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65章  無為是道，有為是法

劉懷光一臉懵逼。

從沒想過，有生之年，自己還能和大乘道君搭上話。

這可是活的大乘道君！

「晚輩拜見道君！」他手忙腳亂地給長林道君行禮，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好幾個頭，力氣大得差點把自己磕暈了。

長林道君失笑：「倒是個實誠的孩子。」

霍霆雲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瞅著他磕紅的腦門，說：「你磕那麼用力幹什麼？隨便意思意思就得了。」

劉懷光臉都急紅了，一把拍開他的手：「你亂說什麼呀？怎麼能隨便意思意思？」

多少人想給大乖道君磕頭還沒機會呢！

霍霆雲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哪有人喜歡給人磕頭的？」

劉懷光兇巴巴：「你別說話！」

霍霆云：「……」

長林道君笑眯眯看著無法無天的霍霆雲閉上嘴，心裡暢快極了。

劉懷光凶完霍霆雲，才想起長林道君和玉暉真君都在邊上，頓時尷尬起來：「我……弟子……」

長林道君笑眯眯：「無事，他就不該長嘴……」

霍霆雲不服氣了：「老祖宗，有你這麼嫌棄孫兒的嗎？」

長林道君道：「讓你說正事一句不會，成天瞎說八道，這張嘴不是白長了是什麼？」

他也不理霍霆雲，對劉懷光說道：「你且說說，你們師尊都給你們講了些什麼故事。」

他倒要聽聽，他一個大乘道君，怎麼還不如幾個故事受待見！

劉懷光想了想，說：「有一個人騎牛得道的故事。」

長林道君把這個騎牛得道的故事聽了一遍，沒聽出什麼高深的感悟來，倒有點像凡人的戲文話本子寫的小故事，還不如人家話本子跌宕起伏，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果然霍霆雲還是年輕，沒經過社會的毒打，他們霍家把他保護得太好了，讓他被這種平平無奇的小故事給帶偏了。

長林道君看向天邊的靈氣漏斗，微微眯起眼睛，等山洞裡那兩個後輩築基成功，他必要好好敲打一番才行。

他不介意霍霆雲玩心重，但是，不能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消磨了心志！

什麼玩意兒這是！

劉懷光沒有講故事的天賦，總之，把老子騎牛的故事說得乾巴巴的，十分忐忑。

特別是長林道君剛才還有個笑模樣，現在聽他把故事說完，連笑模樣都沒了，讓他心裡沒底。

好在長林道君覺得，劉懷光跟霍霆雲一樣，也屬於受害者，是被他們那沒什麼本事的師尊霍霍了，也沒有為難他，反而和顏悅色說了句：「故事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講得尚可。」

劉懷光緊張分辯道：「故事是好故事，只是晚輩講得不好，沒有把故事精髓講出來。」

長林道君有些好笑道：「哦，這故事有什麼精髓，你且說來本座聽聽。」

劉懷光道：「師尊說，無為是道，有為是法。」

「這位前輩深知道法自然，所以化身騎牛老者，開悟眾生，於是就有了紫氣東來三萬里，涵關西去五千年的故事。」

無為是道，有為是法！

道法自然！

長林道君的氣勢瞬間攀升，卻又很快消彌，似乎從未出過一般。

這並非他收斂了氣勢，而是他的氣息與自然融為一體，與山川草木同呼吸，和天地星辰共命運。

在這一瞬間，長林道君似乎隱約看見大道的規則。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他離天地規則又近了一分。

玉暉真君和現場的大能修士們俱是吃了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長林道君怎麼忽然就頓悟了。

難道，看小輩築基還能頓悟？

真是奇哉怪哉！

長林道君頓悟之時，山洞裡築基的兩人似乎也隱約看見天地大道的降臨，空間如同長鯨吸水般吸收靈氣的姿態忽然就慢了下來，轉換成一種更為溫和，更不易讓人察覺的方式。

眾人於是就發現，丹峰頂上巨大的靈氣漏鬥氣旋開始慢慢變小。

沈正凌和顧元元開始正式築基。

大量靈氣沖刷他們的肉身，洗滌肉身雜質，去穢滌塵，構築大道根基。

很多修士都不知道，築基的好壞，其實能直接影響到修士後續的發展。

道基構築得越紮實，修士就能走得越長遠，以後修道的路也更寬。

而現在，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正在構築的，就是最上品的道基。

天邊的異象已經說明，他們在築基階段，就已經明確了自己的道。

一個丹道，一個劍道！

體內的靈氣完成轉化，丹田裡靈氣壓縮，化氣態為液態，形成一片靈湖。

什麼時候能把這片靈湖填滿，什麼時候就可以嘗試晉級金丹期。

按理，當丹田液化成湖的時候，築基就算完成。

但是沈正凌和顧元元的情況有些意外。

由於和空間相連的緣故，他們靈氣化湖，築基成功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停止下來，反而，接收到許許多多奇怪的信息和畫面。

這些信息和畫面內容龐大，直接灌輸到他們腦海里，讓他們好一會兒都緩不過神來。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發生了靜止，又似乎他們已經過了千年萬年，無數歲月。

那些或輝煌，或艱難的經歷，走馬燈似的從眼前閃過，一些塵封的經歷，撥開迷霧，終於清晰地在他們面前展示出來。

等到一切畫面靜止下來，天邊異象消散，空間回復平靜。

築基成功！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歷經千千萬萬年的滄桑。

原來，一切都不是錯覺啊。

兩人正要說話，山洞外傳來劉懷光和霍霆雲的聲音：「師尊，師尊，你們怎麼樣？」

「師尊，你們是不是築基成功了？怎麼還不出來啊，都快把人急死了！」

沈正凌和顧元元相視一笑，斂去眼中情緒。

沈正凌站起身來，對顧元元伸出一隻手：「娘子，來。」

顧元元把手遞給他，俏皮說了句：「凌宵劍尊，好威風哦。」

「彼此彼此，元清丹尊！」沈正凌笑道：「再說了，凌宵劍尊再威風，還不是都聽他道侶的。」

「走吧，先出去再說，想必大家已經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