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逃出生天
回憶戛然而止。
鍾情的思緒頓時被手腕上的束縛打斷,垂眼看了看手腕,又看了看面前明顯有些暴怒的男人,冷笑一聲:「紀彥庭,你以為我就不後悔了嗎?當初如果不是紀爺爺的威脅,你會幫我才怪!
」紀彥庭的眼睛頓時睜大,氣急之後,手上的力量也隨著加大:「女人,牙尖嘴利可一點都不討好,看來你很想重溫一下那天的回憶?」一聽紀彥庭提起那天,鍾情臉上頓時青紅一片,眼睛怒視著紀彥庭:「你是種馬嗎?每天想一些不知羞恥的事情,紀彥庭,我當初怎麼瞎了眼和你竟然在一起過!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事實上,在鍾情開口說完的瞬間,便察覺到了,可是切還是強硬著不服軟。
「怎麼?」紀彥庭猛然上前,一把將鍾情按在身下,手卻避開了她的傷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既然你都說我是種馬了,那麼我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你?」「呵,紀彥庭,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把玩弄別人當成樂趣?」「那高尚的鐘情小姐,你可以告訴我,究竟什麼才是樂趣?不玩弄別人,玩弄你?」……「紀彥庭,你腦子裡裝了什麼東西,都是排泄物嗎?」「如果鍾小姐承認自己是排泄物的話,我不介意承認自己腦子裡都是那樣東西。
」紀彥庭的話淡定的傳來。
鍾情卻頓時停頓住了。
她問他腦子裡都是排泄物嗎,他說她是排泄物。
他說,他腦子裡都是她。
心中頓時一陣說不出來的感覺,鍾情看著自己身上的男人:「我傷口痛。
」配合著眉心的微微蹙起,鍾情相信,自己的演技一定更上一層樓。
紀彥庭的眼神掃視了一遍鍾情的全身,而後才緩緩的起身:「身上沒有幾兩肉,血流的倒挺歡。
」他說的是那天的情景,那天,自己在氣頭上,沒注意她的傷口,只是事後回憶起來,越發覺得那天的情景真有點觸目驚心。
心中竟微微酸楚。
但是,鍾情聽著紀彥庭的話,想當然的以為他在說自己的身材,當即皺眉:「沒有幾兩肉你還吃!
」紀彥庭一愣,聽著鍾情這火氣衝天的語氣,嘴角頓時一抹笑容:「情情,你放心,我不挑食。
」話音剛落,便覺得眼前有東西一閃,緊接著,鍾情的小胳膊已經襲了過來。
紀彥庭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皺眉,一把抓住鍾情的胳膊:「還敢亂動,你是存心不想要傷口好了是吧?」聲音凌厲,卻透著一點點的關心。
鍾情甚至不自覺的一愣。
「怎麼,被我的體貼感動了?」可是立刻,紀彥庭又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真是不該指望這個男人認真的,鍾情面無表情的看著變臉如變天的男人,無語凝噎。
這時,一旁紀彥庭西裝里的手機響起,紀彥庭皺眉,看了鍾情一眼,方才拿過手機。
「喂?」「……」
「呵,告訴千市長,我馬上過去。
」簡短的幾句話,鍾情頓時舒了一口氣,終於要走了,只是,市長?鍾情無奈,紀彥庭,真不愧是紀彥庭,市長在等著他,他還敢到這裡來調情。
「我離開了你看起來很高興?」掛上電話,紀彥庭斜眼看著鍾情,很明顯將她剛剛的鬆氣看在眼中,心中頓時不痛快起來。
「是嗎?」鍾情收起臉上的表情,「我只是覺得讓市長等人畢竟不好。
」「讓市長等人不好,讓紀氏總裁等人就好嗎?」紀彥庭反問。
鍾情頓時皮笑肉不笑道:「誰敢這麼大譜讓紀先生等呢?」「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讓我等了三年,所幸已經吃嘴裡了,跑也跑不到哪去了。
」紀彥庭氣定神閑的聲音傳來。
呵呵,鍾情心中微微冷笑,這個話,她是不會接的。
等了她三年?這話說出來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這三年中,光是鍾情聽見的關於紀氏總裁的緋聞數量都兩隻手數不過來了。
說他等她?無異於天方夜譚。
「在這裡乖乖等我,再回來看你。
」鍾情依舊沒有說話。
紀彥庭看了看鐘面無表情的樣子,微微挑眉,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反正她有傷再深,不用擔心他能走多遠。
終於走了。
鍾情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自己面對著他,就好像要時時豎起身上的刺來迎接他的挑戰一般。
很酣暢淋漓,卻也止不住的疲憊。
微微撇嘴,他說讓她乖乖等他,她就真的要乖乖的等嗎?紀大少爺,您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從樓上拿下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原本她打算和蘭姨還有陸期待上幾天再走的,可是看紀彥庭剛剛的架勢,以後他肯定還會來找自己的不自在,這個時候不走,恐怕再走就難了。
鍾情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查看了一班最近的航班,是是去往巴黎的。
巴黎啊……鍾情微微思忖了一下,浪漫之都,自己學習設計的時候,曾經一度想要去往巴黎學習的,可是最終被紀爺爺攔了下來,說女孩子跑這麼遠做什麼,留在家裡好好的當她的孫媳婦。
如今……孫媳婦沒有當成,連曾經的夢都沒了。
聳聳肩,即便不是去學習,去玩一圈總不是太吃虧的。
當天下午四點,當紀彥庭和本市千市長握手話別的時候,猛然察覺一旁沒有關的落地窗外,一陣呼嘯而過的聲音,紀彥庭皺皺眉,欣賞突然湧上來一陣不詳的預感。
「紀賢侄,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出口貿易這方便,你可不準讓當伯父的失望啊!
」一旁的千市長笑眯眯的看著紀彥庭,只是那眼中精光乍現。
紀彥庭微微斂起神情:「那是自然,伯父放心就是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紀彥庭的時代,在積蓄了三年的力量之後,馬上就要來臨。
只是心中卻難以生出那種喜悅的感覺,微微皺眉,紀彥庭目送著千市長的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便已經急速的走到停車場。
身後的助理可憐兮兮的拿著手中的日程表:「紀董,你已經推遲了好幾天的例會了,今天終於有時間,該處理一下了。
」紀彥庭眉心微跳,看著外面的助理:「王總助,這點小事,不用我開口吧。
」這句話說完,車子已經呼嘯而過,轉瞬沒了身影。
王總助看著猴急的董事長,內心哀嚎,就算是見女朋友也要先顧顧事業啊!
人果然不見了!
紀彥庭雙眼憤怒的看著面前已經上鎖的別墅大門,似乎都要噴出火來,那個女人!
他早就該知道她不會老老實實聽話的,如今人竟然真的跑了。
鍾情,你有膽!
拿出電話,打給剛剛還可憐兮兮的王總助:「喂,王竹,幫我查一下今天的航班信息,還有留意一下鍾氏董事長,鍾情小姐的最近工作日程,以最快的時間發給我。
」掛了電話之後,紀彥庭坐在車中,看著那個有些破舊的別墅大門,眯了眯眼睛,而後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拿出手機撥給了另外一個人。
「潘微?幫我查一個女人最近的行蹤,不用太張揚,悄悄的查,你那邊的資源應該足夠應付一個女人吧……」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紀彥庭嘴角一個滿意的微笑,鍾情,我說過,我既然已經把你吃了,便不會再由著你胡鬧了。
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還得問問我的手掌心答不答應……而此刻,偏頭靜靜的注視著外面雲彩的鐘情,背後突然湧起了一股涼意,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紀彥庭的身影。
該死的男人……陰魂不散!
不過……巴黎,就好像到了自己的曾經的一個夢一樣。
鍾情並沒有系統的定下什麼計劃,那似乎讓自己的旅遊變得很是約束。
從飛機上下來,鍾情先到酒店狠狠的休息了一夜,養足精神,才可以應對接下來的巴黎之行。
「叮咚——」外面一陣朦朧的門鈴聲音。
鍾情皺眉,不想理會,繼續約會著周公。
可是那門鈴像是她不開門不罷休一般,不斷的響著,知道鍾情再也受不了它的困擾,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誰?」「房間服務。
」門外一聲清冽的男聲。
鍾情微微皺眉,她剛剛入駐,可是腳似乎不受控制一般走到門口,隨即手也像是被門把手吸引,不知不覺的竟然已經打開了房門。
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著三個「心」形的包裹,包裹上寫著「愛情」,「背叛」,「報復」。
「你好,請問是你點的餐嗎?」聽聲音,異常的好聽以及……耳熟。
鍾情循著聲音的來源,從包裹上靜靜的抬起頭來,知道看見那個人的臉龐時,方才驚詫的睜大了眼睛。
只是,想要尖叫,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客人,請問,『背叛』,『報復』您點哪個?」鍾情聽見自己的聲音:「為什麼不能點『愛情』?」「『愛情』只可以賣給情侶哦,」那人對著鍾情狡黠一笑,「所以,您點『報復』吧,我怕『背叛』飯量太足,對您腸胃不好。
」說著便拿著寫著『報復』的包裹朝著鍾情砸來。
「我也是情侶來的,他隨後就來,他叫紀彥庭——」「啊——」一聲尖叫。
那包裹已經打開了,裡面全都是活生生的心臟在跳動,只是每一個心臟上插著一個晶亮的匕首。
床上的女人猛然睜開眼睛。
幸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