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驚天重案
沈鈺珠的臉色都變了。
上一世她記得很清楚,也就是十年前的這個時候。
雲州城近旁的河流,遇到了百年一遇的秋汛,方圓幾百里地幾乎變成了澤國。
大周朝廷每年都會在夏秋的時候,撥一些修河堤的銀子。
如果沈鈺珠沒有記錯的話,她的父親是雲州城的通判大人,專門負責河堤修建的。
現在戶部的主薄送了修堤壩的銀子到了雲州,她的父親沈大人就是管一部分銀子的官員。
沈鈺珠的心頭一陣陣發寒。
想到今天早上趙氏帶著沈知書乘坐馬車,去南山書院給沈知禮送銀子去了。
他的父親真當是瘋了!修河堤的銀子也敢碰,還交給自己的兒子買禮物,送給京城的主考官大人。
不久之後就會有一場潑天的災難襲來,那個時候如果父親被御史彈劾,被朝廷追查出私自拿了修河堤的銀子。
沈鈺珠的額頭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中飽私囊,私吞修河堤的銀子,這是滿門抄斬的重罪!
男丁全部被砍頭,他們這些沈家家族的女子們,更是凄慘,流放,被典賣,淪為官奴甚至是被送到邊關,成為官妓都有可能。
「趙氏……」沈鈺珠咬著牙。
一邊站著的茹蓉看著沈家大小姐的臉色瞬間變了幾分,頓時拿不定主意了,不曉得沈家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沈小姐,您是……不舒服嗎?若是不舒服,奴婢回去稟告我家主子……」
「不……」沈鈺珠知道自己的臉色現在很難看,趙氏在父親枕邊的耳旁風吹得太厲害了些。
她忙扯出了一個笑容道:「多謝茹蓉姑娘,無妨,我這就回府了。」
這邊沈鈺珠剛走,陸嬰整個人緩緩癱坐在了軟榻上,心頭一陣陣的發冷。
身邊的心腹嬤嬤王媽,看著眼前的血藤茶壺和浴缸里死了的魚,一陣陣的抽冷氣。
「主子!」王媽跟著陸嬰也有些時候了,一直是她的貼身侍婢,很多事情也曉得一二。
她是沒想到老爺子這般的狠辣,到底是容不下主子了。
怪不得這些日子,主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陸家已經和宮裡頭的三皇子,還有寧安太妃完完全全綁在了一起,陸家的前途,名譽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這般心狠。
「主子,您別太難過了,您想開些!」
王媽的話語如此的蒼白,不知道該如何說才能替主子寬解一二。
陸嬰整個人像是死了一樣,仰起頭看著紗帳頂子上絢爛的花紋,她其實最喜歡熱鬧的人。
小的時候機靈古怪,姑母也很喜歡她。
只是沒有想到,這份兒喜歡葬送了她的一輩子,跟隨表姐和親就是她噩夢的開始。
「王媽,將那茶壺找個僻靜地方燒了吧!」
「是,」王媽忙轉身吩咐外間的丫頭將紫藤茶壺拿出去燒掉。
她隨後走進了暖閣將門從外面關了上來,走到了陸嬰的身邊低聲勸慰道:「主子不必難過,如果在陸家待不下去,咱們主僕幾個大不了搬出來住。」
「搬出來?」陸嬰眼底掠過一絲嘲諷。
她唇角噙著苦澀道:「我父親最是個要臉面的,將有誥命在身的瓮城縣主攆出去住,那是打了他的老臉。」
「這……不若……」王媽還是不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陸嬰猜得到王媽想說什麼,她神情凄苦道:「我這樣的身份,雲州城哪家男子敢娶我?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哪家的男子能娶我?娶不起,不敢娶,我就是個沒人要的東西!」
「主子!主子!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奴婢聽著心疼啊!!」王媽跪了下來,抱著陸嬰哭了出來。
「罷了,」陸嬰起身扶著早已經頭髮花白的老僕,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我是個命苦的。」
她狠狠抽了一口氣,眼底帶著萬分的決絕道:「你收拾一下東西,過幾天我去郊外的桃花庵里做姑子去!」
「主子?」王媽臉色煞白,被陸嬰的決定給嚇呆了。
陸嬰咬著牙道:「我不嫁人,也不能另立門戶,我就做個尼姑,逃個活命,他們總不至於不讓我去吧?」
「可是主子,您是有誥命在身的,平白做了尼姑,沒得惹出風言風語來!」王媽擔心陸老爺子會對自家主子不利。
「呵!不做姑子,我還能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要活活逼死我嗎?」
已經到了沈家的掌燈時分,沈鈺珠急匆匆下了馬車,直奔趙氏住著的蓮花軒而去。
她腳下的步子匆匆,兩隻手狠狠捏成了拳,眼底有恨!
趙氏和沈知書給沈知禮送了銀子,如今也剛回到了沈府,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便看到沈鈺珠沖了進來。
「你……」趙氏和沈知書剛要說點兒體己話兒,不想一向不來這裡竄門子的沈鈺珠居然來了。
「你們都退下!」沈鈺珠冷冷掃了一眼蓮花軒里伺候的丫頭婆子。
那些丫頭婆子,現在也是忌憚沈家大小姐的凶名,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雲香守著外面,誰要是偷聽,今兒我拔了她的舌頭!」沈鈺珠的臉上一片青霜冷冽。
雲香也不知道大小姐為何突然發怒,忙轉身走了出去,守著暖閣的門。
院子里的丫頭婆子們一個個具是心驚膽戰的,今兒大小姐是怎麼的了,瘋了嗎這是?
趙氏和沈知書也是嚇傻了去。
隨後趙氏眼底暈染著一抹嘲諷看著沈鈺珠道:「呵,大小姐今兒是發的哪門子瘋?我自認為這幾天沒有得罪過你吧?」
「說!今兒你是不是給禮哥兒送銀子去了?」沈鈺珠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趙氏的領口。
趙氏頓時尖叫了一聲,捂著頭臉。
她沒有想到沈鈺珠一上來就動手。
一邊的沈知書也是急了,撲了上來撕扯沈鈺珠。
「沈鈺珠你這個賤人!你鬆手!你瘋了嗎?如今已經到了落鑰的時間,你這是又去了哪個男人家裡?惹了一身瘋病回來了?」
啪!沈鈺珠反手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了沈知書的臉上。
她是練過武的人,沈知書自然不是她的對手,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她也不敢繼續撕扯,忙向後踉蹌著退開。
「你滾遠些!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沈鈺珠轉身死死掐著趙氏的脖子道:「你是不是誘騙父親將修河堤的銀子拿了回來,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多少人?你這個賤婦!今兒我決不能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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