些無理的要求。甘冒大不韙,著實是將領風範,老朽佩服。」說著對獨孤宏田就拱了拱手。這朝廷之上可能沒有人能真的對現在的赫連建永已經服帖,但是獨孤宏田卻是當真一直在維護,可現如今就連最忠心的獨孤將軍都已經叛變,還能指望其他大臣繼續對他效忠嗎。
現在獨孤宏田違抗聖旨意反的事情陸陸續續的傳開了,這件事情也傳進了平明百姓的耳中,紛紛拍手叫好。他們這些百姓現在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既然現在的君王不符合他們的胃口了,那隻能盼著改朝換代,再差也差不過現在的統治者了。
獨孤宏田聽著他的話也當即羞愧的對著他拱了拱手說道:「慚愧,只顧了軍中將士卻沒有顧忌家人,也是……」
「誒,話不能這麼說,這天下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秦少傅自然也知道他的難處,不會挑著說,這世間忠義兩難全,現在這番作為便是為義,不能忠於赫連建永,不得兩全。又有多少人會像獨孤宏田這樣,為了軍中將士而違抗聖旨。
聽著獨孤宏田也是嘆了一口氣,暗自搖了搖頭。秦樂修一干人看著他們兩個父輩的人在說話他們也沒有接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秦少傅轉了一下頭看到了邊上的人,今天跟往常異常不同,特別是溫靖翎一副懊悔的模樣。多多少少他們也明白了一些,誰都知道這二皇子跟十一皇子感情最好,現在傳出十一皇子被火燒死的消息,他自然也是難受的緊。
場面一度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洛晗看了看他們,突然笑了笑說道:「別這麼沉重嘛,如果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做什麼也是無用,不如好好想想之後該如何。」一語驚醒夢中人,溫靖翎動了一下身子,扶著額頭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他的身上,他的頭依舊沒有抬起只是輕輕的垂首,似乎還在想什麼。
看他沒有什麼話要說,秦樂修只得轉頭看向獨孤宏田問道:「不知今日將軍來此所謂何事。」獨孤宏田的視線落到他們二人身上,輕嘆一口氣說道:「正是為了你們今日聽到的這件事情,臣知二皇子素來喜愛十一皇子,如今……如今十一皇子遭遇不測想來二皇子一定也很很難過。」說到這裡洛晗和秦樂修二人都紛紛點頭嘆氣。
這個時候溫靖翎起了身,眾人的視線再一次的落到他的身上,只見他抬起頭看著他們然後淡淡的開口說道:「不知將軍的兵是否都到了京城外。」聽到這話的時候,一眾人都愣了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獨孤宏田,立即拱手回答:「回二皇子殿下,還沒有全部到齊,還有幾批未到。」
「何時能到。」溫靖翎的雙手負於身後,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就這幾日。」獨孤宏田繼續回答。
「好。」溫靖翎一聲回應,這一番對話表示的已經很明顯,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秦樂修和洛晗二人面面相覷,突然就決定要反這怕是十一皇子刺激到他了,他不能在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就這麼離開人世。他們看著溫靖翎問道:「你已經決定好了?」溫靖翎深吸一口氣,目光更加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赫連婧琦這麼做無非是想要看我能忍到什麼地步。」
聽他這麼說了,洛晗也堅定的回應著:「靖翎,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跟你一起走到最後。」溫靖翎轉頭看了看他,面色帶著一絲猶豫,顯然並不是很願意讓他一起參與這件大事。看著他那猶豫的神色洛晗知道他在想什麼,就說:「靖翎,你不要猶豫,這是我的決定。我已經給我爹送去書信,告知了此事,我爹並不反對,讓我好好幫你。」
一旁的獨孤宏田對此顯然也有些許顧慮,洛家和獨孤家的交情匪淺,自然不願意看到這友人之子再遭遇什麼不測,也開口說道:「洛晗,雖然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但是你是洛家的獨子,若是你……」
「獨孤將軍,」話音未落,洛晗轉過頭就打斷了他後續的話,他知道他們這都是為自己好,「我知你這是為我著想,但是若讓我撇下靖翎獨自逃走,我也是做不到的。」這話語很是真誠,同樣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他們也知已經勸說不了,只好閉口不言,溫靖翎也不再猶豫什麼,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做這件事情。
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秦樂修卻在一旁獨自嘆氣起來,引得眾人注目問道:「樂修,你又怎麼了。」秦樂修聽言看了看他們,兩手一攤說道:「你們能站在一起打拚,但是現在的我做不了這件事情啊。」這話說出口,他們也都意識到,祁瑾青還在赫連婧琦手上,在何處至今不知,距離上一次的相見也有了好些日子。秦少傅站在他的身旁,頗為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樂修啊,這都是被逼無奈。這樣都怪為父,若不是當初……」
「爹,你又來了。」每每提起祁瑾青秦少傅都內疚不已,一直覺得如果當初不在意那些目光,坦然接納了祁瑾青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後來得知這一切的操刀者竟然是赫連婧琦,並且秦樂修的貼身小廝牧南竟也參與其中之時,那種心情讓人無法形容,只能說一句悲憤。秦樂修也知道這會是他父親這一輩子過不去的坎,就算祁瑾青回來了,他依舊會想起這件事情,然後在他面前覺得抬不起頭來。
對此,秦樂修也是十分困擾,他並不覺得這是他父親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顧忌,那時候他父親剛上位不久,不能傳出這樣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在被他父親拒絕之後他也不曾怪過。秦樂修伸手摟住秦少傅的肩膀,一旁人此時也只能靜靜的看著,這是他們家的事情,也不好插手。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做此時,那麼我們就不便繼續在秦府上住了。」溫靖翎對著秦少傅拱了拱手。這話一聽秦氏父子齊齊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想了一下,他說的也不錯,現在他們已經要謀反,而他們秦家現在不能參與這件事情,明面上還是赫連家的人,因此不能有太多牽扯,若是被赫連婧琦發現了還指不定要發上點什麼。秦少傅想著點了點頭說道:「話是如此。這樣,二皇子若是有何需要隨時到府上,臣若能做到定然鼎力相助。」
這已經是他們能做的最大限度,溫靖翎也是心懷感激,對著他拱手言:「多謝少傅大人。」
此後,溫靖翎並不打算在秦府久留,立即跟洛晗二人收拾了東西跟著獨孤宏田一塊離去。獨孤宏田已經進京,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會被赫連家的爪牙看見,如此一來便麻煩很多。溫靖翎提議不要繼續留在京城內,而是去偏僻的地方進行紮營。獨孤宏田一開始就跟各支隊領隊說好了聚首地,現在要改地方只能在那家客棧留下字條,到時候讓店小二轉交。
那店小二也是個老實人,獨孤宏田很信得過,還給了一些照看這字條的費用,一開始店小二也是不收,但是沒辦法獨孤宏田一直塞到他懷裡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溫靖翎一干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山腳開始紮營,已經有很大一部分的人馬已經到達,進城住客棧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所以還是找一處偏僻的山腳一群人一起紮營,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大家還可以顧及一下。溫靖翎三人並沒有閑著,而是開始研究起戰術,他們都不知道到時候會有多少人跟他們兵戎相向,除了獨孤宏田的這一隊人馬之外還有很大一批人馬分別被幾位將領握在手中,再加上赫連建永手上還有秘密隊伍,不能馬虎。
他們想要勝,唯有出其不意,這個計劃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若有一處不妥便是功虧一簣,全軍覆沒也不是不可能。他們手下的命很多,所以一絲一毫都不能馬虎。
已經到達的士兵也是一分一毫不敢怠慢,一直在訓練自己很是自覺。溫靖翎的面孔他們都不陌生,都知道他是獨孤宏田的義子,視如己出,看到他的時候他們也有一份欣慰,獨孤宏田的家人能夠這麼理解他們的將軍真的是太好了。一再他們都在想,會不會因為他們讓獨孤宏田的家人有所不理解,若真是這樣他們也會覺得愧疚。
可是現在看到溫靖翎這般鼎力相助,一直在獨孤宏田身旁,並且還帶了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一起參與其中,在軍帳內商討對策。他們這些兵能做的只有抓緊時間練習,爭取到時候不拖任何人的後腿,甚至還能成為別人的依靠這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