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5章 方家繼承人2
王朝雲拿出方家老爺來壓方謙,只要方謙做什麼與自己不利的事情,他就把不孝的帽子扣在方謙頭上。可是方謙豈能被這樣的小把戲玩弄?
方謙站起身,給兩位叔公恭敬鞠了一躬,道「方家不是小門小戶,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是父親做主。如今真要選出繼承人,也要父親當面認可才行。」
王朝雲冷著臉道:「方謙,你看你父親這個樣子,一連昏迷了好幾天,他能起來嗎?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方家好,這麼大的家業,這麼多鋪子,這麼多買賣,家裡連一個主持事情的人都沒有,這像話嗎?兩位叔公說說,這像話嗎?」王朝雲每次說話都不忘拉上兩位叔公,這兩位叔公就是她的後盾,就沖著叔公的輩分,這個方謙也要禮讓三分。
方謙是個有能力的人,根本看不上那些沒有能力只是靠年頭老,輩分高的那些「老前輩」。在他方謙認為,那些人他可以出錢養著,但別想指望他聽那些老頭子的話。所以王朝雲打算用這兩個沒地位只有輩分的叔公來壓住方謙,算盤可是完全算錯了。
「兩位叔公。」方謙雖然心裡不高興,但是表面很是恭敬:「正如母親所說,這方家產業大,鋪子多,應當找出一個人出來管事。可是這個人不能隨便選,至少這個人要懂得怎麼做生意,就算比不上父親那麼精明強幹,至少也要維持住家業。否則幾位叔公每年的分紅都會不保,若選出一個不懂生意還敗壞家業的人來做管事的,恐怕兩位叔公也不會同意吧?」
不涉及到自己利益無所謂,可一旦涉及到了,兩個叔公就不得不嚴肅考慮這個問題了。
每年方家給各位叔公的分紅不少,少說也有五六十兩銀子,若是這筆錢沒有了,那麼家裡的生活質量就會明顯下降。也就是說方家的繼承人究竟是誰真的不能隨便選,若是當真方家老爺不在,那他們也要選出一個能幹的,至少不能讓他們每年得到的分紅減少。
看到兩位叔公猶猶豫豫的樣子,方雲生沉不住氣了,站起身罵道:「方謙,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說我是敗家子?你以為全家就你厲害嗎?方家主事這個位子你早就看上了吧?我看爹現在卧床不起肯定跟你有關係!」
方老爺生病這事不說倒好,一說方謙火冒三丈,但是這個時候不是亂髮脾氣的時候,還有外人在,他不能讓外人拿到把柄,所以只是冷冷回道:「方雲生,你是不是敗家子自己清楚,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別以為別人不知道。」
王朝雲見自己兒子被欺負也火了起來,拍了桌子:「方謙,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也是方家有頭有臉的人,說話可要講真憑實據,隨你這麼污衊人,我這個當家主母第一個就不答應。」
方謙握緊了拳頭,證據,確實需要證據。「好啊,你說證據,方雲生我問你,昨日里聽說你去福生樓支銀子了,足足五百兩,柜上沒那麼多錢,你居然沖掌柜的發了脾氣。我且不怪你跟老掌柜發脾氣,只問你這五百兩你要那它做什麼?是不是去還賭債了?」
方雲生嚇白了臉,眼睛不敢看方謙,緊張地往後退,甚至想把旁邊的丫鬟推出來擋住自己。
王朝雲看見方雲生如此不爭氣心中很是惱火,可是這齣戲不能這樣,方雲生是她的兒子,兒子若是敗下陣來她也好不到哪去,於是解圍道:「這件事是我讓雲生去做的。」
方謙冷眼問:「請問母親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呢?」
「下個月就要祭祖了,這次祭祖不比尋常,我希望方家列祖列宗能保佑老爺可以儘快康復,所以一定要大辦,這才讓雲生去柜上支銀子。」
方謙扔出昨夜整理好的賬簿,問:「難道為了祭祖也要賣出去三個鋪子還有方家的別院嗎?連方家下人的錢都剋扣,祭祖這件事母親到底是要辦多大呢?」
王朝雲沒想到方謙居然發現她賣掉的鋪子以及別院,內心忽然慌了,可是這個時候決不能慌。方家的那幾個鋪子本就不大,況且兩位叔公並不知道情況,那麼就要看她這張小嘴怎麼說了。
王朝雲忽然眼淚如泉湧一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操持這麼大一個家我容易嘛?老爺卧床不起,我私底下找了好些個醫生給老爺瞧病。還有這一大家子的生計,這麼都口人吃飯。方家的生意沒有老爺一落千丈,我總要讓府里的人吃飽飯吧?難道我為了讓府里人吃飽飯賣掉幾個不起眼的鋪子有什麼不對嗎?」
方謙恨的牙痒痒的,什麼為了全家人的生計,什麼為了全府人吃飽飯,都是純粹的瞎扯,他們方家什麼時候淪落到要靠賣鋪子換米糧了?還不是為了她兒子還賭債!
「哎呦,我來的可是不巧。」
一個禮貌卻不嚴肅的聲音傳了進來,眾人回頭一看,居然是風度翩翩的司馬傲。一身上等的金絲段外袍中間是青玉扣的團錦腰帶,尤其是腰帶上拴著的香囊,那樣式特別,竟然是鏤空繡花的,這樣的綉工整個南平也找不出幾個綉娘可以做到。尤其那香囊發出的陣陣清香,一開始聞不到,後來似有似無,但是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這種味道。能用得起如此香料的人來頭一定不小。
「司馬兄,你怎麼來了?」方謙有些詫異,不知道司馬傲到底來幹嘛?
「今天來是看看伯父是否有好轉。」司馬傲向方謙眨了眨眼睛,向他暗示放心。
方謙會意,向前一步,做出請的手勢:「家父就在內室,請隨我來。」
今日王朝雲會客的地方不是方府的客廳,而是方老爺卧室旁邊的小客廳,兩個房間一牆之隔,若說司馬傲要看方老爺,方謙不過掀開個帘子就能看到了。
王朝雲見方謙拿不出證據要借著司馬傲的事情走,立刻說:「既然要去看老爺,那就一起進去吧,正好兩位叔公來了也沒見著老爺呢。有些事情最好當著老爺的面說清楚,免得以後再血口噴人。
方謙把司馬傲讓進了裡屋,司馬傲坐在床邊,看見方老爺依然躺在床上,面色微白,額頭上微汗,絲毫沒有好轉的樣子。問:「伯父的葯還是按時吃了嗎?」
方謙知道這個葯可不是薛大夫開的葯,而是神醫私自給他的葯,但是別人不知道,「父親生病未好,這葯當然不能斷了,都是按時吃的。」
司馬傲拿出帶著馨香的帕子給方老爺擦了擦汗,「按時吃了就好。有你這樣一個孝子,伯父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司馬傲說方謙是孝子可是在兩位叔公的心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因為司馬傲是個外人,作為外人,應該看待問題會公正一些。不過方老爺這樣躺著確實看起來病得不輕,這樣一個沒有主事的大家確實需要推選出一個人來。
司馬傲給方老爺擦過汗之後,走出卧室,到了小客廳,其他人也跟著出來了。
方謙讓人給司馬傲拿了凳子,問:「司馬兄這次來除了看望家父,還有別的事情嗎?」
司馬傲向周圍看了一圈,發現周圍的這些人雖然目光分向各處,彷彿各自思考各自的事情,可是都用餘光看著他。「是這樣,前段時間我和方雲生談好要以兩萬兩銀子買下福生樓,可是你又說不賣,所以我來討債。雖然你我一見如故,可是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欠的債總是要還的。」
眾人不解,方謙問:「司馬兄,上次你給我拿來的定金我並沒有收下,這哪裡來的債呢?」
司馬傲淡定地從懷中拿出厚厚一疊紙,「一位朋友欠了我些錢款,拿這些欠條來抵債,我自然要尋著這欠條上的人來要債了。」
方謙拿到那疊紙,一張一張粗略看了下,心中甚是興奮,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那一張張正是方雲生在賭坊簽下的賭債欠條。每一張上面都有方雲生的簽名以及手印。
方謙粗粗算了一下,欠的錢有足足五百兩。
司馬傲又拿出了四張地契:「我這裡還有三個鋪面一個宅子的,也是人家抵債給的,聽說以前也是你們方家的產業呢。」
連這個他也拿到了?方雲生連忙讓自己變得渺小,甚至最好讓人忽略不見才好。可是方謙又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刻讓人堵住了方雲生的去路,拿著那一疊欠條拍到方雲生面前:「這就是你給父親大辦特辦的祭祖事宜嗎??你就是這麼孝敬父親的嗎?」
方雲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不敢說一句話,更不敢抬起頭看別人的眼睛。
兩位叔公看到方雲生簽下的賭債欠條一直搖頭,這樣嗜賭成性的人肯定不能作為一家之主的。還有剛才王朝雲說的什麼為了全府人吃飯,也是胡扯,不過是為了兒子還賭債罷了。
王朝雲見大勢已去,便拿出最後的王牌:「方謙,你口口聲聲說孝敬,其實你才是對老爺最不孝的人。」
方謙心頭一震,狠狠問:「母親何出此言?父親生病,我日日親自去神農草行買來最好的藥材給父親熬制湯藥,即便父親有時昏迷不醒,我依然想辦法讓父親按時把湯藥服完。這難道還是盡孝嗎?」
王朝雲乾笑了兩聲:「盡孝?說的真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用這樣虛偽的外表迷惑別人?」
方謙生氣問:「母親,說話可要有憑據,兩位叔公在此,容不得母親胡言亂語的。」
王朝云:「你說你每天都去給老爺抓藥?可有藥方?」
方謙從懷中拿出那張薛大夫給開出的藥方,道:「藥方就在這裡,是那日薛大夫開的。」
王朝云:「哼,恐怕那是你自己開的用來害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