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營救董妃
既然如此,止戈也只得死馬做活馬醫了,等著劉備和曹操議完事,她就去找劉備,希望他能幫忙,想辦法讓止戈見上曹憲一面。
如武庚所料,劉備一回來臉色就不太好,止戈想著找他談談,卻被劉備府中下人攔住了,說劉備要與二位夫人商量家事,止戈一個外人不方便參與,得,吃了個癟。
止戈悻悻的回到客房,大約又過了幾個時辰,府里的一個下人下到止戈房裡,恭敬說道:「將軍有請」。
那下人面無表情,也不知是好是壞,止戈看了自己袖袋一眼,隨後說道:「勞煩帶路」。
劉備的書房陳設的十分簡單,牆壁上掛了幾幅字畫,案桌上擺著普通的筆墨,一看就知道這人清貧節儉,止戈行禮作揖道:「不知將軍尋我何事?」。
劉備神色為難,露著無奈:「吾與止戈姑娘有幸相逢,姑娘為難時,吾亦儘力,可不知姑娘對吾是何種看法?」。
止戈笑道:「自然是把將軍做兄長看的!將軍對我,就像對待親人!」。
「那便即好,既然止戈姑娘坦誠相待,吾也不藏掩……」。
見劉備神色凝重,止戈也收起了笑臉,慎重問道:「將軍有話不妨直講,止戈不是到處大話的人!」。
「止戈,可是曹公的人?」。
「曹公?」。
見止戈懵了,武庚趕緊提醒:「他們都稱呼曹操為曹公」。
「將軍為何這樣說?莫非將軍認為我是有意設計將軍的嗎?」。止戈收到了武庚的信息,一句反問,然後直勾勾的看著劉備,讓兩個人的視線對上,止戈略表氣憤:「難道那兩隻黑熊也是我的設計嗎?我認為將軍氣度不凡,格局開闊,不應該有這樣的小人心思!」。
武庚在心裡感慨萬千,雖然止戈的確設計了劉備,但是這傢伙撒起慌來,真的,毫不知恥的!並且還理直氣壯……就像止戈說的,撒謊已經變成她的家常便飯,她是為了活著!有何不可?
初見時,止戈還是一個沒有喜惡的膽小姑娘,如今倒是生硬堅強了起來,也不知是誰的過錯?她滿身的刺,和心裡滋生出的惡,都讓他心疼不已,這是武庚沒有預料的,也是無奈的,每次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止戈一個女孩子,沒有人幫她,她橫衝直撞也好,耍滑溜須拍馬也好,都是為了武庚說的:讓事情發展軌道變回以前的樣子,雖然到了後來,她的目的也變了……可事情還在繼續,止戈仍然在努力,她人前嬌笑著,小聰明不斷的耍著,可心裡那份不安和孤獨,面對這些梟雄流寇強壓下的懼意,又有誰知曉呢?
「倘若將軍認為我是有壞心思的人,當初就不該救我!」。止戈又是一句氣話。
劉備甚覺尷尬:「止戈姑娘嚴重了,是吾冒犯了,只是……」。
止戈見他欲言又止,便放鬆語氣:「將軍是否有難言之隱,如果將軍信我,請放心和我說!」。
「唉,不滿止戈姑娘,吾大難臨頭,你若不是曹公的人就快快離去吧,莫要受了我牽累!」。劉備惋惜說道,止戈放心心來,果然,曹操找他談話沒有什麼好事,至少事情還沒脫離武庚說的那樣曹操在試探劉備,那也就是這次董貴人會死,想到這裡,止戈連忙說道:「將軍談何愧疚,小女這命本身就是將軍救的,不談牽累,只是,將軍可否方便告知是何事?」。
「朝中瑣事,止戈姑娘還是不要打聽為好」。
看來這劉備怕死是怕死,智商還是在線的,他還知道,有些話死也要爛在肚子里,止戈又是諂媚的笑:「是不是將軍過於擔憂了?」。
劉備卻搖搖頭:「事實不如此,止戈姑娘,我這處是真的不能再留你了,你要是真想活命,還是早些離去吧!」。
沒辦法,不管止戈是不是曹操的人,劉備都不願意再留她,想必他的二位夫人也從中做了很多功夫吧?
曹操不會殺他,劉備自己也知道,他是擔憂止戈的用心,這時候,止戈說什麼想見曹憲,那是不可能的了。
止戈看著劉備,他雖然說著是怕連累於她,其實是說你不走我就沒法再留你性命了,我不想殺你,你還是走吧。
止戈微微一笑,瞭然於心:「謝謝將軍這幾日的照顧,那小女告辭!」。
在下就尷尬了,止戈和武庚被人驅趕了出來,一下就亂套了,止戈咬著下唇,站在劉府牆外。她深吸一口氣:「人不殺我們,已經給面子了,還是另找辦法吧,董貴妃是董承的女兒,咱們倒不如直接去找董承,劉備想明哲保身,就讓他明哲保身去吧!走!」。
止戈打定了主意要去找董承,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且不管董承為人如何,止戈這做法都是有些冒險的,止戈靠著問路,到了董府門外,她對著武庚說道:「賭一下。」
「還是小心,沒到時候,我們也走不了,接下來,我說什麼,你就跟著我說什麼,不會有事的,此事關乎你我二人性命,我不會兒戲,止戈,信我吧。」
止戈似有似無的應了一聲,也不知把武庚的話聽進去沒有,她是深呼吸又呼吸,最後心裡建設做的非常充足了之後,敲了董府的門鎖,開門的是個較年長的男人,他伸出腦袋,左右看了看:「姑娘是找誰?」。
「我找你們家主子」。
那看守的人先是偏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老爺今日未曾約,姑娘是否尋錯了地方,或許,姑娘手上有我府中的拜帖?」。
「沒有」。
那看守面露難色,話卻說的堅定,並且手已經準備把門關上:「既然如此,那姑娘便不能進來」。
止戈抵住門:「我知道我這樣有些冒犯,但是勞煩你稟報你們主子,跟他說,我是有事告知……」。
「這……」。
「你且放心,如你照我的話傳達,他定然不會怪你!」。
止戈看著他,眼神透露著哀求,可那守門的仍然搖搖頭,表示不能這樣做,止戈也知道,像他們這種做人奴才的可出不得半點差錯,但是止戈是不可能通過劉備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了,但是董貴妃又不能死,於是止戈壓低聲音,輕輕說道:「你只需跟你主子說我是有關於曹公的事要告知,他一定會見我的」。
止戈盯著他,就不信他這麼固執,那人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說道:「您稍等」。
董承願意見止戈,是因為止戈威脅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這個狗膽包天的女人,聽下人來報時,他可是驚訝的不得了,居然有個女人敢用曹操威脅他!他可得好好看看,是怎樣的一個人,敢這樣對待堂堂國丈爺。
止戈可不敢再賣弄高深,她看著董承,平靜說道,又是一聲大人,反正止戈也不知道董承是什麼職位,依照她的性子一聲叫大人總沒錯的,武庚可算是摸清了止戈的性子,模仿起她說話來也是不差分毫,除了止戈少了那麼一點邏輯性和腦子:「大人,小女子到這裡來,不是要和大人作對的,不知我現在說話是否方便?」。
「你是要說點什麼,好解釋你為何要入我府中見我,不然吾就治你的罪!」。
呃,止戈心裡又是一頓髒話,當老娘好欺負是吧?算了算了,大事要緊,大事要緊!
「大人,我直說了,大人對曹公所作所為有異議,且抱有不平之心,想出口惡氣?」。
董承臉色變了變:「你這是何意?」。
「我知道大人想要做什麼,又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大人有沒有想過後果,以及曹公知道這件事會如何做?在此件事中,大人要是成了,又如何,曹軍豈能歸順大人,眾人會信服大人?要是不成,大人又如何,陛下有翅亦不能翱翔,大人以為此事敗露陛下會保你性命嗎?大人可別忘了,陛下自身難保,曹操要是知道了陛下下旨要殺他,他還能恭恭敬敬的對著陛下,更何況,陛下有沒有下這道旨意,或者說陛下為了自己的性命會不會承認自己下了這道旨還很難說,這時候,大人還是自保要緊……」。
「即便陛下看在董貴妃的份上,保了大人性命,大人有把握能置身事外嗎?大人可曾想過吳子蘭,王子服他們,想過他們的家人?當然,大人可以說這是為了大義,即便有犧牲也是應當的,那麼……大人的家人呢?懷有身孕董貴妃呢?董府上下幾百口人呢?曹公是什麼性子,大人最清楚,他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性子也是一等一烈,大人認為有誰能從此事脫身?」。
話說到此事,董承已是滿臉懼意,因為止戈說出了他沒有皇帝旨意的事實,劉協下沒下這道旨,他可是最清楚的人了,他懼的是止戈說的分毫不差,甚至這樣隱晦的戳穿他,來者不善,這個女人怎會知道如此詳細?
「胡鬧,爾等怎會在此瘋言瘋語!」。
董承話罷,屏風后跳出一個黑衣門客講刀抵在了止戈的脖子上,止戈大驚,沒有反應過來,脖子一處被劃破,身處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