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朝節

翌日清晨

「小姐今日可要出府？」鳶兒為慕玖換好衣裙。

「出府做什麼？」

「今日是花朝節啊，小姐難不成忘了？」鳶兒理了理慕玖的衣擺。

慕玖點點頭，她竟忘了今日便是花朝節，想必這個時候，慕瀟兒已經去赴宴了吧。

「雖說拒絕了四皇子的邀約，可小姐難道自己不去賞花嗎？我今日聽聞楚小姐來家中，邀二小姐出去時提及楚公子也要去那花朝節呢!」鳶兒一邊為慕玖梳頭一邊道。

「楚公子？！」慕玖怔了一下。

鳶兒口中的楚公子，就是慕玖心心念念的楚卿之。

楚卿之是西緒國五皇子，因其母芸妃犯了大錯，被關入冷宮，剛出生的楚卿之也受到了牽連，被送出宮由楚侯爺撫養長大。

若非他在楚家長大，她便不會遇見楚卿之了，說來這也是緣分。

鳶兒見慕玖失神，便溫柔道，「小姐怎麼了？」

慕玖回過神來，輕咬了下唇，猶豫半晌道，「取件披風來。」昨夜下過雨，屋外天氣微涼。

「披風？」鳶兒欣喜道，「小姐這是要出府了？」

「嗯，花朝節自然要去賞花的。」慕玖淺淺一笑。

城南洛水庭。

洛水庭是歷來舉辦非正宴的場地，庭中歌台暖響，春光融融，百花齊放爭奇鬥豔。

玄琛身著黑色錦衣，衣玦處用銀絲瑪瑙做裝飾，腰佩一條暗紫腰帶，高雅又貴氣，他站在橋上，看著湖中的魚群。不少王公貴臣攜帶女眷，在洛水庭四處遊逛。

庭內忽傳來通報聲，「城北慕府到！」

玄琛聞聲從橋上走下來，看著馬車緩緩行進庭內，他低聲喃喃，「終於來了。」

馬車平穩地停下，菲兒從馬車裡走出來，又轉身將帘子掀起來，道，「小姐，到了。」

慕瀟兒「恩」了一聲，緩緩俯身從馬車下來。慕瀟兒身著淺粉羅紗百褶裙，頭戴兩支金飾鳳釵，面若秋月，腰若約素。

「你是？」玄琛見到女子略微吃驚，慕玖呢？！他邀請的明明是慕玖啊。

慕瀟兒見到玄琛欣喜不已，暗道四皇子果然如傳聞一般英俊，卻因此忽略了玄琛算不得好的神色。

她略微羞澀道，「回四皇子的話，玖姐姐身體不適，不能赴宴，便托臣女……」

「身體不適？」玄琛打斷慕瀟兒的話，「本宮邀請的是慕玖，既然她來不了，那就恕不奉陪了。」玄琛未在看慕瀟兒一眼，他正在氣頭上，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拒絕過他，而慕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他。「殿下！」慕瀟兒叫住玄琛，「玖姐姐雖未來，但臣女可以代替她同殿下賞花啊。」慕瀟兒自認為，自己無論相貌還是才華，都不比慕玖差，為何玄琛非要慕玖不可？

「你？」玄琛看了一眼慕瀟兒，猜出她是慕博的女兒，論身份遠不及慕玖，於他無用。

玄琛搖了搖頭，拂袖而去，只留慕瀟兒一人震驚地站在原地。

慕瀟兒怔在原地，她從未受到如此對待，玄琛竟然當著這麼多人面，讓她難堪。

「這是慕家慕博將軍的女兒吧？怎麼不受邀就來了這小宴？」

「是呀，她也不瞧瞧自己這身份。人家四皇子怎麼也應該配慕家嫡女慕玖才是！」

慕瀟兒聽著耳邊的議論聲，攥緊了拳頭，心中滿是不甘和憤恨。慕玖，又是慕玖，她到底哪裡不如慕玖？！

要不是慕玖讓自己代替她來，她也不至於受這等委屈！

慕瀟兒深呼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洛水庭人多眼雜，她就算再怎麼惱火，也不能做出丟臉的事情。

她看著玄琛遠去的背影，對著菲兒道，「走，這花我們自己賞。」

城南茗花街。

茗花街是城南主街，街道左側是蜿蜒遠流的洛水河，右側則攤鋪繁多，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慕玖隻身一人走在茗花街，今日的她青黛娥眉，藍煙曳地長裙裹身，清幽淡雅，街上的人皆讚歎於慕玖的美貌。

街上人眾多，她與鳶兒走散了，怕鳶兒尋不到自己，便只得在走散地方的附近徘徊。

「姑娘，來看看面具吧！」街旁一小攤販笑眯眯地看著慕玖。

慕玖聞聲掃了一眼攤鋪上的面具，樣式繁多，精緻不俗。

慕玖起了興緻走過去，便相中了一副鳳尾花式的面具。

她伸手正欲拾起面具，觸碰到的卻是另一人之手。

慕玖抬首望去，入眼的是星辰般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