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以命抵命
楚清清微微鬆了口氣。
她緩步往門外走去，姿態從容，不見恐懼和驚慌。
南洛靈原本想看看楚清清驚慌失措的模樣。
誰知，楚清清居然冷靜到讓旁人汗顏慚愧的地步。預想當中她丟人的畫面，壓根就沒有發生。
南洛靈眼神不由冷了冷，攥緊了馬鞭。
皇后冷冷地看了南洛靈一眼，心底對她逼著自己處置了楚清清的事情也有所不滿，於是再跟南洛靈說話的時候，語氣也冷了幾分：「行了，本宮這裡還有事情要處理。洛靈公主就先自行離開吧，本宮就不安排人送你了。」
南洛靈咬了咬唇，冷哼一聲：「皇後娘娘不必讓人來送，本公主自己會走。」
說罷，南洛靈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皇后皺著眉頭，看著南洛靈的背影。
片刻后，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大宮女桃花連忙上前，扶起皇后道：「娘娘，這裡血腥味兒重。奴婢扶您去前頭休息吧。」
「也好。」皇后頷首，帶著桃花來到前殿。
進入正殿，皇后在鳳座上落座。桃花拿了一盞茶水過來，伺候皇後用茶：「娘娘，方才的事情您受驚了。」
「受驚？本宮有什麼好受驚的。」皇后卻是冷哼一聲，想想王婕妤的死，不由蹙眉，「那王氏和宮裡的其他人一樣，性情愚蠢，平時仗著皇上的寵愛，對本宮頗多不敬。本宮也是早就看不慣她了，全是看在她過分愚蠢、掀不起什麼浪花的份兒上，才留她到了今天……只是沒想到，王氏居然就這樣死了。」
皇后越說，越覺得不可思議。
想想剛才那樁殺人案，她忍不住深深皺起了眉頭。
桃花小聲問：「您覺得，王婕妤是被蕭王妃殺的？」
「那當然不是。」皇后冷哼，「楚清清不是蠢貨，她斷不會髒了自己的手，更不會選擇在宮裡出手。而且桃花，楚清清剛才的辯解，你也聽見了。她對王婕妤壓根就沒什麼印象，平時正眼都不會看王婕妤一眼，談何痛恨。」
桃花瞭然地點了點頭：「娘娘說得對。」
皇后又冷聲道：「要說楚清清思慮周詳，花費百般的心機，專門選在一個被傳召進宮的日子裡，在本宮的宮殿里殺了王婕妤，那本宮是斷然不信的。若是換了別人……或許，還有一兩成的可能。」
桃花問：「娘娘您的意思是，王婕妤是被旁人殺害的。只不過，這件事被栽贓到了蕭王妃身上？」
皇后頷首：「正是如此。」
「那，是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桃花皺眉，「能在宮中像這樣來去自如的人，可沒有幾個啊。」
「本宮怎麼會知道。」皇后冷哼，「本宮若是知道，一早便將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抓起來了。這人也真是恁的可惡，破壞了本宮辛辛苦苦布置的計劃，簡直該死。」
桃花連忙勸皇后：「皇後娘娘息怒。」
「息怒，本宮倒是能息怒。可這件事又該怎麼辦？」皇后越想越煩躁，站起身來道，「罷了，這件事還沒完。桃花你去找個小太監，讓他給皇上傳個話，就說這邊出事了。」
「是，奴婢這就去。」
……
另一邊。
楚清清和秋夕一起，被侍衛送進了天牢。
天牢狹窄逼仄，到處都是發霉的氣味。
楚清清一進天牢，便皺起了眉頭。
秋夕更是心疼得不行。自從嫁給蕭蔚翕開始，楚清清便從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何況堂堂的戰神王妃，又怎麼能屈尊在這裡呢！
秋夕轉過身去求侍衛：「勞煩兩位，為我家主子換個乾淨些的號房。」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不耐煩地道：「天牢就是這個樣子的。你以為這裡是你家呢，還換個好的套房？」
「侍衛大哥……」秋夕不死心，從耳朵上摘下一對赤金打造的丁香耳飾，「我、我不會平白求二位做事，卻不給二位酬勞的。就拿這對耳飾，勞煩二位幫我這個忙吧。」
楚清清蹙眉，想要攔住秋夕，卻已經來不及了：「秋夕！」
侍衛們眼疾手快，一把接過秋夕遞來的丁香耳飾。
其中一個笑嘻嘻地將耳飾湊到嘴邊咬了一下，確認是真金所制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兩人把耳飾分了，方才那個接過耳飾的侍衛咳嗽一聲，正色看向秋夕：「你這奴才，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哥兒兩個，難道是你拿錢就能賄賂的人不成？」
「就是。」另一個侍衛跟著點頭，表情極是贊同，「何況，就算你想拿錢來收買我們，也總得多拿點錢才是。就這麼一對兒耳飾，連個金的玉的墜子都沒有，還想讓我們幫你的忙？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你們？」秋夕沒想到，這兩個侍衛居然會翻臉不認人，一時間整個人都傻了，「你們怎麼能這麼說呢……」
那侍衛呸了一口：「我們就這麼說了，你能怎樣！」
「秋夕！」
楚清清看不下去了，低喝一聲。
秋夕委屈巴巴地含了一包眼淚：「主子……」
「別求他們了，再求也是無用。」楚清清攬過秋夕的肩膀安慰，視線冷冷地看向那兩個侍衛，「你們今日做的事情，我都記在心裡。來日，必將十倍奉還！」
兩個侍衛一聽這話，都打了個寒顫。
剛才對秋夕耍威風，在他們看來，是取樂。
但在楚清清這樣的貴人面前，他們沒有這個膽量。
侍衛們一個個都像霜打了的茄子，退下去了。
楚清清嘆了口氣，看向秋夕：「秋夕，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要去求人。」
秋夕委屈地道：「奴婢只是想讓王妃您過得好一點……」
「我知道。」楚清清頷首，沉穩地分析道，「但是一來，這兩個人只是最最低級的小卒子罷了。只能執行上級的種種命令，卻沒有自行處置的資格。二來，這些人幾乎都沒什麼本事，若是有本事，也不會只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衛了。你我的處境，是他們為數不多取樂的機會。所以，他們又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呢。」
秋夕平時也算沉穩，不是個胸中沒有一點丘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