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同歸於盡
南廣志苟延殘喘之際,啐了一口血,陰森地笑了起來,他笑得大聲,卻聽不出半點笑意,只覺得冰冷非凡。安然雙臂一揮,所有的妖靈全都消失,歸於她的體內。御靈師在體內可以開闢一個地方,讓妖靈進去,這個地方是世界上最好的修鍊場所。
「死前還有遺言么?」安然張狂的笑著,她挑了挑眉毛,一腳踩在南廣志肩膀上。
南廣志嘴角銜著笑,眼睛里滿是憤恨和譏諷,還不等安然反應,他迅速念了一個咒,雙手一翻,做了一個手勢。安然皺眉,卻來不及阻止。
南廣志狂笑道:「你以為你很厲害?你以為你可以凌駕於眾人之上?太可笑了哈哈哈哈!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你知道棋子是什麼嗎?就是再強,也強不過執棋者!」
「你以為我會放任你變得最強?你以為我會讓你去置頂巔峰?太可笑了!」南廣志瘋了一般地嘶吼道,「你的五臟六腑早就開始腐爛!你的身體早就開始衰弱!只是你自己不自知罷了!你今日幫靜嘉帝對付我,卻不料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裡!」
「我方才已經接了印,這印會讓你的身體加速透支,加速潰爛!我原本還想讓你活過今年,可看看吧,你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哈哈哈哈哈哈!」
安然狠狠踹了他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南廣志的肋骨斷了幾根,扎進了內臟里,可是他還是笑,笑得放肆:「安然,你不過是一顆棋子!你要殺我,便陪我一起下陰曹地府,到那時,你我不過同為黃泉游者,誰又算計誰?誰又凌駕誰!」
安然雙手顫抖,她控制不住自己,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高高舉起了伏羲劍,將南廣志的頭生生砍了下來。南廣志的腦袋咕嚕咕嚕滾了幾圈,正好停在不遠處,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著安然,充滿了瘋狂和嘲諷。
與此同時,安然的劍從她手裡脫離了出來,她看著自己的手,整個人陷入了恐慌之中。只見她的皮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衰老,然後表皮變硬,龜裂,血液和膿水從裂縫中流出來。
她狠狠的用衣服去擦,可是奈何那些血液和膿水怎麼也流不完,怎麼也擦不幹凈,反而變得極度敏感,她的動作讓皮膚皸裂的速度加快,也讓她痛不欲生。
她的臉上也是一樣,密密麻麻的裂紋爬滿了她的臉頰,她尖叫著跪下來,因為她的腿已經無法支撐她的身體,她站不起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靜嘉帝走下祭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個字也不說,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人說話,只有安然的慘叫和痛不欲生地哀嚎,她的眼淚不可控制的流了下來,流進臉上的裂痕里,又是一陣鑽心的刺痛。
沒過多久,安然就沒了聲息,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徹底沒了氣。
靜嘉帝拔劍,穆清飛速衝來,擋在安然身前,跪在靜嘉帝面前:「給她留個全屍吧!陛下!」
靜嘉帝的劍停在了半空,他看了穆清一眼,默默收了劍。
瞬間,所有人都跪在靜嘉帝面前,高聲歡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是啊,南廣志死了,安然死了,最後的贏家,是靜嘉帝,是大祁的皇帝!
大祁皇帝的權威,就這樣又一次維護住了。
沒過多久,尉遲楨等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了,穆清抱著安然的屍體,也走了。只剩下靜嘉帝留在了原地,還有滿地的屍體,有妖靈的,也有人的。
靜嘉帝擺擺手,讓那些收拾狼藉的人先下去,他坐在祭台上,看著這戰場,看著這象徵著他的勝利的戰場,不知道在想什麼。偌大的祭台,只剩下了靜嘉帝一個人。
正在這時,一個女聲傳了出來:「結束了?效率真高啊,不愧是陛下。」
靜嘉帝沒有去看她,也沒有答話。祭台後面繞出一個人來,站在靜嘉帝面前,笑著看這滿地的屍體。靜嘉帝的視線終於挪到了她身上,她背對著自己,所以靜嘉帝並不能看到她的眼神,但是從她的聲音來看,她很愉悅。
靜嘉帝看到她的視線停留在了一邊,那裡是南廣志頭顱的地方。南廣志的髮髻已經散了,他的頭顱披頭散髮,濺了血,也看不清臉,但是不用看清臉,她就知道這確實是南廣志,絕不會錯。
「怎樣?」靜嘉帝開口,「你滿意了?」
女人笑了,笑得很大聲,她轉過身來,低著頭跪在靜嘉帝腳邊:「陛下也滿意了,不是嗎?」她抬起頭,露出那一雙和南廣志極其相似的眼睛來,「畢竟陛下,早就想殺我的父親了,不是嗎?」
靜嘉帝冷笑一聲:「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那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也能如此算計,真是令朕佩服。南笙。」
南笙勾起唇角,站了起來:「陛下聽過一句話么?南家不出廢物!南家從不會出廢物!我南笙就算被她安然代替,也絕不會是因為我弱!」
南笙轉過身去,死死盯著南廣志的頭:「他為了他的大業,為了給安然騰身份,要親手殺了我。南宇虛以委蛇,假意要代替他親手殺我,卻把我放了。南宙那獃子,以為我死了,和南家反目成仇。南廣志大概想不到吧?他捨棄的女兒笑到了最後!」
「南家不出廢物,難道我會是廢物么?」南笙恨恨道,「可我卻這樣被輕易捨棄!我恨南廣志,也恨安然!我恨他們,恨得牙痒痒!」
靜嘉帝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這位南笙在幕後所做的一切事宜。
四月,安然代替南笙入宮不久,南笙便找到了靜嘉帝,攤明身份,主動要求幫助靜嘉帝。靜嘉帝從她這兒得到了南廣志是望舒台台主的消息,也得到了不少內部情報,於是答應了合作。兩人答應幫助彼此各取所需,靜嘉帝需要南笙在望舒台安插的力量,南笙需要靜嘉帝的勢力
遊獵,孫皇后沒有前往。南笙找準時機,知道楚瀚飛一心想要上位,便假傳皇后的意思,讓楚瀚飛對楚思弦下令,去陷害安然。同時將白洵引出來,借故將德皇后的遺物交給他,引起他對舊案的懷疑。
原本靜嘉帝也想用這種方式除掉安然這個隱患,可是他和安然交談過後,發現這個女人並非自己所想的,只是一顆無頭無腦只知道執行命令的棋子。於是他動了別的心思,擅自改變了計劃,把這件事當作對安然的考驗。
果然,安然不僅沒有死在牢里,後來依著靜嘉帝,對楚家進行捧殺,還挖出了楚瀚飛這條線,逼著楚思弦全部招供,一點不剩。楚瀚飛將孫皇后供了出來,可是靜嘉帝知道內幕,於是這條線被壓得死死的。安然偷看白徽的卷宗,白徽將孫皇后查了出來,卻擅自隱瞞,靜嘉帝從她口中得知,卻沒有絲毫動作,就是因為在這一場局,孫皇后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