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幸福嗎
鍾情立刻便感覺自己的耳邊一陣酥麻,微微偏頭,頓時被驚到了,紀彥庭的臉,離著自己不到一厘米,如果不是自己剛剛反應迅速的話,恐怕現在他們二人已經吻上了。
「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鍾情頓時感覺自己的耳朵一陣灼熱,微微後退一步,脫離了紀彥庭的控制範圍。
紀彥庭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裴承遠,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只是他依舊強吸了一口氣,而後從裴承遠身上收回了目光,伸手,緊緊的攬著鍾情的肩膀:「情情,你又在胡鬧,我送你回去。
」說著,便要攬著她進入電梯。
「你--」鍾情微微掙扎,可是紀彥庭的胳膊像是銅牆鐵壁一般,自己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他的桎梏,「你放開。
」這樣一番掙扎,鍾情的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伸手,便想要掙脫紀彥庭的懷抱。
她平時可以忍受紀彥庭的碰觸,但是在裴承遠面前,不可以。
這和感情無關,只是她與他不過離婚沒有幾天,自己就這般,即便早已經不清不白,可是,她依舊想要捍衛那點自尊心。
可是她這樣的心理,紀彥庭顯然是不會知道的,又或者,他知道,只是不願意理會罷了。
「呵,不過是舊情復燃,用不著在這裡做戲吧。
」一旁的沈青喬,注意到裴承遠的目光,心中頓時一酸,話已經說了出來。
「青喬。
」裴承遠微微皺眉,看著身邊的女人。
沈青喬被裴承遠這樣一叫,面色頓時凝結了一下,而後方才「哼」了一聲,轉過了腦袋,她就是不希望鍾情那個女人身邊總有優秀的男人圍繞著。
以前裴承遠是這樣,現在的紀彥庭,沒想到也被鍾情那張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臉給迷惑了。
鍾情的心思被這邊的兩人分散了一下,再回過神來,紀彥庭的手,已經牢牢的扣在了她的腰身上,固執的緊緊擁著。
紀彥庭一手控制著懷中女人的掙扎,一手按下了一樓,開始。
終於阻擋了外面的兩道視線,鍾情只覺得自己的心中像是突然鬆了一口氣一般。
紀彥庭看到鍾情如釋重負的神情,心中頓時一陣不痛快,手微微一緊,她便徹底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懷中。
「紀先生,請你放手。
」鍾情感覺自己的腰身都要斷了一般,被紀彥庭的雙臂緊攬著,他在部隊的時候,本就力量極大,如今生氣了……「疼,你放手……」
鍾情看著面前的男人,一瞬間覺得不認識他一般,面容暴怒,只是卻不看著鍾情,而是直直的看著前方。
鍾情頓時覺得身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自己一般……電梯門,緩緩的打開,只是因為,在電梯關上的最後一刻,一隻手,扶了上去。
是裴承遠。
他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裡面的兩個人。
鍾情瞬間連掙扎都忘記了,只是獃獃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明明已經要走了,明明電梯門都關上了,這時候出現,有什麼意思呢?是啊,有什麼意思呢?裴承遠心中也在默默的問自己這個問題。
「你很溫柔,可是你對每個人都很溫柔。
」裴承遠猛然想起,又一次鍾情喝醉了酒,摸著自己的臉,說出了這句話。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是迷茫的。
裴承遠心中也是一陣迷茫,明明,鍾情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前妻而已。
可是在聽見了那一句「痛」之後,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直接將電梯阻擋住了,只是因為那一個「痛」字。
「承遠?」身後,沈青喬的聲音靜靜的響起,在此刻死寂的環境中,顯得異常的空曠。
裴承遠頓時醒悟過來,那個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後,在無措的叫著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都做了什麼啊,為了一個已經離婚的女人,失神。
這不是他。
可是如果這不是他的話,他為什麼要回頭,對著沈青喬溫柔的笑了笑:「青喬,我有話要對鍾情說,你乖,先去病房等我。
」這是裴承遠的聲音。
說完,似乎在逃避著什麼一般,便已經走進了電梯,轉身,對著沈青喬微微一笑,笑容與平時對鍾情疏離的笑容不同,這個笑容,很溫柔。
這一次,電梯門徹底的關上了,裴承遠甚至感覺自己心中一陣狼狽的心虛。
電梯外,沈青喬愣愣的看著那三個人將自己隔絕在那個小小的空間之外,沉默了良久,甚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而後轉身,疾步跑到了一旁的窗檯,等著那三人的出現。
電梯內,紀彥庭依舊緊緊的攬著鍾情,而裴承遠,則緊緊的皺著眉頭,站在一旁,他誰都沒有看,像是沒有看見那擁抱著的兩人。
「放手,」鍾情輕聲的說著,眉頭緊皺,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腰快要斷了。
可是紀彥庭自始至終,沒有放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雙眼睛,陰鷙的看著一旁的裴承遠,他比誰都介意他的存在,僅僅曾經是鍾情的丈夫這一層關係,多少個午夜夢回,他想到,都是一陣心如刀絞。
如今,這個男人,還敢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恨不得狠狠的給他一拳。
「紀彥庭……」
鍾情還想要掙扎,可是,卻停下了。
甚至就連紀彥庭,都危險的眯了眯眼睛。
因為,裴承遠抓住了紀彥庭的手腕,指甲泛白,他在使勁。
鍾情頓時心中一陣無措,她不知道裴承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可是心中卻忍不住感激他,在這個時候,沒有對自己坐視不理。
「裴承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狹小的電梯里,紀彥庭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平穩,只是卻極其的危險。
「紀先生,女人,不該被你這樣對待。
」裴承遠的目光,沒有放在鍾情身上一秒鐘,他直視著紀彥庭,平靜的開口說道,像是沒有看見紀彥庭的怒火一般。
「是嗎?看來裴先生還真是多情啊。
」紀彥庭像是示威一般,微微用力,一手將鍾情攬了過來,「只是不知道裴先生以什麼身份來對我說這句話?」什麼身份?紀彥庭的話,頓時讓電梯中的三個人同時沉默了。
能用什麼身份呢?前夫的身份?何其可笑,朋友的身份?他們從來都不是,而僅有的那一點同一個公司的情分,馬上就要消失不見了。
裴承遠的手指,像是經歷了偌大的刺激一般,開始緩緩的鬆開了。
鍾情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變化,只是抬頭,怒視著面前的紀彥庭:「紀彥庭,你又是以什麼身份,對我做出這種霸道行為?」質問的語氣,擲地有聲。
紀彥庭終於收回了放在裴承遠身上的目光,而是垂眸,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她眼中像是有一團火焰一般,死死的瞪著自己。
怒火與心痛,幾乎全部涌了上來。
而手腕上,裴承遠的力量,似乎又回來了一般,想要將紀彥庭的手腕拿離開鍾情的腰身。
只是裴承遠畢竟和在部隊歷練過的紀彥庭不一樣,他使力,紀彥庭於是比他更使力。
二人力量上的較量,似乎就這樣展開。
甚至,一直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鐘情,都感覺到了身邊的劍拔弩張,腰更痛了。
微微皺眉,鍾情剛想說話,可是身子似乎被一陣巨大的力量推開一般,身子便要朝前面倒去,若不是一旁的裴承遠眼疾手快的攔住她下墜的身子,或許,她就這樣摔倒了。
是紀彥庭放手了。
鍾情心中頓時一陣失落,一陣放鬆。
他的放手,憑什麼傷到的還是自己。
電梯「叮——」的一聲,到一樓了。
外面黑壓壓的,有七八個人站在那裡等著電梯。
只是在看見電梯里,兩男一女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時,沒有人進電梯,而是紛紛朝著一旁的電梯走去。
電梯門,重新關上了。
只是這一次,沒有人按樓層。
鍾情站定,脫離了裴承遠扶著自己的手臂,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你們究竟想做什麼?」紀彥庭心中本來就積壓著一陣火氣,甚至剛剛,他想到了自己的初衷,猛然覺得何必呢,何必這樣糾纏著,於是賭氣放手。
只是在裴承遠接住鍾情將要摔倒的身子時,後悔了。
而此刻,看見鍾情眼中盛滿了怒火,看著他們,嘴角頓時邪邪一笑:「我想做什麼,情情難道不知道?」鍾情一滯,頓時想起了紀彥庭之前說過的話,他說:若是自己不聽話,就一直做到自己聽話為止。
他從來不會懷疑他所說的話中的真實性,此時看見他的雙眸,就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憤怒?剛剛放手的人,就是他不是嗎?偏頭,不想再看紀彥庭一眼。
而紀彥庭,看見此刻鐘情的神情,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他想,或許自己最近,對她真的是太好了,所以,她才會這樣大膽的在自己的面前,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這個別的男人,還是那個自己一直介懷的所謂前夫。
鍾情努力的忽視著心中翻湧上來的不適的感覺,看向一旁的裴承遠:「裴先生,剛剛謝謝你。
」「我有事情找你談。
」裴承遠卻沒有回應鐘情的謝意,偏頭,沒看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