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逼宮
「攝政王回朝,沒聽到嗎?還不快打開城門!」風無眠皺緊眉頭再次揚聲大吼。
誰知城樓上的人在片刻不安之後,馬上就開口叫道:「爾等是哪兒來的小毛賊,竟然敢打著攝政王的旗幟,你可知這裡可是軒轅城,容不得你們放肆!」
風無眠氣得想要上前怒砸城門,卻被步非宸慢吞吞的攔了下來。
揚起頭看著城樓上之人,步非宸輕聲慢語的說道:「你們既然不相信本王的身份,那不妨派個人下來,本王手中既有先皇遺旨,又有兵符……」
兵符?一想起那個可怕的東西,眾人相互看了幾眼,卻是有人忽而高聲斷喝:「那,那就請你們等一下,咱們現在就派人進宮去問問。」
說話間,城樓上的人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步非宸眉頭深鎖的盯著上方,儘管此時的風無眠已經用力的砸著城門,但眼前巍然不動的巨物裡面卻沒有一丁點兒的動靜。
氣急敗壞的喘了一口氣,風無眠轉身看向自家主子,輕聲問道:「爺,咱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步非宸仔細打量著城牆上飄揚的旗幟,倏爾雙眸折射出一絲暴戾的氣息,轉身叫道:「給本王備馬,闖進去!」
「這……爺,這兒可是軒轅城,新帝現如今就在裡面,若是咱們貿貿然的闖進去,萬一給新帝一個把柄,到時候……」
步非宸卻冷笑道:「本王即為熙國一字並肩攝政王,還有什麼可怕的?闖!」
隨著步非宸的話語,身後的軍隊已經蓄勢待發。
今日的金鑾殿上可謂一般,左右兩股勢力此時正站在朝堂上面。
「皇上,先帝駕崩,今日是你登基的日子,臣有一事啟奏皇上。」
此刻坐在龍椅上的男子一雙無神的大眼盯著下面,聲音中隱隱的還透著一絲怯懦,低聲開口道:「中書令有何要事啟奏?」
「皇上,自古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今皇上身為先皇唯一子嗣登基為帝,但后既不可無人,臣以為……皇上該早早冊立儲君人選。」
什,什麼?他這才剛剛登基,就要他冊立儲君?這又是何道理?而且……他尚未成婚,又哪兒來的人選?
上官扶蘇過於慘白的一張臉,上下嘴皮蠕動了幾下:「中,中書令,如今先皇尚未入皇陵,朕才剛剛初登大寶,並未成婚,這儲君人選又從何而來?」
「皇上,臣以為,淮王乃是先皇的胞弟,又是你的叔叔,他家中子嗣繁多,理應繼承大統一脈,皇上該冊立他的儲君!」
話音剛落,眾臣就看到上坐上那個窩囊的小皇帝臉色又白了一片,心中有些枉然,看來熙國這場奪嫡之爭是在所難免了。
「皇叔他……他雖為父皇的胞弟,但,但朕以為,繼承大統的該是父皇一脈,既然朕已經登基,那冊立儲君之事,就該在朕成親之後再……」
「皇上,非也!老臣這也是職責所在,眾所周知,皇上從一出生就體弱多病,老臣也實在是在替皇家操心,臣以為這儲君還是應該早早訂下來!」
「你……」
「更何況,皇上,老臣這麼做也實在是為了你好!」
「呵,呵呵,為了朕好?中書令,你這句話朕還真是聽不懂呢!」
「嗯,皇上,眾所周知,你的確是先皇唯一的子嗣,但是當初先皇駕崩之時只有你跟幾個奴才在旁守候,你這一句先皇將皇位傳給了你,咱們也只是聽了元培公公的口述,並沒見到先皇的傳位詔書,你說這期間……」
「你放肆,你的意思還是說是朕在這其中做了手腳不成?」
「皇上,老臣並沒有這麼說,反倒是皇上……你口口聲聲自稱繼承了大統,何人能證明?」
「元培乃是父皇的隨侍太監,難道他的話還不能為證嗎?」
「一個奴才的話,又豈能為證?皇上,老臣今日只是想要說句公道話罷了!」
眾人眼見著那咄咄逼人的中書令,又一眼看到此刻正捻著鬍鬚顯得得意洋洋的淮王,只怕今日出頭這件事是早就已經做好了商量了。
上官扶蘇眯起眼睛盯著中書令薛懷仁,又側目看著淮王,臉色陰沉不定的說道:「中書令,倘若朕今日不冊立淮王為儲君,你又待如何?」
「呵,皇上,那到時候你可就別怪老臣了!所謂忠言逆耳,既然皇上這皇位來路不明,那老臣理應清君側,還我熙國一個朗朗乾坤……」
「本王能證明!」
不等薛懷仁得意的與淮王遙相呼應,一句低沉的好似要敲進眾人心窩的冷冰碴子般的話語從殿外傳來,眾人不免遲疑的側目凝神觀望。
渾身漆黑如墨的錦袍加身,一條濃重的暗紅色蟒龍紋張牙舞爪的自胸口一路蜿蜒下行,配上那一張妖魅的面孔;只一眼,便將眾人的視線與呼吸全都奪走。
此時正洋洋得意的薛懷仁忽見有人壞了他的好事,便怒不可遏的叫道:「什麼人?竟然敢擅闖朝堂?你該當何罪?」
「何罪?既知本王不日就會抵達軒轅城,不僅不派人開門迎接,卻將本王擋在城門之外,這罪過……你又該如何承擔?」
聞聽此言,薛懷仁嘴角抽動了幾下,眼神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淮王,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誰?」
「放肆,見到攝政王還不施禮,難道說你薛大人要比咱們家攝政王的官威更大嗎?」
隨著風無眠將這個謎底揭露,滿堂嘩然,就連座位上的少年天子也震驚的站起身形。
步非宸?步非宸他回來了?父皇的義子,熙國一字並肩攝政王步非宸?
聽著四周亂糟糟的聲響,步非宸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便沉聲問道:「剛剛有人問誰能替皇上作證?本王說本王能!你們可有異議?」
「你,步,步非宸,你可是身在邊關塞外,這朝堂上的事情,你又怎會知曉?」薛懷仁咆哮著。
看著身前這個猥瑣的卑鄙小人,步非宸睨目冷笑,朝向身後擺擺手。
風無眠幾步走上前來,高聲叫道:「先皇臨終託孤與攝政王,聖旨在此,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要攝政王步非宸輔佐新君上官扶蘇,興國事,除舊弊,振興熙國!爾等若是不信,可以自行上前查看。」
這麼說來先帝的確是將皇位傳給了太子上官扶蘇,想到這裡,眾人的靡靡之音愈發響徹。
原本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淮王此時卻是氣急敗壞,他猛地朝著步非宸沖了過去,而後指向他大聲怒吼道:「步非宸,誰知道你手上的聖旨到底是真是假;再說了,本王今日不過就是讓皇上冊立儲君,以防不測,這又有何不妥?」
「淮王,你此番話語前言不搭后語,你到底是想要說你不承認先皇的傳位詔書是真的;還是想說……你想要當儲君?」
「我……」尷尬的愣在當場,淮王眨了幾下眼睛。
「步非宸,這裡可是朝堂,容不得你在此放肆,皇上如今可是與諸位大人在此商量大事,你這……」
噗嗤一聲,沒等薛懷仁將自己心中剩餘的話說出口,一把寶劍此時已經穿胸而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抽離出來。
血水飛濺了一地,就連薛懷仁身後的幾人臉上也不同程度的被濺上了污血,一些膽子小的甚至直接當場栽倒,暈死過去。
「對皇上不敬,死有餘辜!」冷冷的說完這句話,步非宸便將手中的寶劍再次入鞘。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帶著佩劍上朝,你這是何意?步非宸,難道你是要造反嗎?」淮王儘管已經嚇得心驚膽寒,卻仍舊結結巴巴的開口叫著。
睨目平掃了一眼淮王的嘴臉,不等步非宸開口,身後的風無眠已經冷下臉來呵斥道:「攝政王腰間所佩戴的可是先皇御賜青龍劍,早在三年前先皇就已經昭告天下,我們家王爺可以仗劍出入金鑾殿,難道說淮王您忘了嗎?」
經由這麼一提醒,淮王整個人瞬間低迷起來,忽而,他轉身朝著金鑾殿上一直發獃的某人喊道:「皇上,攝政王這是心存不良,你可要……」
「皇,皇兄,你總算是回來了,朕,朕等的你好苦啊!」
淮王的話音剛落,卻見龍椅上的人已經眼角濕潤的朝著步非宸沖了下來,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指尖似是還有些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