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是狐狸精
賈雲岫猜想這其中定有什麼原因,就想問個清楚:「郭強,你為何如此討厭穆蘆?就因為她是侍妾,郭強,不能看人行事,只要她人是善人……」
「大少奶奶,」郭強打斷她的話:「穆蘆是遠不如你的,以後郭強就認定你是大少爺的正房,她穆蘆休想欺負大少奶奶。」
「郭強,你的好意我心靈了,先出去吧。」賈雲岫猜郭強定是和那穆蘆有過節,但是現在似乎不方便問,畢竟自己和郭強也不熟,所以還是以後再說吧。
「大少奶奶,沒想到大少爺的貼身奴才都看了個清楚明白,知道向著你才是正確的路子,那以後我們就多了一個幫手了。」摘紅恭喜道。
踏青則將重心帶回到原來的事上:「穆蘆還不來給大少奶奶請安,大少奶奶,我去給她點顏色看看!」
「別去,」賈雲岫在屋裡走著,叫住了踏青,倒是有點兒開心:「現在快午時了,穆蘆還不來給我請安,看來,她只是個恃顏傲物,沒有腦子的女人。」
「這怎麼說呢?」摘紅還不解。
賈雲岫就解釋給他們聽:「還記得在娘家,我那些長得漂亮年輕的庶母,一嫁過來就不把我娘放在眼裡,最後都落了個人老色衰愛遲的下場。反倒是那些長相併不出眾的庶母與我娘交好,尊重我娘又討好我爹,最後才立於我娘頭上了。現在看穆蘆就是這樣沒腦子的女人,她今日不來給我奉茶,足以說明她驕傲不懂禮數為人,雖可以暫時迷住大少爺,但無法久遠,因為她不懂人心思,不了解大少爺。」
「這麼說她會被大少爺厭倦,我們就不用擔心她了?」踏青笑了,要放下一重擔了。
賈雲岫卻還未放下:「也不能這麼說,她現在始終是個麻煩,今日靠美色引誘大少爺,難保日後不會有二次三次,所以我們還有的斗。不能放鬆。」
摘紅踏青都點頭,為賈雲岫想著法子如何對付穆蘆。
等來了晚上,郭啟勛回到永曆園來到的是正屋,就是賈雲岫這裡了,賈雲岫也已經讓廚房備好了飯菜,飯菜當中有葯膳,趨勢清熱補脾益腎的,都有,搭配地有益於身體也味道可口,吃下去一點不膩,嘴裡也無異味。
不過郭啟勛似乎還是沒有什麼知心話要和賈雲岫說,賈雲岫卻有好多話不知如何開口,就隨意聊聊:「啟勛你在爹的手下做航海守衛啊?那會不會有其他士兵因你的身份而都處處讓著你呢?」
郭啟勛摸摸她後腦勺,看著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忽閃著,濃密的睫毛揚起兩道眼帘,笑她多事了:「雲岫,你懂男人打戰的事嗎?看你一本正經的,是想著打架吧?」
打架?說到打架,兩人想起了成親那晚的鬥嘴后的一場打架,霎時就紅透了賈雲岫的臉,低著頭半晌不抬:「我才沒有呢。」
「吃點魚蝦,把上次高燒后瘦下來的肉都補回來。」郭啟勛想起那次「打架」也不禁愜意笑了:雲岫真有意思。
晚上,在屋外看了一陣星月,就該睡覺了。
郭啟勛親自給賈雲岫褪下了外衣,蓋上了毯子,坐在卧鋪邊看著她睡。
「啟勛你不累嗎?」賈雲岫好希望他就在自己身邊睡著,就算是這麼炎熱的海邊夏日,她也害怕孤單,唯一能讓她不覺得孤單的就是郭啟勛摟著自己誰在卧鋪的竹席上。
郭啟勛疼惜地看著她:「雲岫還小早點誰吧,我在這看書。」
「哦。」賈雲岫忍著要溢出的淚,白天在摘紅踏青面前的堅強現在都是一片脆弱無助,可惜郭啟勛不懂啊,他不知賈雲岫要的愛。
「啟勛,我好睏了,可是你的燭光閃地我睡不著。」賈雲岫側卧背對著他,低聲道。
郭啟勛心中喜悅溢於口聲中:「雲岫早些睡,我去書房看書。」說完就起身下了卧鋪,留下一半漸漸變涼的暖意。
「謝謝你,啟勛,一直守到我睡著了才去找穆蘆。」賈雲岫淚水模糊了雙眼,潤濕了枕頭,不知自己是否以後每晚都要獨守空房,不想,不想做個怨天尤人的深閨怨婦啊。
郭啟勛到了穆蘆那裡,自然是被穆蘆那一句含著點滴淚而嬌俏的「啟勛捨得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等這麼久嗎」給收了回了。
一夜過去,那海哨聲按時響起,郭啟勛沒有心思再和穆蘆巫山雲雨了,跟她告別「今晚來看你」。然後速速回到賈雲岫這裡更衣去海邊。
一連幾日如此,賈雲岫也習慣了,她不想做怨婦,在郭啟勛還未發現自己的好之前,她要做些自己的事——寫書。
說干就干,提筆開始撰寫了,將小時聽到的逸聞趣事都記錄下來,然後稍作修改,就成了一篇篇有趣的明理箴文了。
可她才開始動筆,摘紅踏青就不樂了,踏青開始在她耳邊出主意:「大少奶奶,你看穆蘆來永曆園多少天了,至今都沒有來給你請安奉茶,你完全可以告訴大少爺,如果大少爺不罰她,老爺和夫人也會罰他。」
賈雲岫停下筆,靜心想了想,回道:「讓老爺來管這等小事,不顯得我心胸狹窄了嗎?至於大夫人,」賈雲岫垂下一半眼帘:「她是巴不得我和穆蘆鬧起來吧?」再咬咬筆尖,賈雲岫想到了最主要的人,嘆口氣:「說到底我是不想去告狀的,就讓這事拖著吧,拖地越久越好,到時啟勛自己知道了,才會去說穆蘆一兩句。」
「是啊,去大少爺這裡告狀的話就會顯得大少奶奶氣量太小,而且我看大少爺不會喜歡私下告狀的人。」摘紅提議道:「大少奶奶,不如你去找穆蘆,詢問一下她生活狀況。然後我們就把這事宣揚一下,讓郭府上下都知穆蘆傲慢,這樣可好?」
賈雲岫邊想邊搖頭,眯眼:「不好,這樣就顯得太做作了,而且這樣折損身份的事,會讓我們得不償失。啟勛,」賈雲岫停頓了一下,並不是很確定地道:「他是有自己思想的人,能自己看透事情表裡,不會輕信告狀者,也討厭私下告狀的人。」
摘紅提醒她:「大少奶奶,你可知男人可以征戰沙場所向披靡,但是難經得起美妾的枕邊風啊。如果穆蘆先於我們在大少爺面前胡言亂語,那我們可就輸了。」
「或許一時會相信,但他會憑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情的,不會聽信讒言。」賈雲岫堅決不肯去向郭啟勛告狀,這是她所不恥的,而她自己也很難在郭啟勛面前嬌滴滴地哭訴著「啟勛,蘆姐姐從未來向我奉茶,我這大少奶奶就是一空虛的名位,這樣有什麼意思」。
賈雲岫不屑於那樣做,還是繼續寫她的書本吧,在這之前,她還想到一件事:「摘紅,你帶些首飾頭飾衣裳,以我的名義賞賜給穆蘆,這些東西不要太昂貴,以免顯得我們在炫耀,也不可太低廉,免得穆蘆多心說我們瞧不起她。」
「大少奶奶為何要給那不懂禮數的侍妾賞賜呢?摘紅實在不想去,忍不下這口氣。」摘紅都已喘著氣,臉通紅,為賈雲岫不值。
賈雲岫過來跟她講明其中道理:「摘紅,你素來謹慎明理,為何不知我的用意呢?穆蘆她不懂禮數,但我們不可失了禮節讓人笑話我容不下她,但她沒有來向我奉茶我就不可屈膝去看她,只可賞賜些東西給她表示些歡迎的意思。」
摘紅深嘆一口氣:「大少奶奶可真是能忍,大少爺他怎麼就……」
賈雲岫擋住摘紅的嘴:「不可說大少爺的不是。」
「大少奶奶,我去給穆蘆送這些賞賜吧。」踏青倒是想一馬當先,精神振奮著呢。
賈雲岫與她們相處久了,怎會不知她的心思,就沉下臉來:「踏青,你有什麼主意我都看得出來,現在不是向以前在娘家那樣耍嘴皮子動手的日子了,你牢記這一點,要不會招來禍患的。」
踏青無奈低頭。
賈雲岫繼續對摘紅道:「你去賞賜的時候,務必要大張旗鼓些,讓整個永曆圓都知道這事,然後傳出去,讓郭府上下都知道。這樣就顯得我們大氣了,不是嗎?摘紅,你做事慎重小心,所以這重要事才給你去做,記得,如果穆蘆給你臉色看,不要跟她鬧,就應著就是。」
「嗯,摘紅明白了大少奶奶的用心,這就去挑些合適的衣物給她送去。」摘紅應了,忍著氣去西側房了。
從主屋到西側房的路並不遠,但摘紅走得很慢,帶著兩個小丫鬟,一路上下令道:「大少奶奶賞賜衣物首飾給穆蘆,以犒勞穆蘆多日來對大少爺的伺候,你們都看著點,可不要撞著了大少奶奶的賞賜!」
一路看似瀟洒過來,心中卻憎恨地不得了,但是一看到穆蘆所住的西側房,摘紅就忍不住想笑了:裡面就一張卧鋪和一張又小又輕的桌子,碰一下就要倒的樣子。裡面沒有凳子,估計穆蘆用餐也是坐在卧鋪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