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銀針變黑
既然屍體還在這邊，那很多事情也就好辦了。
楚清清聽得鬆了口氣：「如此，那就多謝皇後娘娘了。」
「不必言謝。」皇后沉聲，「做出殘殺王婕妤這件事的人，不但是想要陷害你，也是冒犯了本宮的威嚴。本宮不想讓這樣的人，再留在宮中了。如若不然，對本宮自身也是個危險。」
楚清清頷首：「我明白。那麼皇後娘娘，請您帶我去王婕妤的屍身那邊看一眼。」
「好。」
皇后頷首，帶著楚清清來到後殿。
兩人動靜不大，加上皇后此前曾經特地說過，自己今夜想要安靜。
故而，她們的腳步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路來到後殿，皇后指了指地上一床白布蓋著的屍首：「那就是王婕妤的屍身了。蕭王妃，你去吧。」
「多謝皇后。」楚清清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舉步來到王婕妤的屍體面前，掀開白布。
由於死亡時間已經過了七八個時辰，此刻王婕妤的屍首，已經和先前大有不同。臉上的皮膚蒼白冷凝，神色也是更加可怖。
楚清清心頭顫了顫，沒有多看王婕妤一眼，低頭開始檢查王婕妤的屍身。
她拿了一根銀針，打開王婕妤的嘴巴，往裡頭深深刺了一下，又將銀針拿出來放在一邊。
隨後，楚清清又脫下了王婕妤身上的衣服，開始檢查王婕妤屍身胸前的傷痕。
皇后看著楚清清鄭重其事的模樣，不由問：「怎麼樣了，王婕妤的死因到底是什麼，你看出來了不曾？」
「要想看出來王婕妤的死因，沒有那麼容易。」楚清清手腳不停，沉聲道，「殺死王婕妤的兇手，能力比尋常。他用來殺死王婕妤的手法，十之八九也沒有那麼簡單。咱們現在能指望的，不過是那個兇手囿於現實情況，沒有辦法把殺人計劃做得太周詳罷了。如若他當真有了好好實施計劃的能力，現在，咱們只怕是……」
楚清清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她低下頭，挽起衣袖繼續在王婕妤臉上比劃著什麼。
皇后凝神細看，只覺得楚清清的步驟有條不紊，卻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麼。
楚清清仔細觀察了王婕妤胸口的傷口一番，隨後用銀針深深刺入王婕妤的喉嚨，攪和一下。
王婕妤屍首的喉嚨里，發出可怕的咯咯聲。桃花一陣畏縮，忍不住往皇後身后躲了躲。就連一向沉穩大氣的皇后，也不由變了變臉色：「蕭王妃，你這是在做什麼？」
楚清清沉聲：「我在驗毒。」
「驗毒？」皇后蹙眉，隨即明白，「你的意思是，你在試探王婕妤有沒有中毒？」
「不錯。」楚清清頷首、沉聲，「方才我已經看過王婕妤的身子，她的致命傷旁邊有著不少血跡。雖說已經被人擦拭過一回，但還是能夠看出痕迹。因此，這個傷口是在她死前就被人捅出來的，而非死後造成的傷。」
皇后皺眉：「既然如此，你還檢查她中毒與否幹什麼？」
楚清清別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後娘娘。你還記得，我出事的時候，身上穿著的衣服變成了什麼樣子嗎？」
「你是說……」皇后若有所覺，「你身上蹭到了不少血？」
「不錯。」楚清清頷首，「如果王婕妤死了很久之後才被挪到我這邊來，那她一定出不了那麼多血。所以，眼下的可能性之一，是王婕妤剛死，就被挪到了偏殿里。至於這可能性之二么……則是，王婕妤是死在我這裡的。」
「原來如此。」
皇后眸光冷了冷，頷首。
無論哪一種可能，都說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王婕妤是在她的鳳儀宮死的！
這群宵小，當真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查。」皇后怒從心起，冷聲，「蕭王妃，你給本宮把這件事查清楚。本宮要知道，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敢在鳳儀宮頭上動土！」
「此事既然發生在鳳儀宮裡，就不可能對皇后你毫無影響。」楚清清頓了頓，淡淡道，「說不定，此人是沒重視過您的權威，這才想利用您的地皮來陷害我。也說不定……此人只是借著打壓我的機會，來對您下手。」
皇后聽得眸底一寒。
如楚清清所言，這件事的確很是值得深思。
「查，給我仔仔細細地查。」皇后當即沉聲，「蕭王妃你放心。雖說皇上一直想為他愛妃死去的事情來找你麻煩，但本宮還是想保著你的。本宮的榮辱，還有你這一條命，都系在你自己身上了，這幾天之內，本宮一定保你安生無恙。但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自己心裡也應當有數！」
楚清清抿了抿唇，頷首道：「皇後娘娘放心，我知道了。」
「很好。」皇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桃花匆匆道了一句「蕭王妃放心在這裡查案就是」，也跟著皇后一起走了。
留下楚清清獨自一人待在這裡，對著王婕妤冰冷的屍身。
楚清清皺著眉頭，就著昏黃的燭火看了看一旁的銀針，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聽得出來，剛才皇后話里話外的意思，一方面是想讓自己查明真相、還她一個清白。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在威脅自己。
是啊。這件事若是查不清楚，皇后固然會丟臉。但她楚清清丟掉的，可不是臉面那麼簡單。
她甚至，會連這條命都留不下！
思及此，楚清清心裡微微的堵。
忽然，燭火一晃。
那枚銀針照著燭火的光，色澤似乎變了變。
楚清清蹙眉，拿起那枚銀針，對著燭火仔細觀察了片刻，神色驀然一變！
只見原本雪亮一片的銀針，居然變得漆黑無比。
銀，會對重金屬類的物質產生費用。
這個年代的毒物由於工藝問題，大多提煉不純。
所以用銀針來試毒，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楚清清盯著那銀針，眼神沉了下來。
看來王婕妤在來到鳳儀宮之前，便已經中了毒。
不管這毒是否致命，都能說明一個事實。
那就是，這個對王婕妤動手的人，是可以直接在外頭，就處理掉王婕妤的。
也就是說。
這個神秘人在鳳儀宮偏殿殺掉王婕妤，就是沖著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