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當面對峙,昭儀敗露
皇后的事情,在皇帝面前從來都是禁忌,北堂君離這話一說出口,皇帝臉色立即就變了,北堂君離一時摸不準,到底該不該說下去。
這一次,皇帝倒是沒有折磨眾人的腦袋,撐在腦袋上的手指動了動,道:「繼續說下去。」
北堂君離這才敢繼續開口「是,父皇。」
北堂君離答應了一聲,開始娓娓道來「十三年前的中秋之前,也就是四皇弟生日的時候,父皇到棲梧宮中和皇後娘娘一起為四皇弟慶生,父皇許是因為高興,喝了不少酒,便許下了立四皇子為儲君的諾言。」
北堂君離這話說出來,眾人都神色大變,尤其是北堂君欽,瞬間拳頭緊握,北堂君臨自己倒是淡定得很。
皇帝蹙眉思索半天「那日朕雖然喝醉了,這話卻是記得的,可是這,跟雨晴的死有什麼關係?」
「父皇稍安勿躁,且聽兒臣細細道來。」北堂君離緩聲道:「父皇說的是醉話,說過了,可能就不在乎了,可是當時聽到這話的,可不止四皇弟和皇後娘娘,還有當時的大宮女雨露和雨晴呢。」
北堂君離一向性子直,這次卻是斷斷續續「皇後娘娘對自己身邊的兩個大宮女無比信任,卻不知尚雨露早就為蘭妃所收買,她將父皇的話添油加醋的告訴當時的蘭妃,蘭妃當時尚無子嗣,卻又惦記著皇后的寶座,知道四皇弟若是成了太子,皇後娘娘的位置就雷打不動了,所以,才有了中秋夜,皇後娘娘所謂私通的那場戲。」
「什麼意思?」
皇帝猛然來了精神,身體前傾「什麼叫所謂私通?」
「父皇你所想的沒錯,皇後娘娘私通之事分明就是蘭貴妃和尚昭儀合演的一齣戲,那日中秋夜,皇後娘娘本該出席中秋晚宴的,可是因為午膳里被尚雨露放了迷藥,導致皇後娘娘渾身乏力,所以她才向父皇告假不出席中秋宴,留在寢宮中休息。」
皇帝聽到此處,主動接了話「皇後向朕告假休息,宮宴結束后,是蘭貴妃說皇後娘娘自己在宮中難免孤寂,主動提出要去探視皇后,其他人便都跟著過去了。」
話說完,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是蘭貴妃?那個跳窗而出的身影又當如何解釋?」
「如父皇所見,那人只是個背影,他叫唐志遼,是當時棲梧宮的侍衛隊長。」
北堂君離接了話題「按照蘭貴妃的意思,是讓她玷污皇後娘娘的,可是唐志遼沒那個膽子,所以一直龜縮在皇後娘娘寢宮內,在大家進入棲梧宮后,故意倉皇逃竄,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父皇當時龍顏大怒,下了一系列的命令后又不允許人再提起皇後娘娘的事情,所以在這次查雨晴之死之前,沒有人再對當時的事情提出疑問。」
「皇後娘娘枉死之後,蘭妃和尚雨露互相拿捏把柄,蘭貴妃收了尚雨露做大宮女,並將她推薦給陛下封了婕妤,而蘭妃則因為主位空缺,又多方經營,成了後宮為份最高的貴妃,江都王也如他們預期的那樣,為陛下所厭棄,蘭妃,尚昭儀的目的都達到了。」
「大皇兄,四弟妹,今日的任務是向父皇稟報雨晴之死,說這些做什麼?」北堂君欽一直找不著機會插嘴,待藍鏡和北堂君離的話告一段落後,北堂君欽立即出來阻止二人。
然而,這話題既然提起來了,皇帝就不可能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聽到北堂君欽的話,皇帝直接道:「就因為朕的一句醉話,便讓堂堂一國皇后枉死,齊國公府,忠義侯府,端妃都受牽連,好手段,好本事啊!」
「啟稟父皇,不只是這些。」藍鏡拿了一摞信紙高舉起來「當初皇後娘娘枉死後,齊國公府上下都想竭力為皇後娘娘平反,四處搜集證據,本來當時就可以將蘭貴妃的罪證呈現給父皇的,可是有人拿當時尚且年幼的江都王和宮中的端妃娘娘,三公主,八公主的安危威脅他們,明家上下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一忍就是十幾年。」
皇帝的怒氣已經達到極限「呈上來。」
一封封充滿警告意味的信,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囂張,皇帝看的怒不可遏「可知道這些信是何人所寫?」
「回父皇,這些書信皆出自一人之手,便是當時的武衛將軍的副將李坤和。」
「李坤和?」北堂君離驚訝道:「那不是如今虎賁旅的副將,如今可已經是鎮南大將軍了。」
「正是他。」藍鏡自通道:「前幾日調查的時候,為了避免誤會,我讓人拿了李坤和平日里書寫的文書,陛下和諸位如若不相信的話,可以做筆跡對比。」
在場的人雖然不是筆跡鑒定的行家,可是大家的文字功底都不差,對比一下,筆跡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一目了然。
後宮鬥爭跟前朝武將扯上關係,這事,可就嚴重了。
北堂君欽本想出言幫一下蘭貴妃,可是一聽到蘭貴妃當初的事情跟龐敬亭的驃騎營有關,立即就閉嘴了。
皇帝聽完這一切,忽然敲了敲桌面,叫了一聲「趙謙。」
「啪」的一聲,大殿左右偏殿的門都被打開,一群人從兩側的大門中被推了出來,蘭貴妃,尚昭儀,還有她們身邊的貼身宮女。
蘭貴妃和尚昭儀一衝出來就跪在了皇帝面前「陛下,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冤枉?」皇帝居高臨下「你和尚昭儀的通信,尚昭儀和雨晴的書信往來,你和龐敬亭的書信往來,都在朕的手裡,你說說,方才靖王和江都王妃羅列的樁樁件件,哪一條冤枉你了?」
「陛下,這些書信都是可以造假的呀,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突然提起來,臣妾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啊!」
「是啊陛下,當初皇後娘娘的事情臣妾可是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啊,江都王妃和靖王橫加指責,也太沒有道理了!」
「是嘛?」藍鏡冷冷道:「尚昭儀是不是覺得,知曉當年一切真相的雨晴死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尚昭儀氣急「江都王妃,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屢屢陷害於我?」
「陷害你?」藍鏡嗤笑「你還不夠資格。」
藍鏡說完,正色道:「父皇,臣媳請求帶認真和尚昭儀對峙。」
「允了!」
藍鏡對夜霜擺擺手,夜霜便跑了出去,不多時,人證被帶了進來,尚昭儀一看到那些人就慌了。
皇帝看著跪在下方的眾人「這麼多,都是人證?」
「回父皇,她們都是當年棲梧宮和翊坤宮的老人。」
「尚昭儀在十二年前的宮宴上給八公主下毒,這件事誰能證明?」
「回陛下,尚昭儀有沒有下毒,奴才不知道,但是那年的中秋宴上,尚昭儀的確碰過八公主的月餅。」
一個老太監佝僂著腰身「本來月餅是在賓客入座后才擺盤的,當年尚昭儀剛獲封婕妤,正得聖寵,她讓奴才提前將月餅擺好,老奴擔心下面的奴才們偷懶,親自去瑤華宮查看,正好看到尚昭儀在動八公主的月餅,看到老奴后,她還特地解釋八公主不吃蛋黃月餅,讓老奴把蛋黃月餅給拿了,所以,老奴記得很清楚。」
「狗奴才,你敢污衊我!」
尚昭儀叫罵著就要撲過去打那太監。
皇帝一抬手,就將桌上的紙鎮扔了下去,正中尚昭儀肩部,下顎都給劃出血了「放肆,朕還在這裡呢,就敢如此囂張,可見你私底下是如何的囂張跋扈了!」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一時……」
「行了,你不用說了。」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直接將尚雨露和雨晴當年的書信扔下去「筆跡可以作假,紙張卻做不了假,這是十二年前工部小範圍製作出來的米黃宣紙,十年前就停產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尚昭儀還覺得冤枉的話,不妨見見這位?」北堂君離語氣不善的說著,往旁邊一站,就見他身後兩個禁軍押著一個侍衛打扮的人站在那裡。
「唐志遼,靖王,你押著他做什麼?」
「尚昭儀,你就認了吧。」不等北堂君離開口,就聽唐志遼道:「當年你我的私信之舉,害的齊國公府和忠義侯府兩大功勛世家從此遠離朝堂,端妃娘娘迫居冷宮,皇後娘娘枉死,卑職這十幾年都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
唐志遼每說一句話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前幾日,你又讓卑職去殺雨露,卑職也執行了你的命令,連同雨露的丈夫,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也死在卑職倒下,可是當他們才四歲的女兒看著卑職的時候揮刀殺人的時候,卑職覺得自己就像個殺人不見血的怪物!」
「你,唐志遼,究竟是誰指使你殺雨露的,我與你無冤無仇,這些年,我也待你不薄吧,你為何要如此污衊於我?」
「行了,事實擺在眼前還如此執迷不悟!」皇帝大手一揮「來人,給朕拖下去,昭儀尚雨露毒害公主,謀害皇后,殺人滅口,罪不容誅,褫奪昭儀封號,貶為庶人,暫押大理寺,擇日問斬!」