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扶蘇 第一章 公子扶蘇
止戈的腳給摔傷了,這當然要感謝武庚的機智,他們本應該到北魏年間,繼續他們『美妙的旅程』,但就在止戈完成救董貴妃再次穿越時空的時候,武庚為重疊時間線,撞破了南朝的結界,把他們帶到他們本不需要出現的南朝,而止戈沒有做好準備,落地時,摔在了樹枝上,又掉了下去,腿碰到了大石頭,她覺得自己痛到聽覺擴大到連骨頭碎裂的聲音都聽的格外清晰。
當然,我們武庚大人,配合著重疊時間線,在這陰森森的七月半,已經成了肉身。
止戈忍住眼淚:「我操你大爺!」。
「我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真的,我……」。武庚不知所措的解釋。
「裝無辜你是一把好手是吧?這次我只是摔斷了腿,如果這次是我死呢?只要達到你目的,你都無所謂?武庚,我們前世是宿怨吧?」。
武庚站在原地,一張沒有血色的臉格外委屈,而止戈因為憤怒壓根聽不進去他說什麼,他沒有通知止戈,是因為他怕止戈會拒絕他的提議,完全沒料到是因為結界害的止戈受了傷,他不是活物,所以沒感應到危險,因而沒事……所幸的是止戈除了骨折,應該沒有別的大問題,看來結界不容納的異生物,他愧疚的看著止戈,他太想出來了,太想堂堂正正的看著她了……也太想看看這世界了……
「我幫你把腿固定,時間長了,會有後遺症」。
止戈一點兒也不想理他,可腿實在疼得厲害,要是不及時處理,的確對自己不好,於是她別彆扭扭的試圖把腳伸出去,結果,疼得她齜牙咧嘴,武庚蹲下身子試圖把她腳拿起來,止戈疼得使勁兒往回縮。
「忍著!」。
武庚還是堅持把她的腳拿起,按了幾下穴位之後,武庚說道:「需要木枝固定,會有一段時候走不了」。
武庚找了許多中長木枝和一些樹藤,把她的腳和木枝捆綁在一起,止戈疼得頭冒冷汗,武庚是個空架子,他成形之後也只是個空軀體,一點力氣也沒有,而固定腳需要樹藤緊緊綁住,好幾次,武庚這個廢物手不斷的滑,害的止戈痛的眼淚都飈了出來。
「我說,你再手滑,我這隻腳基本是廢了……嘶」。
武庚也是急的滿頭大汗,生怕弄疼止戈,越是如此,手越是不受控制,他現在就是一個不全的肉靈,能接觸實物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妄想著使出氣力,止戈是咬緊牙關在挺,他轉移話題說道:「為什麼是他?」。
武庚想轉移止戈的注意力,止戈心裡清楚,他怕自己撐不住,現在有沒有止疼葯,何況武庚也不是一個好大夫,但是止戈仍然堅持回答道:「人生第一次,遇見他那樣的人……」。
「後悔嗎?」。
「不,我從來就不後悔,要是我有得選,結果還是一樣,不會變的,呵呵……如果換做是你,我大概會後悔吧!」。止戈說道後面覺得喉嚨乾澀,於是停頓了一下就開始打哈哈似的取笑武庚。
武庚很想再說點什麼,或者安慰她幾句,可是止戈言語間透露的落寞和悲傷,他卻不忍心再問下去,反而自己紅了眼睛:「止戈,別傷心,忍住」。因為,你忍不住,我也沒法忍住。
止戈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史書記載公元前210年,胡亥因病身亡,公子扶蘇防禦匈奴時遭遇埋伏,身負重傷,久病不治,公子嬰繼位,成為大秦第二位皇帝,武庚與止戈發現歷史錯亂,現世分崩離析,決定繼續穿過去,挪正歷史走向……
這是止戈和武庚的第三次穿越,當時武庚還能控制時空走向,他們是做好充分準備再穿過去的……公元前211年,離小公子胡亥病逝還有十個月,與公子扶蘇遭遇埋伏還有十一個月,小公子胡亥仍居咸陽城,扶蘇已經在上郡監軍一年,止戈和琉璃盞選的地方不好,到了一個是非之地,嬴政派扶蘇到上郡監軍可不完全是為了罰他修長城,還有防禦邊境游牧民族的侵擾,也可謂是用心良苦,好死不死,武庚還沒掌握到精髓,把止戈帶到了這樣一個混亂的地方,雖然蒙恬駐紮在此,他們不敢大張旗鼓的和蒙恬的軍隊正面衝突,可是對於游牧民族來說,物資匱乏比戰爭更為可怕,所以他們基本都是分開行動,在秦國邊緣地區燒殺搶掠,止戈是剛落地,就被他們抓了。
這些野蠻人可不管你是誰,拿著刀就要砍,遍地哀鴻,屍體橫七八豎,止戈嚇得雙腿直發軟差點跪了下去,就是那麼一刻,抓止戈的人被一隻射穿了心臟,扶蘇和蒙恬帶著軍隊已經趕了過來,還沒見過大場面的止戈被嚇的說不出來,倒在了地上。
整村人被屠盡,止戈是唯一的活口,扶蘇跳下馬,將止戈帶回了軍營。
這就是止戈和扶蘇的第一次相識,止戈驚魂未定,還沒從刀口下緩過神來,畢竟她長到這時候也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面,扶蘇命軍醫檢查了她的情況,並無大礙便回營制定匈奴的對策去了,武庚也是沒有預估到會這麼突然,這也是後來武庚和止戈再穿時空的時候,都是往窮鄉僻壤里走……
武庚畢竟穩紮些,鎮定下來后就和止戈分析局勢:「公元前211年,嬴政將公子扶蘇貶至上郡,過段時間,扶蘇將會返回咸陽向自己的父皇稟報這處情勢,之前說了阿房宮咱們進不去,就只能借著扶蘇進宮了,雖然這次情況不好了點,但是至少省去了接近扶蘇這一步驟……止戈?」。
被武庚這麼一喊,止戈像是回過神來:「啊?」。
「你沒事吧?」。
「沒事」。
武庚看著她,被嚇著了?「這次是意外,你別擔心,緊急處理我們最多返回現代,我不會讓你死的」。
止戈恩了一聲,話尚未落音,扶蘇掀開帳篷走了進來,止戈抬起頭,看著他單手負背,嘴角微翹,眼神帶著擔憂,四目相對,止戈在心裡感慨,沒想到這人竟如此好看?剛才光顧著害怕去了,壓根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子,她在馬背上時只知道身後的男子手上有繭,背部寬大溫暖,聲音爽朗柔和,也只當自己遇見個好人,現在冷靜了許多,才看清的他相貌。
「小姐,如何?」。
止戈說了幾句沒事,又想著這時代說話還是注意一些好,於是結結巴巴說道:「沒事……沒……無礙……無礙」。
扶蘇點頭等於行了一個禮,他伸出手說道:「冒犯小姐了,軍醫在為其他士兵看傷,小姐也無大礙,受了些驚嚇,吾略懂醫理,特來此處給姑娘看看」。
「哦,行,謝謝」。止戈伸出左手。
「唔……勞煩小姐換隻手」。看著止戈木訥的樣子,扶蘇微微一笑,倒不是取笑她不知道看診是那隻手,而是她半躺在榻上,神情尷尬手腳緊張不知往何處放,隱隱露出些小孩的憨態來,讓他覺得很有趣。
止戈換了一隻手,她是覺得自己蠢得尷尬,扶蘇摸著她的脈,過了片刻,說道:「小姐倒是無事,許是受驚了,休養片刻既好」。
止戈感謝道:「謝謝,不知如何稱呼?」。
「皆呼吾為公子扶蘇」。
止戈抬起頭,其實武庚早就和她說了,畢竟是帶著目的,要是不小心泄露了不太好,遇見陌生人問個名字應該在情理之中。
「扶蘇公子,我現在是在何處?」。
扶蘇面露難色:「小姐是在吾營,那村縣……無人逃過,小姐怕是回不去了,今日已晚,待到天亮,吾為小姐在他處尋個居地!」。
止戈埋下頭,這是要送她走,可是她走不得啊,武庚說道:「你得留下來」。
扶蘇見狀,以為止戈想起過往傷心不已,便勸慰道:「小姐莫悲,世事易變,所幸自己還活著……應當放下心來……」。
「扶蘇公子,我已孤苦無依,無處可去,又是一個女子,這世道如何容得下我?」。
止戈就是這麼說,扶蘇卻認起真來:「小姐不必擔憂,吾會妥當安置,不會屈了小姐……」。
武庚聽著這扶蘇的口氣似乎是不妙啊,這扶蘇似乎對止戈好過頭了,不會是別有用心吧,這雄性氣息過重的軍營里,忽然添了一筆柔風,他不會是對止戈圖謀不軌吧?雖然也他非常諒解扶蘇這樣想,畢竟在這種貧瘠之地,又是防禦匈奴又是修建城牆的,都是些氣力大的男人在做活,更何況他是因為頂撞自己的父皇被處罰才到上郡,家眷一行是一個也沒跟過來,是缺少性生活才會對止戈起了心,可止戈這別彆扭扭的是怎麼回事?
三魂七魄中,止戈是沒有愛、喜和惡的,現在怎麼會面對扶蘇產出一種小女兒家的姿態來呢?
武庚不明所以,他感應到琉璃盞內的氣都還在,並沒有散去,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出了變數?這可不好嗎,武庚趕緊提醒止戈:「你小心被這扶蘇迷了心智,你可別忘記我們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