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你的命是我的
一條如鬼似魅的黑影悄悄自甘泉宮不起眼的角門滑了出去。
直接飄進繁花似錦的御花園,氤氳花樹下,餘一抹淺淡黑影。
「主子,華淺熏死了。」
「恩。」花叢后響起一個好聽的仙樂般純凈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
「國師帶了另一個女人出宮!」
「什麼?」
枝頭上開的最艷的一朵碩大牡丹瞬間折斷,跌落在滿是泥濘的塵埃。
「哪個宮的?」
「宮外的。」
花叢后片刻寧靜。
「入了甘泉宮承寵居然能有活著出去的人?」
嬌美純凈的聲音染上一絲紅塵的冷酷。
「去給本宮好好查!」
「小姐,小姐。」
文青羽再次睜開眼,入目已經是風華軒中華麗的承塵。
雨蕎心頭不由一顫,儘管知道小姐與從前不大一樣,但那睜開眼睛的瞬間,雙眸中流淌出的光亮卻還是叫她心驚。
「什麼時辰了?」文青羽緩緩按按眉心。
「丑時三刻。」
「恩。」
文青羽點點頭,連胤下手真狠,昨日與他分手頂多酉時三刻,醒來卻已是丑時。
看來,她故意支開飛翩和所有人去找蕭若離的計劃是落空了,只能再找機會。
「我怎麼回來的?」
這才是她比較關心的問題,若是連胤將她直接送回了風華軒,還真的費勁解釋一陣子。
「是飛翩帶小姐回來的。」
「飛翩。」
「屬下在。」
房中光線一暗,飛翩恭恭敬敬出現在床邊,清冷柔美的臉龐上仍舊是一片淡漠。只是右臂抬的稍稍比左臂低了一些。
「受傷了?」
「飛翩丟了主子,小懲大誡是應該的。」
文青羽雙眸一眯:「小懲大誡?洛夜痕對你出的手?」
「是。」
「飛翩,誰是你的主子?」文青羽雙眸漸漸冰冷。
「王爺將飛翩賜給了主子,您便是飛翩的主子。」
「那麼,洛夜痕又憑什麼處罰你?」文青羽淡淡看她一眼:「你可以回去了。」
飛翩清冷淡然的眸子中終於微微的驚愕:「是。」
文青羽玉顏上不辨喜怒,卻有無形的威壓在空氣中涌動。
飛翩終於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身為隱衛,被主人驅逐,飛翩願以死謝罪。」
素手輕抬,飛翩手掌毫不猶豫向著自己天靈拍去。
「嗖。「
空中卻有銀芒一閃,飛翩虎口處牢牢釘著支銀針。
酸麻的感覺從針尖四周層層擴散,手臂便再也抬不起來。
「既然我是你的主人,我沒叫你死,誰許你死的?」文青羽緩緩自床邊站起,將針囊收回到荷包中。
文青羽的身體並不好,她前世練就的功夫完全不能施展,只有從蕭若離那裡連哄帶騙學來的飛針刺穴勉強尚可自保。
「你叫我一聲主人,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許你死,誰都不可以取走你的命。」
飛翩緩緩抬頭,難掩雙眸中的震驚。
她自小被帶入蜀宮,唯一學會的就只有絕對服從和忠誠,實在沒學會什麼其他的東西。
他們那樣的人,什麼時候有人在乎過他們的命?
「洛夜痕不行,」文青羽淡淡說道:「即便是你,也不行,懂么?」
「是。」她低下頭,回答的異常鄭重。
「說起來,」文青羽緩緩摸索著自己精緻的下顎:「洛夜痕既然敢把你打傷,我是不是該去找他要些醫藥費?」
「飛翩,你好好想想,洛夜痕那裡還有些什麼好東西?」
「小姐。」雨蕎嘴角一抽:「您昨天從榮王那裡要的東西,他都還沒送來,這一回,他怎麼可能送來?」
「這個么,」文青羽微微一笑:「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
文青羽按按額角,這一天折騰的厲害,暈倒之後睡的並不踏實,著實乏了一些:「都下去歇息吧!」
「主子……」飛翩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淡漠眸子有意無意瞟一眼床榻。
文青羽擺擺手:「有話明天再說,夜已深,都洗洗睡吧。」
她緩緩站起身,隨手將外衫搭在架子上,然後是中衣,最後解開貼身小衣的系帶。
春末夏初的天氣,已經有了些許的暑氣,動一動就一身汗。
直到雪裡紗的小衣半敞,隱隱露出大紅褻衣下那一抹勾人心魄的粉嫩玉白,方才深深陷在柔軟的床榻上。
床鋪很柔軟,還帶著她離開時的溫暖。
可是,她顰一顰眉,溫暖的是不是有點過了?她離開有半了時辰了吧!
文青羽眉眼中仍帶著極度睏倦的疲憊,素手卻悄無聲息向著腰間抹去。
指尖卻觸到一雙比榻上絲緞還要柔滑的一雙大掌。
「飛……」
肋下一麻,卻被人點了啞穴,隨即,嬌弱的身軀便跌進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美人,爺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