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定居京城
院子里各項東西都是備好的,連廚房的柴火都齊全的很,林靜漪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沒有一點不滿意的。她帶著兩家人進來,讓他們各自找房間安置,想住哪間就住哪間,宋衍深則和小廝商量房錢的事。
小廝一門心思覺得宋衍深可能是他家大爺流落在外的兒子,今天姓宋,明天說不定就要改姓文了,他怎麼敢向自家的主子也要銀子。
但這筆銀子宋衍深也是非給不可,不然他也沒法安心的住下來。
兩個人說來說去,說了半天還沒有掰扯好,最後還是林靜漪出面直接拿了五百兩的銀票,塞到小斯的手裡:「這位小哥,你就別和我們客氣了,我們初來京城也不知道這裡的物價幾何,要是少了的話你儘管吭聲。這銀票你若是不收,那我們就只能出去住客棧了。」
那小廝沒有提房契的事,所以林靜漪也不好說將這座院子買下來,只能給五百兩銀子,就當作是租房子的錢,其實房租不一定有這麼高,但更多的是感謝文夫子幫他們的忙。
既然是感謝,那就不能摳摳搜搜的,當然是越大方越好。而且有文夫子這麼一個關係在,他們以後在京城也好安家做事。
銀子給多了,顯得他們太銅臭,若是給少了,又顯得他們太小氣,林靜漪只能估了一個量,又在給銀子之後解釋了一句說自己不清楚京城的物價。
這樣一來,事情就顯得體面多了。
小廝手裡拿著那幾張銀票,就跟拿著燙手山芋一樣,丟也丟不得,收也收不安心,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先順著宋衍深才行,這銀子他暫且收著,等二爺回去之後就把這銀子還給二爺。
銀子給了,林靜漪心裡的這塊大石頭才算落了地,她也沒急著送客,而是向小廝打聽這京城的人情世俗,主要還是想打聽白鹿書院的事情,不知道這書院有沒有什麼不是明文規定卻是大家心照不宣約定俗成的事情,得找個知情人提點一下宋衍深才行,要不然去了以後兩眼一抹黑,犯了人家的忌諱怎麼辦?
這小廝之前就是文景則身邊跑腿的人,京城裡的這些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林靜漪問他可算是問對了人。對著林靜漪和宋衍深,這小子當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直說到天將黑才走。
等宋衍深和林靜漪客氣地把人送走以後,林家和宋家其他人才出來,向他們問起這人的來路,為何會無緣無故的給他們找了這一處大宅子住?
林靜漪讓宋衍深給他們解釋,而她則去安頓護送他們來京城的鏢師和幾輛馬車的車夫,順便給他們結算一下這一趟的工錢。
做完這些事以後,林靜漪又叫上林大成一起,兩個人乘著馬車出去找酒樓了,他們今日初來乍到,廚房裡也沒有吃食,只能在外面買著吃。
她讓車夫在街上隨便逛逛,京城這種地方處處都是貴人,酒樓肯定也不少,馬車走了一炷香左右,林靜漪就看到一處掛著珍饈閣牌子的酒樓。她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大堂里客人也不少,生意這麼好肯定不會難吃,林靜漪就準備在這家點幾個菜打包回去。
光林家和宋家兩家人加在一起就有九個人,更別說還有七個鏢師和四個車夫,林靜漪便大手筆的要了十個蔡菜,每樣菜炒兩份,又要了四十個饅頭,二十個餅子,酒樓里的小夥計聽到她要點這麼多,還問了一句,是不是拿回家待客?
因為她要的菜多,所以要等一會兒,林靜漪讓小二先把饅頭和餅子打包好,她拿了幾個給在外面等著的車夫和林大成,讓他們先墊墊肚子。
兩刻鐘后,酒樓的小夥計把這些菜都裝好了,用的是酒樓自家的食盒,還收了林靜漪一兩銀子的押金,他們什麼時候把食盒還回來,酒樓什麼時候退押金。
他們把飯菜拎了回去,大家吃飽喝足之後,早早地洗漱睡了。
翌日,林靜漪帶著李氏和兩個弟弟出門,先去城裡的布坊和成衣閣逛了逛。
他們來了京城,穿戴方面自然要更上一層樓,比往日更加體面一些才行,不然皇城根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可不少,先敬羅裳后敬人,她家有三個讀書人,若是穿的差了,豈不是要被別人瞧不起?
林靜漪本意是想買京城最時興的料子,逛了一圈后才發現京城最大的成衣閣竟然是吳家開的飛仙閣,據說此名的由來是因為飛仙閣里賣的飛仙錦薄如蟬翼,穿上上去仙氣十足,宛若九天神女一般。
於是林靜漪慕名前去看看這飛仙錦到底是什麼名貴料子,結果一看卻發現這飛仙錦就是蠶絲錦,就是林靜漪佔了一成分紅的那種料子,估計吳家覺得蠶絲錦不好聽,所以就取了一個比較有噱頭的名字。
這飛仙錦在吳家人的炒作之下,一匹能賣到十兩金,怪不得吳家人能成為皇商呢,這生意頭腦真是沒誰了。
林靜漪也沒嫌貴,畢竟賣的越貴,她能拿到的分紅也就越多。飛仙錦這個時髦她是趕不上了,她才不想當這個冤大頭去買那種料子,只挑了幾匹雲錦和暗花錦回去給家裡人做衣裳。
她在飛仙閣里逛了逛,發現這裡面的成衣有好些都是她給奇軒閣那邊設計的。
奇軒閣一開始是不賣衣裳的,但是後來增加了毛衣那些東西,林靜漪有時候手癢會畫一些設計圖,便順道一起拿給吳瑛柔,說是吳瑛柔自己按設計圖裁衣穿也行,把這些款式掛在齊軒閣賣也可以。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奇軒閣竟然和飛仙閣聯繫上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都是吳家的產業,飛仙閣若是只賣布料的話,豈不是白瞎了這麼大的鋪子,所以從齊軒閣那邊拿一些設計好的成衣款式也是正常的。
林靜漪逛完之後就帶著李氏和兩個弟弟回去了,一路上還在路邊的小攤上給他們買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他們在路上走著,突然聽見遠遠的傳來一聲:「讓開!讓開!」
等林靜漪抬頭往前面看時,只瞧見幾匹駿馬飛馳而過,剩下的便是馬蹄子揚起的灰塵。
他們是靠著路邊走路的,所以那幾匹駿馬過去的時候沒有影響到他們,路中間的人倒是被嚇得不行,火急火燎地跑到邊上躲著,生怕自己被撞到了。
林靜漪再一次感慨,這京城就是不一樣啊,連騎馬都騎的這麼野,鬧市縱馬,萬一傷了人怎麼辦?
不過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只能搖搖頭,領著家裡人回去了。
這一件沒怎麼被林靜漪放在心上的事情,第二天卻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原因是御史台的胡大人上奏,彈劾文首輔之外孫於鬧事中縱馬,禍及百姓。
這彈劾的內容對於文首輔來說只是撓痒痒而已,算不得什麼,是他外孫犯了錯,又不是他本人犯錯,頂多讓皇上說他幾句,讓他好好管教後代。
但這無疑也是一個信號,文首輔可是文官之首,卻有文官彈劾他,這是黨派之爭即將拉開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