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國散心
鍾情最終還是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別墅停留了下來,起初官野野還說可以在這裡陪著鍾情,卻也被陸期皺著眉,拉走了。
這裡的確是很好的一個地方,只是除了偶爾冒出來的過去的那段回憶。
比如別墅後面花園裡的那個鞦韆,再比如,書房裡的那張寶寶椅,或者,是宴客廳主座旁邊的那張小小的椅子,都證實著,其實她也是有著一個美好的童年。
這樣的美好,是一夕之間失去的,很殘酷。
陸期說,紀彥庭去家裡找過她,只是被他給打發了。
鍾情最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是不高興的,她以為,上一次之後,二人已經撕破臉了,彼此之間也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可是紀彥庭又去找她做什麼?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心情再去問了,反正在紀彥庭那邊,只要過一段時間,他就可以適應的,畢竟,過去的三年,他不就適應的很好嘛?他不會只有自己一個女人的,鍾情想著,只是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
她想起之前還在校園的時候,他便是校園中出名的花花公子,可是直到最後,鍾情才知道,他是有情感潔癖的,交往了那麼多的女朋友,他的初吻甚至都還保留著。
矛盾的人,卻意外的讓更多的人前仆後繼。
可是這樣的人,在他們結婚前夕,在自己對他說,自己已經和別人睡過了之後,他依舊說:回到我身邊,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忘記吧。
可是……終究過不去,因為……那時的她,早已經是別人的妻子。
於是,他大步而決絕的離開,沒有再回頭一下,腳步沉穩的一步一步的走出自己的生命,從此以後,鍾情便知道了,自己一生中可能還會遇見很多的風景,可是再也不會有一個叫紀彥庭的人了。
就像此時,那種沉穩的腳步聲一般……等等……就像此時……鍾情頓時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不是幻聽,也不是什麼雜亂的聲音,真的是腳步聲,一步一步,沉穩有力。
鍾情和紀彥庭相識的時間,幾乎自己所經歷過的事情,都多多少少和紀彥庭有些關係,她太熟悉他了。
就像是現在,鍾情明明聽出來了是紀彥庭的腳步聲,可是除了呼吸加速之外,竟然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知道那個意料之中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內,鍾情方才低眸,躲避著紀彥庭看過來的視線。
「你果然在這裡。
」這是紀彥庭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是啊,她在這裡怎麼樣,和他有什麼關係?「怎麼,連話都不想說了?」她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以為上一次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二人已經沒有了再回頭的餘地了。
「已經在心裡判了我死刑?」紀彥庭說著,緩緩的靠近鍾情,很自然的在她的身邊坐下。
「你來做什麼?」鍾情皺眉,看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那不成紀氏要破產了,所以他這個老總才會整天這樣的無所事事。
「陪我的女人。
」一臉的理所應當。
「紀先生的女人那麼多,不知道紀先生是指的哪一個?」紀彥庭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而後看著鍾情微微點頭:「就是我面前的這一個啊。
」無恥至極的樣子,讓鍾情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心中頓時一陣無力:「紀彥庭,讓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好聚好散?」紀彥庭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了看了一眼鍾情,「情情,你要相信,我們是註定要糾纏一生的。
」糾纏一生?鍾情不禁嘲諷勾唇,似笑非笑的看著紀彥庭:「紀先生,你難道忘了,這種一生的承諾,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許下,只是,哪一次成真了?」他進部隊之前,就說過同樣的一句話。
在鍾情憂心忡忡的問他,他們的感情會不會出什麼變故的時候,紀彥庭一臉的信誓旦旦,他說,她是他的女人,他們註定是要一輩子都在一起的。
只是那個時候,紀彥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神情是寵溺與堅定,而這個時候,他的眼中卻是調侃和深邃。
紀彥庭聽著鍾情的話,顯然也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微微一怔,而後扯開嘴角的笑容:「我五年前說過我們會永遠糾纏,所以,現在我們依舊還糾纏在一起,這不就是應了承諾了嗎?」鍾情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無奈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紀彥庭,我見過你溫柔的樣子,也見過你寵我的樣子……」
雖然那樣的回憶,只會襯托的現在更加悲哀。
「但是,絕對不是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對我有了興趣,但是,就像你說的,你有那麼多的女人,她們中的隨便一個,都是可以替代我的。
」是嗎?紀彥庭聽著鍾情的話,在心中默默的反問著自己。
他也在逼迫著自己,他的一生之中,不能夠只會有鍾情一個女人的,可是在之後,即便有了那麼多的女友,他心中依舊一片空虛,沒有人替自己填滿那裡。
直到前幾天,當她在自己身下輾轉承歡,當自己得知她還是處子之身的時候,他心中突然被巨大的狂喜佔據,甚至包括那空虛的一角。
於是他知道,很多人,很多事情,不是勉強就可以的。
「情情,那個別墅……是當初我打算給我們做婚房的。
」紀彥庭的聲音傳來,卻成功的讓鍾情緊皺的眉頭展開,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你說你不能離家太遠,所以我在這裡買了別墅,可是回來之後,我發現……原來早已經物是人非。
」「那又如何,」鍾情極力的想要控制此時心中的震驚,「你之後帶那麼多的女人回家,婚房又怎麼樣?」「從來沒有別的女人!
」紀彥庭頓時一陣咬牙切齒,看著面前的女人,那目光,似乎能夠將鍾情吃了一般。
「那你說……」
鍾情想要反駁,只是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打斷了。
「我說你就信?我還說要娶你為妻,怎麼不見你相信?」質問的語氣,頓時讓鍾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紀彥庭聲音上揚,看著她。
「那不一樣。
」最終,鍾情偏頭躲避過紀彥庭看著自己的目光,悻悻說道。
「怎麼不一樣?」紀彥庭顯然十分在意此刻鐘情的回答,進一步的逼問著。
鍾情頓時一陣語塞,她能夠說什麼?說當初是你先解除的婚約,說你姑媽有多麼討厭自己的存在,還是說她對他在部隊那幾年的無奈?最終不過是自取其辱。
微微垂眸,鍾情選擇了閉口不言。
只是紀彥庭卻將鍾情的反應當做了默認於對他們這段感情的背叛,嘴角頓時嘲諷的一笑,看著面前的女人。
「鍾情,我要是知道有一天會被你傷的這麼深,高三那年我絕對不會多管閑事。
」一席話,卻成功的讓鍾情的臉色變了,只剩下一片蒼白。
高三那年,好遙遠的事情……那時的他們,都還只能算是個孩子。
那時候的鐘情,還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或者說,是她自以為美滿的家庭。
而紀彥庭不同。
她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出車禍死了,因此,他的性格,一直都是陰沉的。
鍾情知道,紀彥庭一直很討厭這一段由爺爺奶奶傳下來的娃娃親,原本,該作用在他們的父母身上的,可是,他們的父輩都是男子,是以,便傳到了他們身上。
鍾情雖然也不喜歡從小便被人安排的人生,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奶奶告訴了她紀彥庭的身世之後,對這個男孩有了一點可憐的感覺。
而紀彥庭,在接觸到鍾情的可憐眼神后,對她更加的厭惡。
只有高三的事情……應該算是他們之間感情的轉折點吧……不,也許應該說,是她對他的感情之間的轉折點。
鍾情和紀彥庭上的,自然都是那種貴族中學,那裡的人,非福則貴。
然後,鍾情認識了馮樂。
她接近自己,和自己成為了好朋友,在高中那三年,她將自己的心思,全部說給了那個她自以為的好朋友。
可是終究,只是一場背叛。
後來,鍾情才知道,馮樂,馮清清……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巧……馮樂是馮清清的女兒……而馮清清,在和自己的丈夫離婚之後……勾引了她的父親,鍾水。
很巧合的事情。
可是鍾情依舊覺得可笑,那是她的父親,她馮樂不過是鍾水的情婦的前夫的女兒,她憑什麼對自己恨?可是,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恨上了。
於是,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她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一場風波。
學校中風言風語,傳言著自己身為鍾家的女兒,卻整日往酒吧跑,做一些有傷風化的事情。
事實上,她只不過是替母親將父親叫回而已。
當然,事情若是只有這樣的話,後面便也再沒有什麼事情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在那一次,終於知道了什麼是人言可畏。
那一件事情,也造成了她高中后的大病一場,甚至,沒有參加最後的考試。
鍾家是商賈之家,最終是無法逾越法律之上,讓她升入大學的,最後,是紀彥庭的爺爺,拖了關係,將她送到了紀彥庭所在的名校,也導致了,紀彥庭對她的存在的進一步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