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挑明

蕭蔚翕突然停止了敲擊的動作，表情逐漸變得邪魅了起來，隨後站起來抬起頭看向沐笙說：「刺客全部丟到大理寺的門口。姦細你細細審問一番，不管審不審的出結果，最後全部殺掉丟到皇宮外。」

沐笙有些不安，這可是明面上和皇上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了啊，看來王爺這是打算和皇上撕破臉了。

有些擔憂道：「王爺，皇上恐怕會不高興吧。」

蕭蔚翕聽到這話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後嗤笑道：「他當然不會高興了。可是他高不高興與本王有什麼關係？」

蕭蔚翕這話雖然聽起來囂張極了，可他一開始也是有忍讓和妥協的，皇上不僅不滿足，反而卻在步步緊逼。

妥協？退讓？還是投降？

無論怎麼做，皇上都不會滿意，儘管他心知杜明自己的失明與皇上有關，依舊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軍權，可是結果呢？

卻換來了皇上要殺了他的代價。

蕭蔚翕自己當然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對皇上的威脅有多大，可他從未覬覦過皇權。

皇上下黑手毒殺他，他忍。

逼他交出兵權，他妥協。

硬是塞給他一個亂七八糟的連太子都不要的女人來羞辱他，他再次退讓了。

可現如今又派刺客來暗殺他，難不成他還要一忍再忍？

那他就不叫蕭蔚翕了，現如今也只有皇上敢騎在蕭蔚翕的頭上耀武揚威了，可若是蕭蔚翕不是顧念那一點兄弟情分，在意那一點血緣關係，他又怎會一而再而三的妥協？

皇上想要他蕭蔚翕的命，簡直是痴人說夢！

蕭蔚翕身上的殺意四起，其實沐笙的心裡也很明白，他們都很明白。蕭蔚翕自始至終都很尊重皇上也從來沒有什麼野心，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盡著一個臣子、一個將軍的職責。

他若是真有野心，起兵造反又有何不可？當今聖上的皇位還會像現在坐的這樣穩嗎？

可皇上卻偏偏不相信蕭蔚翕一心忠於自己，天天防備來防備去的，硬要把人逼得不想反也得反了才肯罷休。

要說忌憚和防備本身也沒有什麼錯，歷朝歷代的皇帝和兄弟之間都是手足相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更不要說自己的兄弟手中還握有重權了，可歷朝歷代有哪一個，疑心病重的不要命的皇帝有好下場？

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不斷打壓和重傷，只會把忠臣逼成反臣。皇上實在不該對蕭蔚翕下這麼重的狠手，生生毀了蕭蔚翕的一生。

皇上大可以隨便找個緣由把蕭蔚翕貶黜在外，回不了京就罷了。可他偏偏在生活上和生理上給了蕭蔚翕沉重的打擊，傷了他的雙眼，收了他的兵權，左右了他的婚姻。

按照蕭蔚翕的性格，怎會這樣隨意的任他擺布？兔子逼急了還跳牆呢，更別說蕭蔚翕是頭老虎了。

其實皇上心理應該明白，蕭蔚翕這種人只能化為友軍，不能當作敵人。否則你一旦殺不死他，對方變會猛烈的反擊。

「對了，本王覺得那個楚清清有些奇怪。」因為這兩天的事情沐笙都知道，所以蕭蔚翕直接了當的就說自己內心的疑惑。

沐笙定了點頭，贊同道：「屬下也覺得王妃奇怪的很。一醒來就說要見沐星，見了就說自己可以治沐星的病，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沐星確實有好的跡象。」

關於這個楚家大小姐的傳聞沐笙也知道不少，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他親自調查的，可他和沐星走的很近，幾乎都聽沐星提起過。

剛開始他也替自家王爺好生擔憂了一番，這種鬧騰的女人進了蕭王府的大門，不管怎麼防，肯定都會把府上攪得雞犬不寧的，可事情卻和預想的大相徑庭。

楚清清不僅沒有搗亂，反而起了很大的作用，幫了個大忙。就連一向不怎麼關心這些的蕭蔚翕都覺得疑惑了起來，實在是因為她的舉動過於反常了。

於是沐笙把昨天自楚清清醒來后再到她見到沐星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和細節，都一五一十的跟蕭蔚翕說了一遍。

說完，沐笙十分不解的說道：「這個王妃還真是怪異的很，為何要在楚府隱瞞真實的自己這麼久，難不成是有什麼危險和苦衷嗎？讓她不得不裝的自己十分沒有教養的樣子。」

除此之外，沐笙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別的可能，因為此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和以前的楚家大小姐一點都不一樣，完全像是兩個人，要說不是刻意隱瞞，不然這也太說不通了。

「她不僅會醫術，還可以治療極為複雜的病症。」蕭蔚翕眉頭微皺：「她對本王說，可以治好本王的眼睛。」

沐笙聽到此話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他相信王妃確實會醫術，也確實可以診治像冰火毒那樣奇怪的病症，但和她平日的作風相比，他實在也不願王爺去冒這個風險。

但是......他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救治王爺眼傷的人，哪怕是一個最不可能的人他也想嘗試一下，於是謹慎道：「要不要我替王爺盯著她？若她真的沒什麼問題，王爺便試試看。」

蕭蔚翕實在是不相信楚清清，她覺得這個女人身上實在是有太多的秘密，現在看來這個女人並不簡單，他不確定楚清清是不是換上故意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不用，本王要親自盯著她，看看她到底想搞什麼鬼。」蕭蔚翕實在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幹嘛，他不可否認這個女人是有些小聰明，但還沒有到了讓他忌憚的程度。

不如，就陪她好好玩玩。

「那王爺多加留心，一旦發現她有所不利的企圖，請您及時通知屬下，屬下會替您除掉她。」沐笙平時看起來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待人雖然冷淡但還算溫和，但那也只是看起來。

他其實骨子裡卻是一個狠心果斷之人，他絕不容忍任何危險的苗頭出現。

蕭蔚翕點了點頭，一個楚清清而已，不過就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女人，他蕭蔚翕還放不在眼裡。

若是楚清清對他沒有什麼威脅，他倒不介意留她一命，把她當做一個隨行醫女留在身邊也不錯，不過也僅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